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的人在巴黎郊外设伏,我也分不清是她找的人还是她奸夫找的人,不过在我看来,那个费罗伯爵的可能性更高,他是司法部的副部长,他爹是王家检察院的,虽不是顶级豪门,但在法国也算一方人物。
那之后,他们转移了数次关押我的地点,每次都让我昏睡过去以防止我记忆他们的营地,最后,我被带到了某个地方,他们就在那里慢慢炮制我,把我炮制成如今的模样。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们把我绑在轮椅上,推着我来到落地镜前解开了我的眼罩与头上的纱巾,我迟疑了一下,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从镜子里凝视自己的时候,绝望让我放声尖叫,而回答我的,是一屋子男人的哄笑。
而后,他们离开了,任由濒临崩溃的我留在原地,任由我哀求让我见见我妻子一面,他们也不管不顾。
在知道自己被可耻的背叛后,我第一个念头是自杀,可是我是个胆小鬼,心里还存着对妻子的一点点幻想,万一她是被坏人懵逼了呢?”
唐璜开口说道:“我印象里,巴黎没有类似的新闻传播开,连圣日耳曼区妇女们的八卦讯息里都没提及——她们是这个时代效率最高、涉猎最广的情报机关,她们不知道的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压根就没发生。”
大法师倒不是调侃,后世里拜伦爵士的诗体小说《唐璜》里,已经被女沙皇宠幸的小青年唐璜因为不适应俄国气候害了病,于是女沙皇派他到英国执行外交任务,搜集情报,而唐璜搜集情报的方式就是扎进英国贵族妇女的圈子里,进而再和她们的丈夫结识。
“是的,我是打算去我老家转一圈打探一下情报,谁知道目睹了我妻子正指挥人把家当装上马车......你们可以想象我的心情。
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很快就被人逮到了,望着妻子冷淡的目光,我知道她也是阴谋的谋划者,感觉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做了。”
“你的妻子是怎么对付你的?”
“她没有进行暴力上的对待,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可能杀人,于是谎称我是她的乡下侄女,把我带回屋子里,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她冷淡的宣告我已经作为英雄死去了,而现在的一切荣华富贵都建立在我已经死去的事实上,她和她的新丈夫都从中受益,所以她希望我继续维持‘死掉’的局面,改头换面。
我哀怨的问她为什么,她简单的回答因为钱。呵,金钱,那曾是我畅想的美好未来里必不可少的东西,现在却把我逼上了绝路。”
夏倍上校闭上眼睛,花了几秒平复心情后回答:“之后,她为她送上了几套女装,还亲自动手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说什么以她的眼光来看我也是美人,会生活在被一大堆舔狗用尽生命去舔的幸福未来里。”
是啊,唐璜心里说,你剑术教室里那些学员不就是冲着你的姿色来到嘛,而且维克托兴奋的都快冲上去抱着你的黑丝美腿prpr了。
“但是,那怎么可能是幸福,因为我不喜欢男人,只是想要难过的时候,有个宽厚的胸膛能够抱抱我.....不对不对,我又不是娘炮,怎么可能喜欢男人,虽然看着那些帅气的影子总让我怦然心动。”
现在夏倍上校的心态和性转文里刚刚变成女孩子的男人差不多,陷于一种几近精神分裂的,如果是自愿变身的那些变态们心态转换的时间很短,而对于一个被迫嘤嘤嘤的男人来说,他坚固的三观和类似药娘一样恶毒的法术会让他的认知很难转化,换而言之,痛苦的时间被延长了。
到后面,女装大佬已经说不下去了,唐璜让仆人扶着他可客房休息,同时严禁基佬杀手维克托靠近夏倍上校五米范围之内,维克托顿时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可怜他的性取向好不容易遇到合适的伴侣却不能接近。
在唐璜的计划里,夏倍上校是扳倒纽沁根男爵的起点,他可不希望某天他必须拎着捂着屁股的女装大佬去威胁费罗侯爵。
