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等不了那么久,德拉诺尔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愉快的、自由自在的一周目即将进入尾声,在谢幕之时,不知不觉也已经作为演员的他,要向报以掌声们的观众致意。
只不过,在如此深邃而有着诸多可能的问题之前,唐璜发觉了一个问题——岳父魂穿女人身上,那么现在该叫岳父还是岳母?
圣主这种恶魔根本不在意性别问题,上到老人下到女童祂口味一点都不挑——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附身那些强力一点的人物身上,祂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在意。
唐璜想了想,决定把这个问题留给金芝姑娘烦恼。在此之前,身为人类的德·埃斯巴侯爵夫人问他打算如何处理有关她的事情。
“我会鼓动包比诺法官重返巴黎,并重新审查‘禁治产’的案件,这一次没有司法部门的庇护,你吞并的、属于你丈夫的那份财产将被返还给德·埃斯巴侯爵。”
“顺带获得我丈夫的感激?”
“没错啊,德·埃斯巴侯爵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正因为他足够老实,所以才会被你坑成这样,他的感激并不重要,但考虑到他的身体不好,而妻子又是如此糟糕,所以他势必会寻求一个保护人,而我就是这样的保护人。”
“与其操纵两个小孩子,来控制一个弱女子不是更好吗?”
柴玉向唐璜靠近了一点,藏在羽毛扇后面的眼睛映出男人的侧脸,彼时她坐在唐璜侧边,因而可以伸出手臂轻轻搭在唐璜手臂上。当男人看向她的时候,那双翡翠的眼睛露出少女一般的娇羞,虽然是刻意卖弄的风情,但这份演技值得赞叹。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任何领域想要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都要对自己加一番磨炼,交际花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你对每一个你有所需求的男人都这样吗?”唐璜微笑着问道。
“不哦,我对这种事本身没兴趣,能用钱摆平的时候我才不会奉上自己的身体,只有那些最难缠的男人才值得我去牺牲。”
柴玉执起男人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轻柔的说道:“你们男人总是鄙视女人是美貌的奴隶,嘲弄女人为了维持青春所做的种种努力,可是,若你们不是视觉动物,女人又何必通过美貌取悦你们呢?”
在唐璜抽出手来的时候,她一瞬间露出遗憾的表情,不过羽毛扇很好的遮掩了这一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半垂着,阴翳让翠绿变得暗淡,她叹息着说道:“在遇到那个未知的存在之间,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会艳羡社交皇后的位置,但绝不会露出非分之想。
但是,和那个强大存在做交易的瞬间,一切都改变了,祂赐予了我不朽的美貌,却奴役了我的灵魂,我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而是由着祂的性子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举动,甚至服从于祂的计划,去寻找咒符来让祂真正的复活。
比起得到的,我失去的更多,那股强大的火之魔气让我不得不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稍微吃一点热的东西,魔力受到刺激,就会侵蚀肌肤,让我全身都变成皱巴巴的褐色,那件浅蓝色的连衣裙也是为此而准备的。
我知道我之前得罪了你,成了先生的俘虏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但留下我而不是摧毁我不是更符合你的利益?我能为你做许多事,比那位法官先生做更多、更多、更多让你快乐的事情。”
柴玉收起了羽毛扇,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她用轻柔舒缓的语调和唐璜说话,在说到最后的时候,更是一词一顿,尽可能的让男人的注意力多留在自己身上一会儿。
马车驶过颠簸的土路,即便有减震装置和魔法存在,车厢仍然轻微的摇晃着,因而从窗外照入的阳光也在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微翘的嘴唇上摇曳着。
唐璜的眼睛落在她身上,不是他吃惯了家里的鱼肉大餐,想去外面吃点野味,而是检视柴玉的状态,直到此时,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摆出雌伏的模样竭力想要讨好他的女人仍然在撒谎,因为她具有刻印,这是生灵经过快乐、悲伤、痛苦的人生经历后在灵魂留下的痕迹,也是一段时光的缩影。
正因为如此,人可以说谎,用言语,用表情,用交情,用信任,甚至能骗过测谎仪与侦测魔法,但刻印不会,它是如此真实,如此忠实的反应一个人过往的喜怒哀乐。
比起言语,数据更真实......也更无情,总会把一切必要或者不必要的幻想击碎,不肯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结合数据有了判断之后,大法师对女人的诱惑视而不见,摆出冷漠的脸色,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有几个咒符?说实话。”
“算上你给的兔是七个。”
“你怎么看待你的两个儿子?”
