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分析了法国五个阶层后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这是一份正大光明的试探,宫廷法师阁下,通过今晚的交谈,我明白您是一个绝对忠诚的人——只忠诚于自己的人,审时度势也会暂时忠诚于别人。
我有一些第一阶层和第二阶层的、拥有类似理念的朋友组织了一个俱乐部,每个月第二个星期天,我们会去俱乐部打台球,喝酒,玩纸牌,还有东方传来的麻将,兼顾讨论大事,我想邀请您加入我们,并且担任一个领导者的职位,甚至,我们可以团结在一位御前大臣的领导下,在巴黎报团取暖。”
“抱歉,容我拒绝。”唐璜装作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如果你感觉冷的话,该去抱你的阉伶或者多穿几件衣服,满身大汉报团取暖总感觉有些倒胃口。”
宫廷法师轻飘飘的拒绝了蒙特沃里伯爵的邀请,他随后离开了。伯爵先生从暗格里拿出另外半瓶肥宅快乐水一饮而尽,又幸福的打了个嗝。
“噗。”
空气里传来几声轻笑,藏比内拉的身影变得模糊,他很快成长为一个身材高挑、面容俊美的男人,而真正的藏比内拉此时才刚刚起床,视线在不速之客与自家坏?坏的老♂爷之间徘徊。
“你先下去吧。”蒙特沃里伯爵吩咐道。
德·玛赛看着阉伶的背影,谨慎的用法术检验唐璜坐过的椅子上是否留了一手,得到“安全”的答案后才落座。
“我说过的吧,我们和宫廷法师只有你死我活,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和平收场。A将军,你那天真总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
“那就等要我的命的时候再说……今天我确定了另一件事,金眼女郎的死和宫廷法师无关,他似乎知道是谁做的,但不知道金眼女郎是谁,所以他无从金眼女郎这条线摸到M夫人。
请你转达她,她不用以歇斯底里为借口装病在家修养了,可惜大大方方的出来活动。”
蒙特沃里打了个响指,提尔皮茨的虚像在半空具现:“她似乎是宫廷法师相当重要的人物,对付她,我还需要M夫人的帮助。”
考虑到今晚曼联不大可能赢曼城,正巧裙援送我的礼物到了,就当是为裙援的礼物加更了。
第三十一章皮埃尔·格拉苏(1)
最近,提尔皮茨遇到了两件令她困惑不已的事情。
第一件事关系到她的油画水平,虽然唐璜的翅膀们都觉得她画的不错,但她们只是外行人,赞美也只是基于友谊;唐璜可能不是外行人,但他基于和邹忌老婆同样的心理,是因为喜欢提尔皮茨而喜欢她的画;那么,为了攀附御前大臣的权势而对提尔皮茨大加赞美的人,话里有几分真实就更不用说了。
提尔皮茨扪心自问,除了感觉胸围又稍微涨了一点点……大概是用进废退的原因,她对自己的油画水平还是有点乳数的,在现在的巴黎,她只能算二流油画画师,距离一流画师还有不小的距离。
在油画界,二流并不意味着赞美,而是一种无能。一流画师每一幅油画的价格都在3000法郎之上,而二流画师的报价只有200或者300法郎,至于一流画师工作室里的学徒们,只能获得每幅15法郎的侮辱性报价。
哪怕提尔皮茨开足马力全年无休,她一年下来存款也不可能让她买入十年的年金,让她能在姐姐或者唐璜面前自豪一把的原因,是她模仿前辈名家的画作卖给不懂艺术又想附庸风雅的暴发户们。
提尔皮茨本人的油画只能卖300法郎,但她临摹的每一幅经典油画经由地下渠道销售后,光是分成就达到了4000法郎……她不知道,帮她卖画的黑心商人把她的山寨名作卖出了她所得分成十倍的价格。
唐璜得道,作为鸡犬的其他人自然也是要升天的。提尔皮茨从接到正儿八经的订单开始,就收手不做山寨生意了。她外表看起来不在乎,其实也害怕被姐姐以及唐璜男女混合双打。
同时,为了提高自己的技艺不至于给唐璜以及姐姐丢脸,提尔皮茨了找到了施奈尔(一周目钱包篇)和约瑟夫·勃里杜(一周目入世之初篇),两位画师已经步入一流画师的行列,在他们发迹的过程里唐璜的帮助很大,虽然不知道提尔皮茨具体和宫廷法师是什么关系,他们还是指点了这位女士。
在提尔皮茨学艺期间,从这里转到那里,每进一个画室,她那种心平气和的脾气总是提供让人背后议论的材料。但是不论在哪儿,她的谦逊,她的耐性,她那软绵绵的性子,使她周围的同学们软下心来,不至于对她使什么坏。
