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节(1 / 1)

“那么,你对金眼女郎有多少了解呢?”唐璜追问道。

“刚才大人不是说最后一个问题了吗?”

“现在是最最后一个问题!”

荷兰奸商皱着眉头思索,好像有什么妨碍他思考的东西藏在记忆里,以至于让他的声音变得颤抖

“在上个月第一个星期四,我看戏出来透透风,那时候我一无所思,还沉浸在戏剧《爱与英灵与魔术师》里,当我信步走着,摁着……大约是走到卡斯蒂利奥内路一侧栅栏处,我想从那边离去。

这时,我迎而遇见一个女子,更确切地说,这是一位少女,和我女儿一个年纪。她虽然没有跳起来搂住我的脖子甜腻腻的喊我一声“爸爸!”,却停住了脚步。

我认为,她之所以停住脚步,与其说是对人尊重的表示,不如说是由于惊讶过度。”

“我理解,”唐璜点点头,“有时候人惊呆了,感到胳膊腿都不好使唤,那感觉顺着脊梁骨一直往下传,最后达到脚心停住,把你钉在地上,让你动弹不得,就像弱小的动物看到强大的猎食者们的那种呆滞,虽然有些可笑,但唯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那种滞涩的感觉。”

“是的,大人的描述很传神。因为职业的缘故,我经常产生这类效果,因为商人们要尽一切智慧把谈判把握在自己的节奏里,装傻就是有一种强力的武器。

我看着那个少女,那个少女也看着我,好像一种动物磁性,当双方相互吸住时,磁性要论长相,这个陌生的女子,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招人爱慕的女子。

首先给我印象最深的,我至今还恋恋不舍的,是她那两只虎眼一般的金眼,有如闪闪发光的黄金,有生命的黄金,能思考、会钟情的黄金,非要扑到你心窝上的黄金!”

唐璜在和蒙特沃里的阉伶交涉的时候看到过金眼女郎,金眼女郎就像来自哈瓦那的混血美人,天真无邪的外表下藏着西班牙人的火热,她的一对金色眸子尤其引人注目,先于她一头近乎棕色的长发,先于她立体的五官,先于她优雅的脖颈,先于她挺拔的胸脯,先于她曼妙的腰肢,先于她那象征繁荣的山谷,先于她健美的双腿,任何人第一时间都会为金色眼眸里流动的美丽是所吸引。

对于凡人来说,那是生命的奇迹,纯粹的自然之没,而对于唐璜来说,那是人工技术之美,超越日本化妆术,韩国整容术与中国修图术,赋予了一个先天不足的女人强有力的武器——

那就是魅力。

每个男人都有自己在伴侣年龄、胸围、双腿、性格甚至是性别上的爱好,正如莱特·鲍德温喜欢温柔的戴眼镜的大姐姐和阿尔托莉雅,高川喜欢江这样带着危险气息的年上系,夏尔·德·特雷维尔喜欢外表天使内心独占欲强烈的小恶魔妹妹,在他们这类人眼中,有魅力的女性各有不同。

但是,正如金眼女郎超越了人工美丽的界限,她被赋予的魅力也超越了人世间的常理。

这是她被刘璐处理掉的原因吗?但从现在荷兰奸商的语气与神情可知,金眼女郎在他心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爱情,欲念,梦想,还有背后翻腾着的恐惧。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胜过这个姑娘!”荷兰奸商喃喃的说:“她火热如同母海豚,娇弱犹如一只小猫咪,要过来轻轻蹭蹭你的腿,白皙的皮肤,淡淡的金发,外表看上去娇嫩柔弱,不过每一个手指的指根那里大概也有些粗糙的肌纹,因为一个爱出门活动的姑娘必然会在她的肌体上留下无伤大雅的损伤。

顺着面颊看去,金眼女郎长着短短的绒毛,那是稚嫩尚未褪去的象征。每当天气晴朗,她的脸上就闪闪发光,从耳朵开始,到脖子上便消逝了。”

唐璜与葛莉欧妮对视一眼,他们都闻到了舔狗的气息,而这位舔狗早已被上end的钢印,无论他多么爱金眼女郎,都不可能有和她在一起的未来了。

某种意义上,这是好事,意味着埃利·玛古斯不会再受金眼女郎的摆布,承受更多伤害。

“金眼女郎叫什么?”唐璜问。

“我不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但我想不起来了。”

荷兰奸商瑟瑟发抖,他感觉宫廷法师锐利而危险的视线停在他灵魂深处,让她他感觉某种冰冷的东西划开他的肌体,扯出他的内zang,而器guan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涌,而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无助的瘫痪在座椅上,忍受这种被解剖的感觉。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让意识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就看见宫廷法师用让人害怕但不会带来痛苦的视线压迫着他,轻声说:“继续。”

