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了。”
“希望你能言行如一。”
阎魔小姐的回答与她的表情一样一丝不苟,目送她和她的助手告辞之后,唐璜扭头对射命丸文说:“采访可以开始了。”
“哦,哦。”天狗小姐楞了一下,迟疑的说道:“没关系吗?虽然我也报道过许多阎魔说教的事件,但这一次真的挺严重的。”
“没关系,对抗大限是智慧也是乐趣的所在。”
“真乐观啊。”
虽然报道方式不让人喜欢,但射命丸文的节操比现代那些记者们要好得多,至少她不会问些阴损的、话里有话的问题。在完成采访之后,她的心情明显好多了——或许里面还有唐璜赠予她收藏用的钢笔与羽毛笔的缘故,天狗小姐有礼貌的鞠了一躬后,扑闪着翅膀离开了。
在前往神社的路上,风见幽香和唐璜肩并肩飞行,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妖怪小姐才迟疑的说道:“你真的没考虑过寿命的事?”
“我说过,对目前的我来说还是多余的烦恼,有时间想这个,不如去看一章《油炸雪之下》放松心情。不过,幽香小姐,关于这一点还请保密,有句话叫关心则乱,像大限将至这种吓人的死亡宣告会吓到别人的。”
“凡人的寿命短暂而脆弱,希望你别变成那样,死神们是非常难缠的家伙,一旦你变成犯人,他们就会持续的追杀你,直到把你带到阎魔面前接受柴刀的审判。”
“我的命运我做主,经历了那么多,我已经不想把自己的事情托付给运气或者他人了。何况那位娇小又可爱的阎魔小姐也说过,积累善行可以推迟那个结局的到来。你看,事情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与让人欢笑相比,你更容易让人哭泣。”
“不,在我所处的那个法国,想要人欢笑比让人哭泣容易的多。”
风见幽香摇摇头,劝说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她转换了话题说:“红魔馆那边怎么办,你不是和人做下过约定吗?”
“我留了一个人偶在那里,因为信标的存在,我能以较小的代价把力量投注到幻想乡。准确来说,我在那里留下了一个人偶,如果有需要,我会凭依到人偶上说话。”
唐璜额外付了灵梦一笔小费,让灵梦把他们送回来现实世界。在送别之时,博丽灵梦突然叹了口气说:“我有预感,你还会回来的。”
“当然,我还有要履行的约定。”
“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从你投下一位魔物,引发了幻想乡的异变开始,不管你想不想,你与这里已经产生了缘分,这次的到来没有斩断这里的连线,反而变得更加显眼,更加具体。”
“总比单单连着死兆的线强。”这是唐璜的回答。
因为时空的扭曲,幻想乡竟然连通了18世纪的世界,让唐璜顺利的回到藤乃身边。两人回来的时候把正在换衣服的藤乃吓了一跳,唐璜耸耸肩,他在纸条上留下过指示的,于是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道:“距离我消失过去多久了?”
“十个小时,我对外人说你连夜去接自己的合伙人去了。”
“合伙人?”风见幽香指了指自己。
“没错,这就是你现在的身份。另外,你该换一套适合本地风情的衣服。”
在藤乃帮助同伴换衣服的间隙,唐璜向风见幽香介绍了对方此时的人设:碧琪,一位具有火属性与植物沟通天赋的大法师,最近沉迷格斗,出身于维里埃市不远地方的一个小镇里,和唐璜算是旧识,目前两人结成攻守同盟,共同向着冠位法师的宝座冲击。
半个小时后,德·封丹纳伯爵和他的家人惊讶的看到一脸疲倦的唐璜与他身边新的同伴,唐璜打着哈欠说自己接到同伴的信后连夜赶路接她又回来,而后郑重的介绍了他的合伙人大法师碧琪,风见幽香表现出了一位女性大法师应有的骄傲矜持,不愧是活了许久的妖怪,演技没的说。
风见幽香的存在让伯爵提高了对唐璜的评价,除却巩固王上对自己的宠爱,培养自己具有法师天赋的小女儿之外,他还希望引入外部力量作为同盟。之前唐璜只是一个合作者,而现在伯爵考虑的是同盟的可能性。
在宫廷服务多年,他能看得出唐璜的背景不是那么干净,所以才会与权力者们同行,主动释放出友善的信号,既然双方手里都有对方所需要的资源,进行妥善的交换是最理想的结果,只是,先开口的一方在交换里往往会吃亏,他决定再思考一段时间。
看到娜波莉的长相时,风见幽香也吃了一惊。她已经把伞握在手里,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才把亲切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10岁的女孩缩了缩脖子,本能的感觉这个撑伞的、自称只有十八岁的大姐姐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哦对了,”唐璜转向海军少将,“我为钱袋施加了魔法,让它能够维持现在的模样不会继续变色磨破或者产生其他的损伤。”
“这可真是太感谢了,”海军少将抓了抓头发,“嘿,我可没想过我的东西能被法师大人上心。”
“我们虽然不是炼金术师,但等价交换的原则仍然是我们法师思考的重要一环。你为我们讲了故事,所以我来做点什么回报是理所当然的事。”
唐璜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四季映姬的话,接着说道:“有个了不起的女士告诉我,我所要积累的善行,就是更多的与人为善,带来幸福,让大家露出笑颜。虽然我对这句话仍有不解,但让伯爵先生高兴起来,应该算是我积累的善行吧。”
“那个对你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个高尚的人,而且有能力教导维里埃先生的.....一位冠位法师?”
