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丝塔00看向中央,“现在,大人最浅显的几个猜想已经一一被诺克斯十戒规则与红字宣告击破,而唐璜也借此通过德拉诺尔的回答对比他认知里的诺克斯十戒与棋盘上的诺克斯十戒是否相同,对方存在在规则上利用认知盲区作弊的可能性。
德拉诺尔小姐不愧是来自天界的棋子,她总是尽可能小心谨慎的把风险一开始就抹杀掉,不给大人的蓝色真实成立的机会,并把情报的泄露维持在最低的程度。
但是,仅有的一次疏忽还是被大人抓住了,在引用诺克斯十戒第一条之后,她没能完全封死自己语言上的漏洞,让大人反过来利用‘罪犯必定出现在故事开始时已登场的人物里’,证明了最初一步:那就是这场凶杀案里的确存在凶手。
不要小看这一步,出现杀人案却未必拥有凶手,这在某些棋盘的规则是能够成立的”
“但是,尽管对案发现场使用了数条红字宣言,作为密室而言还欠缺了一点什么。”
巴麻美努力开动脑筋,她没看过推理小说,仅有的关于推理的知识都来自《名侦探O南》,只能凭着朴素并且有限的逻辑思考唐璜与德拉诺尔在棋盘上的交战。
“是的,如果我用红字宣言的权力,肯定会说‘案发现场并非完全的密室’。”一直安安静静聆听的谢丝塔556也加入了对话,“大人肯定也发现了这一点,问题在于,德拉诺尔小姐是故意设置逻辑陷阱引诱大人上钩,从而给予致命一击,还是说她有难言之隐,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封印。”
“所以,两人的试探还会继续,但是试探结束之时,就是图穷匕见,捏嘻嘻。”谢丝塔410补充道。
在谢丝塔姐妹兵解说的关头,唐璜已经使用自动书记这个法术把棋盘内的对话记录下来。他翻动着笔记本,思考了一会儿说说道:“嫌疑犯X利用毒药、高级法术或者先进的武器机关远距离的狙杀了受害者们,并制造出被割喉的迹象,用来掩盖受害者们真正的死因。”
“在死者出现的那个时间点,没有任何毒药能做到这一点。”
“那么法术呢?”
“在《图兰朵公主》的剧本里,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的存在。”
“先进武器呢?”
“诺克斯十戒第四条,在作案时,不能使用尚未发明的毒药,或者进行深奥的科学解释的装置。”
在唐璜针对这点攻击之前,德拉诺尔自己又补充了一句:“在死者出现的那个时间点,没有任何武器能做到一点。时间流向正常,不可能有来自未来的武器落到某人手中,知识也一样。”
“死因呢?”
“当前的四位死者的致命伤都是因颈动脉被割破而导致的失血,并且不存在其他伤口。”
“真是牢固的封印呢,明明在细枝末节那么计较,却不把那份心思用在加固密室上,我记得......公主住在隔壁房间对吧。”
“你想说图兰朵公主是杀人犯?”德拉诺尔狞笑着说道:“公主房间的门口同样有卫兵把守,在他们目光的注视下,公主没有离开房间。”
“要求复述,公主的房间始终处于卫兵目光的注视下,一秒不差,除了正门,公主没有其他的离开手段。”
唐璜出乎意料的一招让步步逼近的德拉诺尔吃了一惊,她踏在白色方块内的脚停顿下来,而后后退了两步,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拒绝复述。”
“很好,既然你无法用红字真言来确保的话,就让我来利用起来吧。”唐璜指着幻境里的现场说道:“犯人是图兰朵公主,她在半夜通过窗户离开了房间,通过窗户侵入案发现场,行凶之后原路返回。”
“我说过,没有人从窗户侵入房间。”
然而,德拉诺尔再次叙述的红字真言没有击碎唐璜的蓝字真实,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受害者尸体发现的地方即为案发现场,凶手是在案发现场杀害了受害者们。”
旁观的巴麻美看向谢丝塔00说:“拉斯蒂涅先生正在逐步逼近真相?”
