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节(1 / 1)

我想他在拿我开玩笑,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皮罗托先生的教室里。

平常日子,学校开始上课的时候,总有一阵喧闹,就是在附近也能听到。开课桌啦,关课桌啦,大家怕吵捂着耳朵大声背书啦……还有老师拿着大铁戒尺在桌子上紧敲着,“静一点,静一点……”

我本来打算趁那一阵喧闹偷偷地溜到我的座位上去;可是那一天,一切偏安安静静的,跟星期日的早晨一样。我从开着的窗子望进去,看见同学们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了;皮罗托先生呢,踱来踱去,胳膊底下夹着那怕人的铁戒尺。我只好推开门,当着大家的面走过静悄悄的教室。你们可以想象,我那时脸多么红,心多么慌!

可是一点儿也没有什么。皮罗托先生见了我,很温和地说:“快坐好,小莉莉,我们就要开始上课,不等你了。”

我一纵身跨过板凳就坐下。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儿,我才注意到,我们的老师,也是我们的老板赛查·皮罗托今天穿上了他那件挺漂亮的绿色礼服,打着皱边的领结,戴着那顶绣边的小黑丝帽。

这套衣帽,他只有在官员来视察或者发奖的日子才穿戴,而且整个教室有一种不平常的严肃的气氛。最使我吃惊的是,后边几排一向空着的板凳上坐着好些风俗店尤斯蒂娅的经营人员,他们也跟我们一样肃静。

其中有总经理郝叟老头儿,戴着他那顶三角帽,有从前的项目主管,从前的首席分析师,还有些别的人,个个看来都很忧愁。郝叟还带着一本书边破了的初级读本,他把书翻开,摊在膝头上,书上横放着他那副大眼镜。

我看见这些情形,正在诧异,皮罗托先生已经坐上椅子,像刚才对我说话那样,又柔和又严肃地对我们说:“我的朋友们,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上课了。政府已经来了命令,我的风俗店尤斯蒂娅因为还不上贷款已经执行破产程序。新老师将在法院主持拍卖后抵达。今天是你们最后一堂法语课,我希望你们多多用心学习。”

我听了这几句话,心里万分难过。啊,那些坏家伙,他们贴在镇公所布告牌上的,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的最后一堂法语课!

我几乎还不会作文呢!我再也不能学法语了!难道这样就算了吗?我从前没好好学习,旷了课去找集市里好吃好玩的,到塞纳河上去溜冰……想起这些,我多么懊悔!我这些课本,语法啦,历史啦,刚才我还觉得那么讨厌,带着又那么重,现在都好像是我的老朋友,舍不得跟它们分手了。还有皮罗托先生也一样。他就要离开了,我再也不能看见他了!

想起这些,我忘了他给我的惩罚,忘了我挨的戒尺。他是为我们好,一个女子的青春总是有限的,我们这些可怜的、被唾弃的人总要在放下青春饭后找到别的吃饭的东西,皮罗托先生希望我们能上进,活的更好一点,而我们却嫌弃他的管束,恨不得教师明天就爆炸!

可怜的人!

他穿上那套漂亮的礼服,原来是为了纪念这最后一课!现在我明白了,风俗店那些运营人员为什么来坐在教室里。这好像告诉我,他们也懊悔当初没常到学校里来。他们像是用这种方式来感谢我们的老板十年来忠诚的服务,来表示对就要失去的产业的敬意。

我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听见老师叫我的名字。轮到我背书了。天啊,如果我能把那条出名难学的分词用法语从头到尾说出来,声音响亮,口齿清楚,又没有一点儿错误,那么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拿出来的。可是开头几个字我就弄糊涂了,我只好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心里挺难受,连头也不敢抬起来。我听见皮罗托先生对我说:

“我也不责备你,小莉莉,你自己一定够难受的了,这就是了。大家天天都这么想:‘算了吧,时间有的是,明天再学也不迟。’现在看看我们的结果吧。唉,总要把学习拖到明天,这正是尤斯蒂娅里的大家最大的不幸。

现在那些家伙就有理由对我们说了:‘怎么?你们给妓女普及文化还不是只做表面功夫,你们连自己的语言都不会说,不会写!……’不过,可怜的小莉莉,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我们大家都有许多地方应该责备自己呢。”

“你们的负责人对你们的学习不够关心。他们为了多让你们赚一点钱好抽取佣金,宁可叫你们丢下书本到地里,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去店里接客。我呢,我难道没有应该责备自己的地方吗?我不是常常让你们丢下功课替我做女红吗?我去谈生意的时候,不是干脆就放你们一天假吗?……”

接着,皮罗托先生从这一件事谈到那一件事,谈到法国语言上来了。他说,法国语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最明白,最精确;又说,我们必须把它记在心里,永远别忘了它,就算是流离失所的妓女,只要牢牢记住他们的语言,就好像拿着一把打开困窘生活的钥匙。

说到这里,他就翻开书讲语法。真奇怪,今天听讲,我全都懂。他讲的似乎挺容易,挺容易。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样细心听讲过,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耐心讲解过。这可怜的人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在他离开之前全教给我们,一下子塞进我们的脑子里去。