但是,大师们对于这个小姑娘可没有什么好感——他们爱怜的是那班才气横溢、出类拔萃、谈笑风生、性如烈火的人,或是皱眉蹙额、冥思苦想、一望而知是大有前途的天才,天才伴随着极端化的属性,提尔皮茨怎么看都像个铁桶加点法的普通人,只不过属性点多了一些,把艺术堆的比较高。
他们并非不懂人心的愣头青,能混成大师的人,没一个是情商为0的棒槌,他们自然能看出提尔皮茨只是个被溺爱的大小姐,并且对自己被溺爱的事实一无所知,她想要精进自己的油画只是一时的兴趣,不会真正为艺术奉献一生。
所以他们教的也比较随意,以表扬为主,很少拿出真心实意的批评,让德国船精产生了“我很强”的错觉。
后来,提尔皮茨自以为羽毛已经丰满,可以展翅起飞了,她要的不是升级为一流画师,而是做二流画师里的天花板就足够了,而且她一天要吃零食打游戏还有被姐姐或者唐璜摊牌工作,逗幼女们玩,哪来那么多时间学画画。
正巧,有个打响自己名号的机会出现了。她初试锋芒,送到卢浮宫展览评审团那儿的第一幅画,描绘的是乡村中的婚礼场面——那是她下了死功夫模仿格勒兹的作品,这幅画被淘汰了。
提尔皮茨把油画放在画架上,去找她过去的老师施奈尔,那是一位极有才能的画家,一位性情温和又有耐性的艺术家,上次举行沙龙时,获得了不折不扣的成功。于是她求她的老师来给他那幅被退回的作品指出一些缺点。
那位大画家放下手头的一切就来了。当可怜的德国船精把他领到那辐画的面前,施奈尔才看了一眼,就抱着手臂说道:“你是一个好姑娘,你有一颗黄金般的心,哄骗你可不应该。
听着,你仍然没有超出我们从前在画室里对你的看法。当一个人用画笔画出这些东西来,提尔皮茨小姐,那他还是让颜料留在颜料商店,别去抄袭旁人的画来得好。
所以,我真诚的联系你趁早回去,戴上一顶棉睡帽,九点钟就上床睡觉,明天早晨十点钟,到宫廷法师那里去找一个工作,从此跟艺术脱离关系。”
那我直接和提督睡觉不是更方便,提尔皮茨想,就是不想总是被他调侃啃姐族,才想要表现一番啊。
“先生,”德国船精说,“我的画早已被判死刑了,我不是向你讨一份判决书,而是问你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呃,你还没死心啊……好吧!恕我直言,你画得太灰太冷,好象在眼睛上蒙了一块黑纱来看世界。你的笔触笨重,画法杂乱,你的构图是从格勒兹那儿模仿来的。他自有他的本领来补救他的缺陷,而你却没有这些本领,只学了些皮毛。”
第二天,早晨刚七点钟,提尔皮茨已经在画架前动手修改她那幅被判决的油画了。她把画面的色调变成了暖色,按照施奈尔的指点作了修改,又重新涂改了人物。这样修修补补了一番,总觉得不对劲,把这画拿到了玛古斯的店铺。
埃利·玛古斯本是荷兰人,他从波尔多来到巴黎,做画商起家,住在佳讯大街。他也是坑社会经验不足的提尔皮茨的奸商。为了更好的坑这位姑娘,他给迷茫的提尔皮茨指点了一条明路——
“女士,既然你有御前大臣做靠山的话,为什么不通过他的渠道来让你跻身一流画家的行列?”
“我画工不够。”提尔皮茨老实的回答。
“画工并不重要,对我们这些外行来说,你画的已经够漂亮了,剩下的什么构图啊调和啊需要专业人士才能看出来,也就意味着,你的画工已经能让绝大部分人信服了。”
“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专业人士的专业评价根本不重要,决定一个画家声誉地位的其实都是不懂艺术的人,只要争取他们的支持,即便我的画被一流画家嘲弄,资本也足以变成流量偶像,就像篮球鲲一样。”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你能领悟真是太好了。”奸商摊手说道:“你看,想要巴结御前大臣的人是那么多,你随便画个鹿,然后指着鹿说这是马,大家也会分分钟附和这马画的可真传神。”
提尔皮茨考虑了一下,轻轻摇头说:“抱歉,我不想坑那个男人,他对我很好的,即便不能回报他,我也不想恩将仇报。”
“女士,在你看来恩义比钱还要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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