“是的,第一轮的交锋里大人获取的最重要的战果就是‘杀人犯存在’,那么第二轮交锋他在一边验证其他诺克斯十戒条款的同时,一边迂回着接近核心的事实。在杀人犯存在之上,第二层信息就是眼前的案发现场是否为杀人犯行凶的现场,以及杀人犯是否在其中行凶。
德拉诺尔小姐看似使用很多真实封印了主人找到的漏洞,但是她对于密室的保护和第一轮一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破绽。当主人把不严密的密室与隔壁房间的图兰朵公主联系在一起后,她就不得不使用过分确定的红字,被主人反过来利用确认了第二层信息。”
“很好,既然图兰朵公主不是从窗户侵入了房间,那么她就是从正门走了出来,守卫碍于她尊贵的身份与皇帝的宠爱,对偷偷溜出来的公主视而不见,即便是公主打开另一扇的门走进密室也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因为担心杀害距离门口最近的拉斯蒂涅后会让血从门缝溢出来若是被卫兵们以外有权势的人们当时会被逮个正着,所以图兰朵公主放过了拉斯蒂涅,回到房间后若无其事的睡觉,等到第二天天明,假装吃惊的收到手下送来的卡拉富一行人死亡的消息。
她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因为她讨厌鞑靼人,立下奇怪的谜题与自己的婚姻作为诱饵,就是为了杀害更多的鞑靼人。”
“在案发的夜晚,公主不曾从房间走出来。”
“无非是变换一下走进密室的形式,”唐璜指着德拉诺尔说道:“图兰朵公主从窗户离开,经由庭院一路避开耳目从正门进入宫殿,她在这里生活了许久,理应掌握了王宫附近的情况与巡逻队伍的执勤规律与换班情况,只要算准时间与自己的体能,她完全可以在避开耳目的情况下绕一圈从正面溜进宫殿,打开受害者们居住的房门。
来啊,用红字真言否定我啊,说说看,‘图兰朵公主不曾打开受害者房间的房门’。”
德拉诺尔看上去无法给出红字真言,所以唐璜的蓝字真实化为一杆长枪投射出去,洞穿了钢铁处女的肩膀。德拉诺尔身体如此娇小,当冰蓝色的长枪扎进她身体里后,倒像是被串在烧烤架上的烧烤物。
在尝试了几次后,她把那长枪的杆遮断,只余下枪尖附近继续留在她身体里,那是红字真言才能给出的东西。女孩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她因为刚才的冲击后退了好几步。
“图兰朵公主只打开过小于等于一次的受害者房间的门。”
“在案发之后的黎明,打开房门的是卫兵,而在图兰朵公主去勘察现场的时候,房间的门处于打开的状态,所以图兰朵公主打开房门的时机只可能在案发的那个夜晚。
因而,我推测图兰朵公主是通过欺骗或者威逼利诱的手段,骗来房间的某位受害者为她打开了门,而她欺骗或者威逼利诱的手段可以发生在任何时间,因而从角色们登场开始,他们几乎都与图兰朵公主或主动或被动的发生了交集,公主完全有机会和其中一个交流信息。
待到半夜之时,受害者中的一位打开了门,以为公主要继续白天的聊天,但没想到公主破门而入大开杀戒,这样那位开门的受害者就不是帮凶,因为他/她不知道公主是来杀人的。”
“诺克斯十戒第八条,侦探不得根据小说中未向读者提示过的线索破案。”
“柳儿或者帖木儿都被公主严刑拷打过,并且是在单人牢房严刑拷打,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某些灰色交易,这就已经给出了足够的线索。”
“在当天夜晚,柳儿或者帖木儿都不曾打开过房间的门,从进入房间到被杀害为止,所有受害者的活动范围只在案发现场也是作案现场的房间内。”
“公主可以指使卫兵打开房间,没有人能违抗一位尊贵公主的指令。”
“所有卫兵在整个夜晚都没有打开房门,站在走廊属于自己的岗位上没有移动,并且没有参与杀害受害者们的行动。”
德拉诺尔反而在唐璜凌厉的攻势里稳住了局势,她的红字真言看似只是被动的防守,却把唐璜赶往一个显而易见的逻辑陷阱里。根据诺克斯十戒第八条,巴麻美、拉斯蒂涅或者卡拉富都不可能打开房门,而符合条件的柳儿与帖木儿又被她以红字真言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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