“凌雪,你快看!那不是向思凯吗?”
没错,凌雪的学弟、曾经追求她的人,竟然公然牵着一个可爱的女孩,满校园甜蜜地宣誓主权。
“这个混蛋,之前不是还追你嘛,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街舞社的钟曼掐着腰气得要命。
“我去找他理论理论,骂骂这个见异思迁的。”
“小曼,快回来,你逞什么能,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是啊,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牵的人不是我,因此他没有选择我,所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时间毫不留情的从手背划过,男人媚态万千的从眼前飞走。
“梦姐,今天你得多喝点,我们好久没聚了,对了,老陈怎么还没来?”
我觉得陈梦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和老陈,最近有点不愉快。
我发现他和柳芳联系的有点过于频繁了。
每当我冲他发火时,他就拿我的过去说事。
“我和柳芳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不像你,稀里糊涂的还能跟人家玩一夜情,我可不是这种人。”
“你丫有病是吧,都过去的事了你总在那嚼来嚼去的有意思吗?你不能再跟她联系了,谁能保证你们来就不会像我以前一样,谁没犯过错似的。”
“没有必要!都是朋友,我又没跟她发生过什么事,这性质不同好吧,还说呢,你那个外教到底滚蛋没有,要不是你跟我坦白,我都不知道你们还在一起上班。”
“他早就辞职了好吧,上次来找我是因为工资的问题,行行行,我不跟你说了,你不是爱跟你的柳芳聊吗,不愿意跟我聊是吧,好,那就别聊,你他妈再也别跟我聊!”
“梦姐,有些时候,你得收一收你的脾气,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奔着吵架去的,是奔着好去的,家和才能万事兴嘛。”
“哟,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倒教育起我来了,我跟你说我俩吵架的事,是给你宽心,让你知道谈恋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甚至可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哈哈,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小子啊,他爱跟谁跟谁,又不关我的事。”
“傻丫头,你啊,不知道第一次对女人来说多重要。”
“老陈这都跟你讲,真是没底线,活该跟你吵架,骂死他。”
“行啦,我知道你是为我俩好,可是他总是跟我说不到一块,以前做老师时候天天教育人就算了,现在还要教育我,我发现他是当教育家当上瘾了,给他惯的。”
“喂,我的陈老师啊,你终于接电话了,就等你了你知道不,什么时候到?这菜都热了一遍又一遍了。”
“这不是到了吗?”
陈老师又消瘦了,胡子拉碴的他头发也凌乱着,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活像个蔫了的茄子,一身黑色的装束更显瘦弱。我看得出来她的疲惫。
“好啦好啦,来,跟我梦姐挨着坐,陈老师你多吃点菜,我看你这样就是营养不良,梦姐没给你做好吃的吧。”
“她哪有空给我做饭,天天见不到影都。”
“我不是忙吗,我又要考研又要工作,你怎么不替我去考研去。”
“凌雪你看看,这人多么无知,还让我去考,你这是挑战公平公正的底线。”
“我开句玩笑你就这么针对我是吧,行,不欢迎我是吧,我走还不行吗?”
“梦姐,你别动,哎呀,今天你俩说什么也不能走,我们真的好久好久都不聚了,今天要安慰的人是我,知道吗?就这样,不许吵了。”
我看得出这两个人的疲惫。
有些时候,有些话不说出来反而更好,说出来反而伤人。
“服务员,漓泉,来两打。”
“两打怎么够,来四打先!”
推杯换盏,四打啤酒机会快被我们三个人喝光了。
我尚微醺,但她二人仿佛早已上头,酒不醉人,人自醉。
“陈老师,你这样真的没意思,我和你在一起后,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当然,我误解你是我不对,我跟你说,你介意的事我就不能介意吗?没她妈这样的道理。”
连日的憔悴,把陈梦这个可人的职场女性摧残成眼圈灰暗的女人。但她那白皙的皮肤和漂亮的脸蛋仍能支撑得起她那无端的自信。
“陈梦,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你,是喜欢你的直率,不是连去前男友的婚礼都瞒着我,然后呢,还有你那个国外的外教,你明知道你们有不正常的关系,还跟他联系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出差和忙的时候你到底和其他人聊了什么,做了什么,我根本都不知道,这种安全感你给我不了我,柳芳怎么了,我和她既没谈过恋爱又不是交往频繁,学术上的探讨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这里变成了苟且之事,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和原来的你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是吧,你就一样了吗,你原来对我那么好,都是做戏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以前你从来不跟我吵架,现在顶嘴你是第一,你天下第一。”
“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做过多少家务,你有帮我洗过几次衣服,我甚至都没有吃过你做的饭,没有人天生有义务去包容你,爱是相互的,你为什么就不懂呢!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反而是你,无理取闹!”