对于德·封丹纳伯爵的脑补,唐璜不予置评,露出暧昧的微笑说:“与法师相比,她应该是一位仲裁者,仲裁死亡的那种。”
巧合的是,法兰西的冠位法师里确实有那么一位法师修行着律令魔法,那位女性习惯审判人的罪行,而后以律令死亡结束罪人的生命,不过目前已经隐居。唐璜在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才把那人作为蹭热度蹭流量的人选,以模棱两可的说辞让旁人自行脑补他的背景。
伯爵同时感受到惊喜和忧愁,与一位冠位法师的高徒结下友谊对家族、对自己的女儿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但对方背景的明晰也意味着唐璜暗示着他要求与背景匹配的价码,之前所谓的“等价交换”也正是暗示这一点(其实是伯爵自己的脑补,唐璜还不至于为一个王室庄园总管想那么多)。
“其实,我想正式聘请您为爱米莉的魔法顾问,请您多多照料她。”
对于伯爵的邀请,唐璜点点头说:“这是关系到一位小姐的人生大事,我们需要之后详谈来确定。”
伯爵对法师的谨慎表示了赞许,谨慎的同盟者更让人头疼但也无疑更可靠。
一行人开始赶路,他们乘坐伯爵自己订制的豪华版马车(当时一辆能让人舒适旅行的公共马车十分昂贵,几乎可以视为上流阶层的象征),在政府修建的宽阔笔直的公路上前进。到了晚上,女士儿童睡在马车上,而男人则围绕马车搭建帐篷,在四角点上篝火。
18世纪的法国在野外过夜仍然相当危险,除却野兽之外,持枪的强盗对旅行者性命的威胁程度更甚。不过此刻,有两位大法师坐镇的队伍让人完全升不起紧张的心情。
海军少将喝着药酒(他坚信这样对他的风湿病有好处),按照昨天所说的那样继续讲起钱袋的故事。
“让希波利特与阿黛拉伊德关系冷淡下来的事,是阿黛拉伊德和母亲商议之后决定为自己中意的男子送一件礼物。她趁着打牌的间隙,偷偷拿走了希波利特的钱袋,决定缝制一个新的钱袋,她掏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私房钱,购买了零碎的宝石、银饰让新的钱袋更匹配天才画家的身份。
希波利特浑然不觉情人的心意,他读出了男爵夫人与阿黛拉伊德心照不宣的眼神,以为这一家为了钱无所不做。可怜的年轻人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折磨着,他的母亲为失恋的女儿发愁,这个来自阿尔萨斯的农家妇女竟敢勇敢的找上了我,替儿子了解真相。
男爵夫人是我的朋友,阿黛拉伊德被当做我自己的女儿,我勃然大怒于外面的流言蜚语,和希波利特的母亲一起赶到公寓想要给年轻人一个说法。结果,在那里我看到阿黛拉伊德掏出新的钱袋,旧钱袋的东西分文不少的转移到新钱袋里,年轻人顿时明白了自己的怀疑是多么卑鄙,他眼含热泪搂住阿黛拉伊德,向男爵夫人请求把女儿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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