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被描述的是德·绍利厄公爵夫人,露易丝描述自己的母亲年轻的不可思议,她比德·卡里利诺阿公爵夫人还大了两岁,但“还是美若天仙,眼睛黑里透蓝,睫毛柔软如丝,额上没有一道皱纹,那白里透红的皮肤使人以为施了脂粉;肩膀和胸脯堪称卓绝,腰肢挺拔纤细;手美得少有,白得象奶,那洁净的指甲富有光泽,小拇指微微叉开,大拇指如象牙雕成;脚也同样好看,是德·旺德奈斯小姐那样的西班牙式的秀足。”
唐璜仔细阅读了露易丝对她母亲的描述,倒不是他对一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三十八岁妇女有什么想法(尽管他身边有一个年龄已经大到毫无意义的花田妇女),只是德·卡里利诺阿公爵夫人变成吸血鬼,不知用上下两张嘴吸了多少红与白的精华才让自己的容颜重返二十多岁,但比这位新转变的吸血鬼还有大两岁的公爵夫人能比吸血鬼还年轻......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调查德·绍利厄公爵夫人青春的秘密。”他对白姬下达了指令。
除却祖母与母亲,露易丝还简单描述了她的父亲与兄长们,德·绍利厄公爵完全没把露易丝当女儿,露易丝吐槽她的父亲装的像个父亲一样,亲吻她手背和脸颊的时候却带着对待年轻情人的风流;
她的大哥预定继承家业,因而在奥尔良的军营服役,人不在巴黎;她的二哥顶着雷托雷公爵的头衔,却是个啃老族废物,每天除了换衣服要在晚餐时分出现,其他时候都在外面寻欢作乐,并且,这废物连说谎的本事都没有,除了帅之外就没有别的能力。
但是他很帅啊,唐璜想,你嘴上那么说,还不是因为哥哥很帅就原谅了他。
透过这封信,唐璜可以看出他的读者首先是个颜控,帅哥美女更容易获得她的谅解,虽然是个轻浮的属性,但也不算什么大毛病;其次,她突然从修道院囚徒变成公爵小姐,她还没很好的适应自己的身份,说起来话像村姑一样无所顾忌。
因为对她母亲青春的秘密有些兴趣,再加上和驻西班牙大使的女儿搞好关系对他日后在巴黎的社交活动也有帮助,所以唐璜以藤乃助手的身份给露易丝回了一份亲切友好的信。
大概是刚回到巴黎没什么朋友,再加上粉丝对偶像的盲从。露易丝哪怕知道回信的是个男人,也不介意讲讲自己的事情。她几乎三天写一封信,唐璜也会当天回复把信寄出去。
“这简直像是给你找了一个女朋友一样。”藤乃带着微妙的表情说。
“实际上,是笔友,我们的来信更像交换日记。”唐璜扬了扬信纸,“她和我聊家常,什么都聊,而我也告诉她你的事情,以及魔法里凡人能听得懂并会感到有趣的故事。”
“也就是说,你把她当孩子哄,而她把你当爸爸撒娇?”
“虽然有点奇怪,但就是这样。”唐璜摸了摸头发,“这孩子相当单纯,她从出生到六岁的时候是乳母把她养大,七岁到十岁受到了祖母的照顾关爱,十岁以后在修道院生活了八年,直到成年能够合法的继承财产后,她那冷酷的父母才赋予她解脱。
在她的人生里,不曾感受过父爱,周围人也把她当做在修道院关傻了的村姑。其实她很聪明,又敏感,理智告诉她她必须保持呆傻的形象,不然一场意外的事故就能要了她的命。
十八岁之前,她的罪是身无分文,十八岁之后,她的罪是家财万贯。”
“所以你才同情她,对她施舍了她需要的父爱?”
“我的确同情她,她让我想起了丹特丽安与杰克,她们都是狡猾又脆弱的小鬼,我能在指导一位迷茫少女人生的时候找到父亲的感觉。”
唐璜把笔放在纸页上,接着说:“当然,我对一位陌生姑娘施加善意的理由不简简单单只是同情,最吸引我的还是她的朴素纯真与几十万法郎的身家,如果她祖母的公馆也能收入她的名下,这姑娘将成为现实里拥有几百万身家的女富豪。
她的单纯意味着我能开辟新的情报线,从她那里获得新的情报,特别是法国对西班牙外交政策以及她那不老的母亲的形象;她的身家则让她在未来成为社交界的风云人物,事实上,她的家族也这么想,最近的三封信里,她在向我抱怨在裁缝、画家、舞蹈与礼仪老师那里忍受的折磨,这仅仅是个开始,因为她的鸡爪老师(格里菲斯(Griffith)与法语中的爪子(griffes)字形字音相近)已经开始教授她英语,未来还要学西班牙语。
她如果能健康成长,对社交圈的影响力将相当可观,甚至继承她母亲的地位。想想看,她又是你的脑残粉,和她搞好关系有益无害。关于她情报的真实性,我通过白姬那边得到了确认,她向我们诉说心事时随口透露的那些消息完全是真实的。”
已经习惯了唐璜利用别人感情缺陷来达到控制别人目的的藤乃耸耸肩,她用不快不慢的、仿佛像天气一样随意的语气问道:“如果你打算干涉一个人,就不可能仅仅以这种程度的方式干涉她对吗?”
