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嘉保扶着额头问道。
作为新来者,她还不太能适应奥尔良派跳跃式的对话风格。
“奥尔良这边我亲自负责,勘察现场,解决犯人以何种手法偷出魔导书并转移的方法,勘察犯人有没有内应,而你们两个作为我信任的人,前往维里埃堡、巴黎、诺曼底以及加莱港看看拉斯蒂涅以及关系者是否和这件事有关。”
“只有我们两个?”安苏娜问。
“人多并不意味着安全,反而容易暴露踪迹,记得,你们一定尽可能避免战斗,安全的回来,我还需要你们。”
既然觉得我们重要就别让我做这种危险的任务啊,嘉保想,或许,我可以从老师那里得到一些帮助。
在马车安稳的进入伦敦后,唐璜暂时与奥诺丽纳分别,哪怕他现在提议对方和他一起行动,但年轻少妇对他的信任有限也怕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他交给对方一张名片,名片上边是一片空白。
“等到你需要的时候,就在名片上写下我的名字,它自然会在你脑海里形成一个坐标,让你知道我在哪里。”唐璜竖起一根手指,“不过,只能用一次,所以判断使用它的时机就要看您的智慧了。”
毕竟是国务大臣的老婆,见多识广丝毫不会被这点小小的魔法惊奇。她提起裙子致意:“谢谢,我一定会谨慎使用它。”
“很好,我不喜欢拯救蠢货。”唐璜摆了摆手,“那就期待我们在某处再会了,夫人。”
“等等,我还有一事,就是你交给追我的那帮波兰人的名片上印着的地址.....”
“自然是假的,我还有事情要办,没时间和他们计较。看来您也没什么问题了,所以这一次,再让我说一声再见。”
我倒希望和你再也不见面。女人想。
作为妻子或者女人而言,她已经被变态调教成了抖M,但人不止一面,在目送着唐璜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奥诺丽纳的笑容渐渐凝固,随后变得漠无表情,她的两个仆人也是一样,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来,她踏入其中,对着里面坐着的人说道:“鸽鸽鸽。”
“咕咕咕。”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应道。
“刺猬猫的特产是什么?”
“鸽子。”
“鸽子的原罪是什么?”
“懒惰。”
“我们应该怎么对待鸽子?”
“先把他关到小黑屋里让他完成自己该做的事,然后杀了炖汤喝。”
在对完沙雕风格的暗号之后,马车里的两人都松了口气,奥诺丽纳的仆人也跟了上来,他们的衣服下都藏着危险的魔法武器,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我的小组追踪到了目标‘舔狗制造者’,已经判断他有十秒之内杀死我们全员的实力,所以我不得不绕了一圈路,让我的手下配合和我演出了一出逃婚的闹剧。”
奥诺丽纳扬了扬手中的名片说:“而目标的实际行动契合我们对于他行动逻辑的猜测,他非常乐于抓住女人的把柄,从而玩弄受害者身体与灵魂,或者逼迫受害者为其服务。面对我主动送上来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现在他自称菲茨威廉·达西,落脚点与目的不明,可能存在潜伏于本体的帮手,而这张仅能使用一次的空白名片会把他的地址写进我的脑海里,我建议谨慎的与目标保持接触。”
作为英国情报机关“鸽子”的一员,奥诺丽纳自然受过反侦察训练,她非常确定唐璜给她的这张名片上没有附带任何侦测法术关乎,因而才能放心大胆的把一切交代的清清楚楚。
“既然涉及到‘舔狗制造者’,要不要动用我们在法国的人手,趁目标逗留在英国的时候削弱他在法国的根基?”
