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
唐璜陷入一片纯白的梦境里,他看到自己创造的魔法信使恩奇踩着细碎的脚步朝他走来,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袖口呈现喇叭的形状,宽大的下摆几乎像是离散一样随着她的动作起伏着,露出底下白色的褶皱衬裙,正因为她过于娇小,又带着大大的帽子,让她走起路来看上去摇摇晃晃的。
大法师蹲下来张开双臂接住了她,恩奇是如此轻盈、娇小和柔软,当唐璜轻轻揽住她的时候,她小小的手也回抱住唐璜。唐璜的手在她略带婴儿肥的白净脸颊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而拨开覆盖着她额头的发丝,淡淡的金色在他手中如同溪流般潺潺流淌着。
恩奇与人类最大的不同在于她额头钥匙形状的孔洞,她仰起头,湛蓝的眼瞳里唐璜的轮廓越来越大,当唐璜的嘴唇落到她额头上的钥匙孔洞时,纯白梦境像是墨染一般,成片的、深邃的黑暗在周围扩散。
唐璜站起身子,看黑暗里钻出了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看到无名之雾包裹住了自己,看到混沌里匍匐蠕动的奈亚拉托提普,伴随着这些久远之前便以结缘的同胞们,是其他的旧日支配者们虚拟的形象。
他们环绕在巨大的阶梯宫殿里,空间与时间因为质量-能量的扭曲而变得无法描述,到处都是错乱的空间结构与维度,越是靠近中央,那不断嚎叫的蠕动着的肉块,这种扭曲就越是强烈,而在宫殿的边缘地带,才隐隐约约能让人感受到空间的影子。
恩奇好奇的看着妖魔一般的生物,好奇的看向唐璜,觉得自己以及父亲大人的画风和他们不太一样,唐璜叹了口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以无数光辉灿烂的泡泡堆叠的形态存在着。
他打了个响指,时间和空间的法则铺满了这片空间,强制让被玷污的污秽梦境拥有了三维空间的部分特点,同时给同伴们打了一个美化mod。
于是,那团嚎叫的肉块变成了蓝毛萝莉,奈亚子的形象变成了肿胀之女,而森之黑山羊则变成了身体高挑的羊蹄女恶魔,旧日支配者们各具形象,无形的吹奏者们变成了“魔女”,变成了“龙王”,变成了“天界”,这些幻想位面里的存在吹奏出一幕幕人间喜剧,像是跑团游戏一样用随机、偶然与混沌让故事走向黑色幽默的结局。
自然,唐璜拘束的炼狱七姐妹也是这样,他拘束的谢丝塔姐妹兵也是这样,在这片幻想的空间里,她们彻底褪去了物质的躯壳,以妖异的形状环绕在唐璜身边。
“WerreitetsospaetdurchNachtundWind?
(此刻,谁在黑夜与风中奔驰?)”
(是那位父亲带着他的孩子)
(他把孩子抱在怀里)
Erfasstihnsicher,erhaeltihnwarm
(紧紧拥抱,为儿子保持活力)
MeinSohn,wasbirgstdusobangdeinGesicht?
(吾儿,为何藏起你的脸?)
Siehst,Vater,dudenErlk?nignicht?
(父亲,你,没瞧见那个魔王?)
DenErlk?nigmitKron'undSchweif?
(那魔王戴着冠冕,拖着曳地长裙)”
当阿莎托丝手中扬起指挥棒的时候,吹奏者们以自己的器官为乐器奏响歌剧,以肿胀之女与黑山羊起头,所有被固定的旧日支配者们唱起舒伯特的《魔王》,这是一位儿子遭遇魔王的诱惑,父亲竭力保护却最终只能拥抱儿子冰冷尸体的故事,经由扭曲的混沌之口,歌剧的音调更为怪异,无数妖魔在剧场里窃笑纷纷。
恩奇听懂了内容,她瑟缩在唐璜怀里,就如同那个在黑夜与风中奔驰的孩子,而唐璜成了保护她的父亲,那么谁是魔王呢?自然是端坐在中央,被群魔环绕的蓝毛女孩。
虽然在认知里打了美化mod,但阿莎托丝的周围总有模糊的、方块状的像素存在,就像《骑马与砍杀2:霸主》里,流畅的战场上突然加了一个持盾的原版史蒂夫,并把周围的环境不断侵蚀,一起模糊成一个又一个像素方块。
祂是宇宙最本质的象征,混乱、冰冷又疯狂,祂演奏的、陪伴着祂的只有亵渎的话语,那是真理法则在无穷次堆叠之后才展现的朴素面貌。
《魔王》的演奏还在继续,只不过歌词已经遭到了篡改,魔王引诱生命的举动,父亲竭力保护孩子的剧情被涂改抹去了,取而代之是震耳欲聋的问答。
“提问:《猫打球商店》里的索迈尔维是谁?”
“他是一位小白脸画师,暗地里则是王后去解决眼中钉的刺客。”唐璜回答。
“谎言!
提问:《苏城舞会》里马克西利安为何而死?”
“因为他已经在修格斯眼里失去了价值,所以被吞噬作为养分。”唐璜回答。
“谎言!
提问:《钱袋》里唐璜为何与幻想乡的数人相遇?”
“因为他的钱袋被人偷走,所以他与同伴踏上寻觅之旅。”
“谎言!
提问:《莫黛斯特·米尼翁》里,莫黛斯特的姐姐和她说了什么?”
“告诉她的妹妹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在自己的婚姻上谨言慎行。”
“谎言!
提问:《两个新嫁娘》里,绍利厄公爵夫人为勒内下了几个诅咒?”
“两个,第一个是与绍利厄小姐成为朋友,第二个是在小姐年满十八岁的时候杀害她。”
“谎言!
提问:《入世之初》里,塞里齐领地上的连环杀人案真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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