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拉斯觉得对方是个美女,不过眼下他累的对女人根本就没什么想法,站在一旁的大法师与佩戴在女人腰间的剑也不敢让医学生有任何想法,玫瑰虽然艳丽芬芳,刺可是很扎人的。
“抱歉,我不知道维里埃先生会带女伴过来,不然我会把自己收拾一下。”荷拉斯说。
“不,只是我临时起意,带着夏蓓小姐来到这里,她身体不太舒服。”
荷拉斯注意到那个被称为夏蓓小姐的女士一直躲在大法师身后,在被称为“夏蓓小姐”的时候身体一震,抓住了唐璜的衣服,似乎是不满的捏了一下。
这个细节没逃过荷拉斯的眼睛,不过他没介意,而是看着“夏蓓小姐”羞答答的坐在他对面。荷拉斯问了几个问题,又拿出一根木棍戳在“夏蓓小姐”胸口——直到1817年,听诊器才被运用于医学诊断里,之前医生都是拿木棍戳病患胸口,借此聆听患者的心跳。
“她可能因为紧张不安的原因,月经失调,在安静的环境里修养,吃点清淡的东西就好。”
在得出结论后,荷拉斯看到“夏蓓小姐”的脸上浮现失落的表情,而大法师则在忍着笑,之后,“夏蓓小姐”低声说了句谢谢,眼眶里涌出泪花,她用手背擦了擦,就裹着唐璜留给她的外套离开了。
“那位女士发生了什么?”荷拉斯凝视着女人窈窕的背影问道。
“不,只是遭遇了一些足以颠覆三观的事情,让她显得心情有点沉重。好了,拉斯蒂涅先生有信来吗?”
“有的。”
唐璜从医学生那里接过信,打开之后发现固定的问候之后,拉斯蒂涅提到自己在瑞士的庄园呼吸着新鲜空气,每天起来都会帮助妹妹刷牙,然后和妹妹一起做早餐,一起做家务,一起学习,一起玩游戏,午睡的时候干脆就挤在一条被子里在沙发上凑活,晚上还会走在星星映照下的路上散步,直到晚上十点,他才和穿着睡衣们打着哈欠道别。
拉斯蒂涅信里的妹妹用的是复数形式,他有两个哥哥和三个妹妹,最小的一个妹妹才两三岁,没法和哥哥姐姐们玩到一起,而剩下的两个妹妹一个小拉斯蒂涅两岁,一个小拉斯蒂涅三岁多,平常就很亲近这个哥哥,在拉斯蒂涅成为家里最大的金主后更黏哥哥了。
于是,拉斯蒂涅失去纽沁根男爵夫人的感情空虚迅速被两个妹妹填满了.......唐璜觉得这有点危险,拉斯蒂涅明显是个妹控,而他两个妹妹也太过于敬仰她们的哥哥了,在过去,他们分隔两地只能从信件里叙述亲情,而到了瑞士封闭的乡下庄园里,在远离秩序之后,一些预兆危险事情的苗头就渐渐露了出来。
但愿不是缘之空。唐璜想,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情,他对拉斯蒂涅的规划就要变一变了。
之后,唐璜和医学生闲聊,后者提及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涉及到了他的老师德普兰。
有一天荷拉斯告诉德普兰,圣雅各区的一个贫苦的挑水夫,由于劳累和贫困得了重病。这可怜的奥弗涅省人在1782年的严冬只靠一点土豆生活。德普兰扔下所有的病人,冒着把马累死的危险,带着毕安训飞驰到那个可怜的挑水夫那里,亲自把他送到著名的杜布瓦在圣德尼城区创办的疗养院。
他亲自为这个挑水夫治疗,治愈之后又给他一笔钱用以购买一匹马和一只水桶。这个奥弗涅人有个特别之处,每当他的一个朋友生病,他就马上把朋友带到德普兰家,对他恩人说:“我可不愿意让他去别人那里看病。”
德普兰虽然脾气很坏,却还是握了握挑水夫的手,说:“你把他们都领到我这里来吧。”
于是他就把病人送进市立医院,为他悉心治疗。毕安训早已多次发现他的老师对奥弗涅省人,尤其是挑水夫,怀有一种偏爱。但由于德普兰对自己在市立医院的医疗事业十分自豪,所以荷拉斯也不觉得其中有什么特别反常之处。
可是,下一件事就大大出乎医学生的意料了,一天早上九点左右,荷拉斯穿过广场时,忽然看见他的老师走进教堂。德普兰平时没有他的双轮轻便马车连一步路也不肯走,这时却是在步行,而且是由小狮街的那个门悄悄溜进去的,仿佛是专进什么花街柳巷一般。
荷拉斯自然起了好奇心,因为他知道老师的观点,而他自己也是个无神论者、唯物主义者。荷拉斯悄悄钻进教堂,大吃一惊地看见伟大的德普兰,这个对天使们毫无怜悯之心的无神论者,因为他从来没有解剖过他们,因为他们既不会生瘘管也不会得胃炎,这个大无畏的嘲弄上帝的人,竟然谦恭地跪在,在什么地方……在圣母的祭台面前,听着弥撒,交礼拜费、济贫捐,态度严肃,象在做手术一样。
这太不可思议了!