之后,他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威尔玛丽娜的梦里,发现身处一片葱绿色的田园里,红色的砖房,磨坊的风车,嬉笑的孩子们成群结队的跑过,大人们在地里挥汗如雨,而羊群却悠闲的吃着草。
潺潺溪流把村庄分成两边,远处是一片树林,在山丘之上,威尔玛丽娜身前插着一柄剑,正幸福的听着一排帅哥夸奖她。
唐璜挑了挑眉毛,每个人都有害羞到想要用蒙住被子遮掩自己发烫脸颊的记忆,他没打算这时候去打扰人家的美梦,但眼尖的女勇者还是循着力量的波动看到了唐璜,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红晕从脖颈蔓延到耳垂。
大法师做了个“玩的开心”的手势转身离开,只听见腾地一下,背后掀起的风把与唐璜同行的梦魇葛莉欧妮的衣角吹拂起来,梦魇小姐似乎很中意这里,因而现身停留。
“喏,你的人到了。”
葛莉欧妮轻轻推了唐璜的腰一把,自顾自的唱着《美丽之物》走远了。唐璜回头看到一个土坑,那是威尔玛丽娜降落时砸出的痕迹,女勇者对上他的视线,难堪的移开,用颤抖的声音说:“刚才、刚才只是梦境,做不得数的。”
“知道,威尔玛丽娜是个好孩子。”
这次唐璜想施展摸头杀,被女勇者轻巧的躲了过去,她嘟着嘴说道:“我是打不过你,但你也不要羞辱我,否则,否则.....”
“否则哭给我看?”
在女勇者真的要哭出来的时候,唐璜摆了摆手说:“今天入侵你的梦境,是因为我有些事只适合和你单独谈。”
“那件事有进展了?”
“离执行程序还有十二天,我逮到了一个鱼饵,能够吸引小鱼游上来的那种,而后再用那条小鱼去钓银行家,皮罗托先生还好吗?”
“他很不好,感觉又瘦了一些,我真担心他某一天会倒下,甚至离开我们,破产之后自杀的人我已经听闻甚至见识过一些了,我不希望这样的不幸发生在我认识的人身上。”
“这就是你支付的代价的意义啊,威尔玛丽娜。”
女勇者不置可否,她坐在草地上,一条腿蜷缩着,手臂环住膝盖。唐璜也坐在她旁边问道:“你似乎对我没有信心?”
“你这样的人,为了自己利益而战的时候比谁都强,而别人的事,你能够漠不关心已经算行善积德,似乎你天生就能为别人带来不幸。”
威尔玛丽娜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偏头看向唐璜说道:“你说,你能值得我信任吗?”
“但你已经上了我的船,小姐,我们的帆船已经离开了陆地,开向大海,即便你心怀不满,现在跳船也只是自寻死路。”
“我知道.....有件事我想问你。”威尔玛丽娜说道:“最开始的时候,你找赛查大哥商谈的那个价值五百万法郎的商业计划,是不是就是眼下纽沁根男爵这一套。”
“你想听实话吗?”
“实话。”
“是的,我很缺钱,不是缺十万,二十万,而是我需要的金钱以百万作为计量单位,我当然可以做生意去慢慢积累,然后成为别人眼里待宰的肥羊?”
“这不一样,你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财产。”
“我讨厌太复杂的人事争斗,那会让我慢慢累积掀桌子的欲望,任谁都有不耐心的时候,小孩子会把益智玩具狠狠摔在地上,大人会狠狠的踢什么一脚,对着倒霉蛋大发雷霆,而我.....”
唐璜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或许在你看来,我是极致的恶,与你要走的道路不同。但我要说,亲爱的威尔玛丽娜,这是大大的偏见呢。”
大法师伸出一只手,女勇者的梦境按照他的意志向外扩散,在那些田园风光之外的土地,钢铁的要塞拔地而起,成排的军队数不清的被骡马拉着的火炮从旁边路过,有些威尔玛丽娜闻所未闻,有些威尔玛丽娜想象里绝对不可能发生,而在铁与血的守护下,被环绕的田园风光显得格外诡异。
“亲爱的威尔玛丽娜,和平是最高的理想,但想要实现理想,你必须为之而战。你作为单体而言的确很强,但你的剑与盾的誓言又能保护多少人?好吧,即便你守护的范围只是你认识的人,赛查·皮罗托你守护到了吗?你的同伴们守护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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