“哎呀行了,你们两个能不能行了,我她妈还想骂人呢,谁能理解我啊!”
“凌雪我告诉你,男人都是狗一样的东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们出去约炮一百次都行,但是女人约那么一次都不可以,不提那些,你的小学弟向思凯是吧,他和别人谈恋爱证明他对你,根本就是玩玩,人家没有想和你在一起你还纠结什么呢?”
“凌雪你不要听她乱讲,你什么时候能有点文化,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老师的,你给她普及那些乱七八糟的干吗?什么叫男的约一百次都行,我是这样的人吗,但你,我真的搞不懂你,我真不清楚你陈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去你妈的,你是个什么东西!”
“凌雪你看看,这就是她,这就是她的本来面目,一点素质都没有,真是泼妇,荡妇!”
“陈珏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对,我就荡妇了,一次错你一辈子都想拿来说事是吧,好,那你受不了可以分手啊,没人逼你!”
“陈梦,你总说你忙,你睁眼看看这世界上谁不忙?明星赚一百万他就要拍一百万的戏,做好一百万的公关,处理好价值一百万甚至更多的粉丝关系,我的课多不多,我的科研任务重不重,可我就是想得到你一句实话,你呢,对你潇洒,你忙,你仁义,你是圣人,你去参加他的婚礼干嘛,你是多不甘心,他和你同居过是吧,这是你同居过的并且伤害过你的前男友,你自己不懂事还要别人不懂事是吧,你拉着红梅去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家那些事儿,玩什么两女侍一夫,真他妈恶心!下作!”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是吧,好,那就分手,分手,分手!”
“你走,滚得越远越好,来,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介意这些乱七八糟的吗,凌雪你来听听,来吧,我也不怕丢人了,就破罐子破摔吧!”
“陈老师你别冲动,你别。。。”
老陈头晕目眩地打开了一段音频。
“oh,sweety,太棒了这感觉,你感觉可以吗,oh
Jesus,I
coming…”
音频里的陈梦,发出了类似娇喘但不热烈的回应。
“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这个录音。”
“被人发给你的,你还要问我,有必要吗?”
“是,这是我做的不对,我在你心里已经形象全无了是吧。”
“你还有什么资格提形象呢?你不仅不删除他,他发给你你还要回应,他问你吃了米非司酮没有,你说吃了?算了,细节我不想说了,今天大家摊开了说,你自己说你做的对还是不对,是,你单身,你寂寞,那一段时间你压力大,可那一段时间你已经开始跟我暗生情愫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好,你玩一夜情,我也没意见,你能不能有点安全措施,你是多喜欢他还是怎样?没安全措施也就算了,你们还,你们还在里面。。。真恶心,我说不出口。”
“陈珏民,我们分手吧,就这样吧。”
“好啊,我尊重你的意见。”
空气骤然安静。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时也喝不醉一个不想喝醉的人。
我知道,他们彼此只是想借酒壮胆,把那些心里话一股脑地洒出来,浇到彼此身上,让彼此猝不及防,遍体鳞伤。
陈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老陈并没有去追,我也没有劝他。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我想哭,但我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偷地跑了出来。
向思凯,你这个混蛋!
这就是他给我的回应,这就是一个我为了他奉献出第一次的男人,就算是谈恋爱,也用不着招摇过市,这明显就是做给我看的,他真的伤透了我的心,我发觉我的心里曾经喜欢过他,但现在,既没有爱,也没有恨了。
这茫茫云海,潇潇人世,谁人不是向思凯,谁人,不是我自己呢。
老陈呆呆地坐在我们初识的凉亭里,他没有说话,看着他的背影,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渔船,风且温柔,且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