人人都有窥探别人秘密的猎奇心裂,即便面对自己的老师也一样,不过总算他是个正人君子,没偷偷摸摸搞调查,而是当面把事情问了出来。
“亲爱的老师,您能告诉我您这种过分虔诚的原因吗?”荷拉斯问道:“您必须为我解开这个疑团,并对我说明您这种观点与行为之间的明显矛盾。您不信上帝,却去望弥撒。亲爱的老师,您一定要回答我的问题。”
“我和许多信徒相似,他们表面上笃信宗教,实际却和你我一样是些无神论者。”
“我不是问您这些,”荷拉斯说:“我想知道您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捐资设立这台弥撒?”
“这你都知道了?说实在的,我亲爱的朋友。”德普兰说:“我已经快进棺材了,自然无妨对你谈谈我早年的生活。”
原来,德普兰早年一样穷酸,甚至比荷拉斯还要窘迫,因为他公寓费拖欠了三个月,即将被人撵出去的时候,他旁边的邻居也要搬家,那是个车夫,两人只有点头和谈论天气的交情。
德普兰原本想要留下他最好的衣服抵债,那衣服价值100埃居,可是车夫心平气和的拦住了他,替德普兰还清钱之后,两个人合租了一间房子,并且车夫拿出钱资助德普兰上学——他解释是因为神爱世人,也鼓励世人爱人。
大学生被车夫高尚的举动感动了,当他得知车夫资助他的那笔钱,是车夫攒了二十年的积蓄,原本想买辆人力车,却为德普兰牺牲了梦想的时候,德普兰更是把他视为第二个父亲。
德普兰不负众望成为一代名医,但车夫却病倒了,凭着精湛的医术和不惜成本的投入,他在与死神的竞赛里赢得了两年的时间,这已经是这个时代医学所能做到的一切——最后车夫还是死在他怀里,走得安详。
所以,德普兰总会帮助有类似境遇的车夫,或者与他第二个父亲来自同一个故乡的人们,也继承了车夫的虔诚,每个月至少都要去做一次弥撒——尽管德普兰是个无神论者。
这个故事让荷拉斯非常感动,巴黎身处一片黑暗中,却总有布尔雅(那个车夫的名字)与德普兰这样的人把希望与善意的薪火相传,他们点燃了自己,成为薪柴,短暂的照亮了周围,在即将熄灭的时候,又会有新柴被添入灰烬里。
在这个瞬间,黑暗降临万物寂灭,而在下一个瞬间,星火燎原万物生发,光明与黑暗,生命与死亡便在薪火中轮回不止。
唐璜倒是没有太多感动的情绪,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装作非常感动的样子。等回去之后,恰好做事的萝克珊也回来了,她头顶的光芒让人忍俊不禁又有些担忧。
“呃,萝克珊,你怎么绿了?”唐璜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女大剑翻了个白眼,没有当即作答。
第一百二十八章无神论者望弥撒(2)
索拉卡尝试使用了星光的力量治愈萝克珊,女大剑头上绿油油的光晕减少了一些,但看起来仍然比较多的样子,唐璜伸出来试图触碰萝克珊的肩膀,被女人一把抓住手腕。
“没这个必要,”她空闲的另一只手的掌心竖起一团火焰,“我自己就能处理身体里的毒素,对人类使用的毒素对我效果并不是那么强,我主要是让你们看看这种毒.....挺有意思的。”
“针对生物神经的毒素,大约五分钟就能瘫痪一个成年男子,让他死于窒息。只是,那是文艺复兴时期博尔吉亚家族配置的毒药,在那份配方里,还增加了金刚石粉末以寻求对受害者消化系统的杀伤,造成内出血。”
“是的,相当专业的配毒手法。”
在一阵火光里,萝克珊的衣服像是融化的冰淇淋一样变成液体,在地上变成一个球,待茜色的火焰净化了女大剑的身体后,那液体又重新攀附上萝克珊的身体变成银色紧身战斗服。
唐璜看向周围,蔷薇少女也好、魔法少女也好、船精也好,魔物娘或者魔乖术师也好,偏偏其中没有擅长用毒的存在,萝克珊虽然阴险,杀人的时候却也是拿剑的,以大剑的体质,她大概觉得无论什么毒药都像苦瓜汁一样,也就看起来渗人罢了。
随后,萝克珊叙述起来,在她按照唐璜的指令行动之后,首先跟踪司法部的副部长极其随从们,他们足够小心翼翼,但安保措施面对非人生物时却显得漏洞百出——从名义上来说,这个世界只有人类具有高度智慧,妖魔鬼怪并不存在,至于傻逼邪教徒靠大力出奇迹的方式弄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与引发的稀奇古怪的灾难,一般都被控制起来了,不为外人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