“不,”奥诺丽纳的上司否决了提议,“他们在做另一件事,那件事的价值可能大于等于舔狗制造者的价值,我们如实汇报就好,等上边的人来做决策。”
正经事聊完之后,他们便聊起了家常,奥诺丽纳抱怨自己原本在法国,突然接到命令要回到结婚监控一位被怀疑不忠诚的国务大臣,以在必要的时候能够迅速处决对方挽回国家利益,她还不容易才把周围的人搪塞过去,久违的回到祖国享受阔太太的生活,没想到对方是个变态。
“所以你的薪水是同等级的人物的三倍啊,天底下没有免费的面包,现在你就在伦敦里监视舔狗制造者,顺带着给自己好好放个假吧。”
唐璜睁开眼睛,鸽子机关在专属马车里的对话他听的清清楚楚,诚然,在名片上他没做什么手脚,但一枚小巧的窃听器已经被他放到了奥诺丽纳身上,即便密探们再怎么心思缜密,也不可能对领先这个时代两个世纪的科技造物有任何有效的防范。
奥诺丽纳演的很像,但她的手下以专业演员的标准来衡量就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破绽,而直接的结论则是唐璜跟踪载着他们进城的那辆马车,找到了车夫,车夫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和见了鬼一样拔腿就跑,显然心里藏着什么秘密。
于是,唐璜愉快的把那个叫鲁路修的车夫变成了骡子,通过一刀一刀放血割肉的方式摧毁了他的心灵防线,而后彻底把他变成了一头骡子,不再拥有作为人类的智慧与人格。
解决了心里的疑问后,他用从曼彻斯特联队那名受害者以及车夫的衣兜里拿来的零钱去馆子里吃了点羊肉馅饼,就着浸泡着薄荷叶的某种不知名的啤酒。
啤酒在酒类里长期处于鄙视链的底层,因为它是如此廉价,廉价到让穷苦人们咬咬牙也能从酒精里收获廉价的热量与虚幻的快乐,不过也因为廉价,反而拓宽了市场,让冷漠而矜持的英国绅士们也不介意喝上一杯——只不过,他们以“精酿啤酒”的名义妆点自己的逼格,以示与泥腿子们的不同。
工业革命没开始前的伦敦反而比工业革命后的伦敦风景更宜人,至少泰晤士河没有泛起恶臭,至少伦敦现在还没有雾霾,最重要的是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英国黑暗料理有一多半没有发明出来。
这时候英国的饮食与欧洲大陆的饮食差别只在细节上,英国王室的宫廷菜谱几乎与法国宫廷菜谱如出一辙,又因为广阔的殖民地带来的丰富产出,甚至比法国菜更多样。而工业革命的到来则让资本家们在如何满足两脚牲口的口腹之欲的同时尽可能压缩成本绞尽脑汁,而结果就是极具性价比的黑暗料理开始流行。
弗洛伊德说人是可以驯养的动物,这一点在百年间英国人饮食习惯的改变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第一第二代工人会痛骂资本家丧尽良心,第三代第四代工人勉强能接受,而到了第五代就开始发出“真香”的声音。
磨磨蹭蹭的填饱肚子之后,很快他来到了魔法人力派遣公司阿斯特拉尔,就是黎塞留花了二百五十英镑就能让他们出卖国家利益,把信寄到法国的魔法人力派遣公司,在唐璜见过的那些唯利是图的人里,他们是收买难度最低的一个。
在一踏进公司的瞬间,唐璜就感受到了两股视线,当他抬起头笑笑表示“我看到你们”了的时候,一个女孩“哇”的一声吓得身体后仰,跌坐在地上撞到了什么发出响亮的声音,而另一个窥探者,准确来说是一只猫外形的傀儡无声无息的燃烧起来,灰色的雪在唐璜头顶坠落,细小的碎片被无形的力量弹开,掉落到地上。
“我很抱歉,先生希望我们的无意冒犯没给您带来损失。”
这人力公司正儿八经的客户经理亲自出来道歉,没有前台,没有服务人员,加班全靠自觉,上班都在摸鱼,工作人员里竟然还有幼女与外表为人的荒邪之物,让唐璜对他们的可靠性产生了小小的忧虑。
“社长他和拥有公司百分之二十股权的大股东出去度蜜月去了,”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苦闷,“这里暂时由我代理,您有什么业务要委托给我们公司吗?”
唐璜略微知道阿斯特拉尔的事情,从百万负翁到勾搭上白富美咸鱼翻身,这家公司的社长短短三年的业界历史也算传奇,而据说这位社长身边有两个女人一直争风吃醋,既然出去度蜜月的是白富美,那么留在这里的就是天才少女了,几乎凭着一己之力把凯尔特魔法复活的天才人物,U21的当世第一魔法师。
也正因为过去百万负翁那段穷苦的经历,让阿斯特拉尔行事风格以百无禁忌著称,唐璜感知到了其他一些公司员工所散发的波动,全都是邪魔外道,捅出去要上火刑架的那种,这样反而令人安心——自身有污点人保存别人的污点时才会更加安全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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