“儿子?”德·埃斯巴夫人楞了一下,“他们怎么了?”
唐璜的眼神看的她毛毛的,但她注定得不到答案。形式比人强,就算心里再怎么骂男人不解风情,她表面上还要陪着笑脸只为换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卑微的模样宛如女仆一样。
结合她之前的表现,她的反差也被德拉诺尔记录到了本子里,记录人是如何善变。
等到回到唐璜领地之后,他立刻找到了李琳,把金芝姑娘叫了出来,在李琳的诸人格里,她是比较少和唐璜互动的,每次一出来都会进行另一种形式的互动。
这次也一样,她以为唐璜已经搂不住火了,于是上来就宽衣解带,但唐璜及时出手摁住了她的肩膀,对金芝说:“我有一个好消息与坏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先听哪个?”
方金芝具有分辨一个人说话真伪的异能,她扫了唐璜一眼,确定唐璜说的是实话后,迟疑的问道:“好消息?”
“听着,我没有骗你,也没有拿你寻开心的意思,在说之前,我要求你镇定一些,来,深呼吸。”
“我一直很淡定啊。”
“好吧,总而言之,你要镇定一些,金芝姑娘,其实你爹没炸。”
方金芝愣在原地,三秒之后,大半个城堡的人都挺到沉闷的响声。此时唐璜整个人陷在墙里,枭姬用力的按着他的肩膀,她的睫毛,她的眼眶,她的嘴唇都哆嗦着,异样的红晕在脸庞与耳垂上扩散。
“看吧,”唐璜无奈的说:“我说过你要镇定一些的。”
他掰开方金芝的手,从墙里出来,随手一抹墙壁就恢复如初,当初改造城堡的时候就考虑到他的翅膀们力气大的惊人所以才做了一键修复的功能,而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他在哪里?”
女人笨拙的整理自己的发饰与衣摆,在很长时间里,如同父亲一般的方腊(在血缘上是伯父)战死梁山都是方金芝的心病,好在李琳体内那些一条船上的同伴们总能共享感观,在她悲伤的时候安慰她。
“你的问题就是坏小心的所在,”唐璜挠了挠脸颊说:“金芝,你的伯父变成女人了,而且变成一个很不妙的女人。”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被引到唐璜面前,女人的裙子瞬间变成赤红色,表明她体内的另一个人格上线了。物是人非,情同父女的两人都失去了自己的身体,以别的面貌在人间出现。
唐璜悄悄退了出去,让他们自己谈,有些事他不好打扰,也不想去打扰。
狼女仆杜洛瓦口嫌体正直的侍奉消除了旅途的疲惫,她越来越朝着贴身女仆的方向发展,并且对主人有着微妙的占有欲,因而在闻到唐璜衣物上别的女人的气味后,愤恨的瞪了他一眼,似乎像是被抢走了什么宝物一眼不爽着。
在唐璜不在的时间里,俾斯麦与黎塞留搭档主持了工作,俾斯麦主政治,黎塞留主经济,她们私人感情上的不对付没影响她们在公务上的协作,提尔皮茨因为以自身核心的出力维系着移动要塞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暂时无法行动,而所以她们在商讨把维内托与艾基多娜从皮兰港召回来的得与失,唐璜不缺战斗人员,但行政上除了女大公,也只有船精能胜任;
雪华绮晶暂时动不了,萝克珊则与已经进入费罗伯爵家当女仆的夏倍上校单线联系,一旦夏倍上校完成复仇,视情况而定,女大剑会选择接应或者灭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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