“她会收到一份礼物,一个有毒的毒苹果。”唐璜意味深长的说。
路易丝·德·绍利厄致勒内·德·莫孔伯
第二天,我发现几间屋子都整理好了,那是老仆菲利浦收拾的,他还在花瓶里插上了鲜花。现在我总算安顿下来了。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加尔默罗会修道院的寄宿生一清早就感到肚子饿了,萝丝费了好大的劲,才让我吃上早点。
“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小姐已经睡了;老爷刚回家,小姐就起床了,”萝丝对我说。
我开始写信。下午一点左右,父亲敲我小客厅的门,问我能否见他;我去给他开门,他走进客厅,发现我正在给你写信。
“亲爱的孩子,你在这儿需要添置衣服,梳妆打扮,这个钱袋里有一万二千法郎,是我一年的收入,现在先供你花费。
如果你不喜欢格里菲思小姐,你可以和你母亲商量,请一个合适的家庭教师;因为,德·绍利厄夫人上午没有时间和你作伴。这里有一辆马车供你使用,还有一名男仆供你使唤。”
“请把菲利浦留下吧。”我向他要求。
“好的,”他回答,“你不必担忧,你有足够的财产,可以不必由你母亲或我负担你的生活。”
“如果我问一问我有多少财产,您会怪我冒昧么?”
“一点也不,孩子,”父亲回答,“你祖母留给你五十万法郎,全都是她的私蓄,因为她不愿削减她家里的任何一块土地。这笔款子已记入公债持有人总名册。利息累计起来,如今约有四万法郎的年收入。我原打算用这笔钱给你二哥置一份家业,所以你大大地打乱了我的计划;但不久以后,你也许会为我的计划出一把力的:这就全看你的了。我发现你比我想象的更明白事理,所以我不必叮嘱你该怎样做一位德·绍利厄小姐;你眉宇间透露出来的傲气,就是最可靠的保证。
在这个家庭里,不会对女孩子采取种种戒备,那是侮辱性的小人之举。如果有人对你恶意中伤,那人就可能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或许老天不公,让你的某个哥哥为此丧生。在这方面,我不想谈得更多了。再见啦,亲爱的孩子。”
他吻过我的前额后走了。我原来一直弄不明白坚持了九年的计划为什么一朝放弃?我喜欢爸爸这种明人不作暗事的态度,他这番话说得毫不含糊。我的财产应该给他的侯爵儿子。那么是谁发了善心呢?是母亲,父亲,还是哥哥呢?
给友人的信写到这里的时候,露易丝再度停了下来,因为菲利普敲开了她的门。德·封丹纳伯爵家的人向露易丝转交了唐璜的礼物:戒指、手杖、香水、匕首和镜子,看起来相当古怪的组合,露易丝一时间也没搞懂这些礼物的含义。
直到日升月落,斗转星移,露易丝怀着对明天的希望陷入甜美的梦境时,歌唱的少女与少女的歌唱侵蚀了露易丝的梦境,红与黑的剧院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露易丝发现自己荒谬的坐在剧院的第一排,在她旁边,陌生的男人站起来脱帽致敬,报出了熟悉的名字——
“初次见面,恭迎您的大驾光临,德·绍利厄小姐,我是维里埃的拉斯蒂涅,与你相互通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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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两个新嫁娘(2)
露易丝知道一直以来和她通信的不是作者卢克雷齐娅(藤乃),而是作者的助手。从信里的口吻来看,应该是一位超过四十岁的中年绅士,但见面之后,唐璜年轻的让露易丝感觉有些不安,他的强大也是如此,尽管她缺乏常识,不知道强行占据别人的梦境转化为自己的主场属于什么级别的力量,但对她来说,无疑意味着强大。
而且,在梦境里相见多少让她不快,毕竟梦属于一个人最没有防备的隐秘地方,即便她把唐璜视为一位长辈,有些话在信里也不会说,但梦境里却有可能想到。
“我能看得出你的不快,但我同样清楚你是个有理智的姑娘,德·绍利厄利益至上主义的血在你身体里流淌。”
唐璜抬手指向舞台中央:“建议你听听我朋友的歌,这样有助于你的情绪稳定,你只有在情绪稳定的时候才能冷静的思考问题。”
“也就是说,先生,你觉得我现在很情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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