语法课完了,我们又上习字课。那一天,皮罗托先生发给我们新的字帖,帖上都是美丽的圆体字:“法兰西”、“尤斯蒂娅”、“法兰西”、“阿尔萨斯”。这些字帖挂在我们课桌的铁杆上,就好像许多面小国旗在教室里飘扬。

个个人那么专心,教室里那么安静!只听见钢笔在纸上沙沙地响。有时候一些金甲虫飞进来,但是谁都不注意,连最小的孩子也不分心,他们正在专心画“杠子”,好像那也算是法国字。屋顶上鸽子咕咕咕咕地低声叫着,我心里想:“他们该不会强迫这些鸽子也出来接客吧!”

我每次抬起头来,总看见皮罗托先生坐在椅子里,一动也不动,瞪着眼看周围的东西,好像要把这教室里的东西都装在眼睛里带走似的。只要想想:十年来,他一直在这里,窗外是他营建的公寓楼,面前是他的学生;用了多年的课桌和椅子,擦光了,磨损了;院子里的胡桃树长高了;他亲手栽的紫藤,如今也绕着窗口一直爬到屋顶了。

可怜的人啊,现在要他跟这一切分手,叫他怎么不伤心呢?何况又听见他的妻子在楼上走来走去收拾行李!——他们明天就要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

可是他有足够的勇气把今天的功课坚持到底。习字课完了,他又教了一堂历史。接着又教初级班拼他们的ba,be,bi,bo,bu。在教室后排座位上,郝叟老头儿已经戴上眼镜,两手捧着他那本初级读本,跟他们一起拼这些字母。他感情激动,连声音都发抖了。听到他古怪的声音,我们又想笑,又难过。啊!这最后一课,我真永远忘不了!

忽然教堂的钟敲了十二下。祈祷的钟声也响了。窗外又传来宪兵队清脆的哨声——他们已经来了。皮罗托先生站起来,脸色惨白,我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大。

“我的朋友们啊,”他说,“我——我——”

但是他哽住了,他说不下去了。

他转身朝着黑板,拿起一支粉笔,使出全身的力量,写了几个大字:

“祝你们幸福,这就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课!”

然后他呆在那儿,头靠着墙壁,话也不说,只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放学了,——你们走吧。”

在一位雏妓因为红灯区首富的最后一课而有所觉悟的时刻,把时间往前推移一天,当威尔玛丽娜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戴上发饰,她用哭的红肿的眼睛、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人生里的第一个共鸣者说到:“订金我已经付好了。”

唐璜点点头回答:“你很快就会看到成果。”

“那就好。”

等女勇者走后,杜洛瓦进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唐璜的裤子也好,座椅附近的地板也好,都有尚未干涸的水痕,女勇者几乎是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哭了出来,从侧面可以看到她过去是活的多么压抑,那些被她保护的人无意加害他们的守护者,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像慢性疾病一样危害着女勇者的身心健康。

银纹使者总会相互吸引,杜洛瓦明白自己异常的反应是唐璜又制造了一位银纹使者,就是刚才那个被迫自己送上门趴在唐璜怀里嚎啕大哭的可怜姑娘。她本该生出同情的情绪,因为她也是受害者,但落到最后,她发现自己心里是满满的妒忌。

妒忌些什么吗?她自己苦恼的思考着,越是思考越是烦恼,在不留神的时候,她已经习惯性的服侍唐璜,把他打理的干干净净。

唐璜看着俯身在自己身上忙活的女仆刚想伸出挠痒痒,杜洛瓦抬起头白了一眼,也就任由唐璜行动。之后,她笑的过于忘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红着脸退到一边,提醒唐璜俾斯麦女士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喂,如果你真考虑俾斯麦的感受,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才对吧。唐璜想。

奇奇莫拉在魔物娘诸多种类里以善于服侍主人而著称,不像其他魔物娘溺爱着自己的意中人,她们反而会监督主人认真工作、按时作息、注意个人形象,甚至带着半强迫的性质每晚跑到主人床上暖床。

比起女仆与主人的关系,倒像是姐姐与弟弟的关系。

所以,尽管她有了那么点意思,但杜洛瓦还是推着唐璜去操劳公事。

唐璜看到俾斯麦的时候,她显得不太高兴,没有哪个女人在忙完工作后看到自家男人勾搭了新女人能坦然接受,特别是他看向对方的眼神十分温柔的时候。

随后,她又把不高兴的目光投向黎塞留,觉得是这个法国妖精无底线的迎合提督来固宠,法国丽人摆了摆手,表示不接这锅,她又不是卡里姆·本泽马,也不在真实马德里队踢球,天降黑锅并不能让她快乐。

唐璜把搞垮纽沁根男爵的计划交给了黎塞留,对付纽沁根男爵可不像对付赛查·皮罗托那样砍瓜切菜,运营一波F2A就完事,这个洛林佬在银行家里也以狡诈冷血著称,对付他要提前调查准备相当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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