“那个……我说到了,啊,我想起来了。不知名姓的女子和我再次相遇时,少女从我身边轻轻擦过,她的手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后,她回过头来,满怀深情地微微一笑。她身边的女伴急急忙忙将她拽走,朝卡斯蒂利奥内路那边的栅栏走去了。

对我来说,这是非常难得的体验,因为我不是帅哥,也不年轻,更不是贵族,仅仅是后悔创业的荷兰商人,销售别人的艺术品赚中间的差价,这样除了钱但没有任何人格魅力的我,竟然会招来一位绝世美女的喜欢?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就没想过她有可能是诈骗犯的同伙,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哪怕红灯区的贫苦女中学生,也不会随便对男人笑。

你知道,有帮人专门利用美丽少女玩仙人跳,强如纽沁根男爵那样冷酷的银行家都曾被骗走过不少财产,既然你也知道自己的条件,自然也能想到不对劲的地方更多吧。”

荷兰奸商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当时短暂的被幸福感冲昏了头脑,然后带上我两个身手最好的保镖尾随着少女,欣赏着她那优美扭动的颈部。

在头部与颈部相接处,强有力的线条将二者组合在一起,几绺卷曲的长发螺旋着交织在一起。金眼女郎的双足每当抬起时,都能魁到玲珑纤细的轮廓,弯弯的足弓对于某些特殊爱好者来说,能激发他们最贪婪的想象力,那是多么富有魅力!

她穿着华丽的鞋子,短短的连衫裙,既不庄重也不轻佻。在路上,她不时回过头来,向我眨眨眼睛,流露出无可奈何跟随老妇人而去的神情。她似乎既是老妇人的主人,又是老妇人的奴隶,她可以叫人毒打老妇人,却不能叫人将她赶走。这一切都一清二楚。”

不,金眼女郎回头看你的时候,你最强烈的体验不该是羞耻感和窘迫感吗还有那种gameover的破灭感吗?唐璜想,《尾行》里被发现之后,可是要重新来过的。

“尾行少女的痴汉,真糟糕。”梦魇小姐的嫌弃写在脸上。

葛莉欧妮的声音太小,让埃利·玛古斯没听见,或者听见了也无所谓,他接着说:“我和两位保镖走到栅栏处,只见两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小厮放下马车的脚踏板。这是一辆高级双座四轮轿式马车,饰有家徽。金眼女郎先上车,坐在马车掉头时人家能看见她的那一边,将手伸出车门外,挥动着手帕。那个老妇人对此毫无察觉。金眼女郎全然不顾看热闹的人会说什么闲话,一面舞动着手帕,一面公然对我说道‘跟着我!’

我的意识顿时变得恍惚,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大街上了,身边的保镖也不见了。比起惊奇、恐慌这些情绪,我更多的是心潮澎湃,欲火炙烤着我的心灵和理智。

用一句话就把我俘虏的金眼女郎坐在一椭圆形双人沙发上,身披撩人欲火的浴衣,会说话的眼睛递过金色的、仿佛在燃烧般的秋波,裙下裸露的小腿前后摆动,交错的幻影间显露出她足尖弯弯的双足,自由自在地作出各种光芒四射的动作。”

幻术、直接控制精神的异能还是借助药物的复合手段?恐怕,荷兰商人就是被金眼女郎招待到公寓里,然后才服食了某些彻底控制他意识的东西,成为企图陷害提尔皮茨的棋子,阴谋的一环。

唐璜在思考的时候没有追问陪伴金眼女郎的老妇人的姓名、长相,以及金眼女郎那辆马车的纹章,和金眼女郎的名字一样,这些情报都被从荷兰奸商的脑子里抽走了,他的定位只是个炮灰。

“只有金眼女郎一个人在吗?”唐璜问,

“不,还有那个老太婆。”荷兰奸商眼中浮现某种惊惧的神色,“如果金眼女郎不在那里,这间诡异的客厅,这个诡异的老妇人,这冰冷的炉子,这里的一切都会使情绪冻结成冰。”

情感丰富的人能迅速地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还互不了解,却热烈地来往,挖掘彼此的秘密。就这一点来说,荷兰奸商描述里的首次见面,和一对情感丰富的人最初的幽会完全不一样……准确来说,是完全不合格的。

金眼女郎或许掌握了她魅力的俘虏,但荷兰奸商对金眼女郎的了解却十分匮乏……直到两个心灵完全随着同一节拍跳动那一刻为止,这种情形总是有些尴尬的。

这种情况下,荷兰奸商不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金眼女郎的美丽唤醒了他的冲动,而冲动会使男子胆大起来,并处于毫无顾忌的精神状态之中。

女人则不然,无论她的爱情多么热烈,当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达到目的时,理智与顾虑就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外界将之称为矜持,称之为庄重,失却了这两个美德,女人就不是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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