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囚室,炎黄部落与九黎部落的决战胜利之后,炎黄部落东进,接收了九黎部落的地盘,自然的,他们要处理掉九黎某些不安定因素,又不能随意处决屠杀,那会让部落首领丧失威信,因而部落首领决定囚禁他们,东海正是囚禁九黎的地点之一。
毕竟是神话时代足以和炎黄部落匹敌的部落,九黎高层的领袖具有相当强大的势力,想要囚禁他们,囚室本身就必须足够强大。东海的地脉还不足以维持这个囚室,所以当时的星见女巫,同时也是第一代龙之魔女通过占星术,从宇宙中引来能量注入囚室。宇宙的能量生生不息,因而囚室也能亘古长存。”
“关于这个仪式,别的我不敢确定,但它现在一定没有连通宇宙,”爱丽丝补充道:“藤乃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她曾是东海工房的魔女,对本地事务的发言有足够参考价值。”
“即便是最强大的超能力者,也会有大限将至而死去的那一天,当囚徒死去之后,囚室也就失去了价值,因为再没什么重要到需要动用到这个囚室的人物,而且随着战乱,人们渐渐把囚室遗忘,而狱卒们也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变成了普通人。连同宇宙的能量通道被关闭,改为抽取地脉能量做最低限度的维持。”
“我有些懂了,”萝克珊抱着手臂嘲弄道:“那些原始人的能量通道在你们眼里大概就像过家家的把戏,所以经由你们之手,原本连通宇宙抽取能量的通道变成了可以招来别的存在的便捷道具。”
“是的,这就是我当时得出的结论,而后我对它失去了兴趣,在东海漫无目的的游荡着,直到我看到了刘璐,她背着书包形单影只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你知道,特立独行的蚂蚁总是能引起别人关注的兴趣,何况这蚂蚁身上藏着超越她身份的秘密,那秘密不是我看一眼就能解析完成的。
所以我顺势读取了女孩身上的表层信息,得知她叫刘璐,有个奇怪的家庭,生性孤僻、怯懦,只有一个叫苏倩文的朋友,而苏倩文把她当做玩具,一边欺负一边保护着她。”
“等等,这么说来,你讲的小时候苏倩文对你干的那些事其实是发生在刘璐身上?两个女孩,她们.....”
巴麻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两个女孩子搞在一起这话她说不出来。唐璜耸耸肩回答:“不,苏倩文对女孩子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我。只不过,在后来的记忆修改里,我错误的低估了饕餮的精神抵抗力。原本,在修改后的记忆里,是她对高冷的刘璐、也就是真正的我着迷,但是,实际结果却是她对怯懦的唐璜,也就是真正的刘璐产生了感情。”
“我想,这是因为她喜欢的是唐璜又没有分辨的能力,所以即便你把她记忆里的唐璜置换,把刘璐包裹上唐璜的外壳,对苏倩文来说,她依然记得自己喜欢唐璜。只不过,她从喜欢一个高冷的唐璜变成喜欢一个怯懦的唐璜。”
“这也算我为我的傲慢付出的代价之一,一个不足以让我警醒的微小代价。因为我是一次性覆盖了所有与这件事相关人物的记忆,通过相互连通他们的认知,使得相关者的记忆统一,从而让我构造的新记忆显得足够真实。所以苏倩文记忆的错误使得所有人关乎这一段都受到了影响,就连我自己都信以为真,以为苏倩文真的喜欢怯懦的我而不是高冷的刘璐。
我和刘璐的相遇和虚假的记忆里一样,区别的只是细节,那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当时她玩沙子而不是炉火,我也没有撑着伞,而是抽出一把洋伞为她挡住阳光,当时天气很热。我站着而她蹲着,我向她搭话,她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就这样认识了。而在虚构的记忆里,变成呆呆的我看着撑伞女孩的花影,由她冷淡的向我搭话。
刘璐的异常引起了我的调查兴趣,而我的异常似乎也深深吸引了刘璐。对她来说,我身上似乎有股好闻的香味,是能让人产生好感的淡香,这是基于她异常的嗅觉,女孩能凭此区分普通人与异常者。
我当时把自己调整为六岁男孩身高左右的大小,这个外表在人类的社会里有一定行动力,又不会因为自己的行动力显得异常,引人关注或者戒备,因为小孩子本来就是活泼好动。不过,我没有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面对刘璐的时候非常苦手。”
唐璜叙述到这里的时候露出无奈的笑容,他的听众都能理解,毕竟把她们认知里的唐璜与刘璐的故事置换,就变成了高冷的唐璜被小狗一样热情粘人的刘璐烦的不要不要的,应付这样的人的确很辛苦。
“我当时在关乎人的心灵究竟脆弱到何种程度上,没有准确的度量。所以保险起见,我好好招待了刘璐,参考了这个年龄阶段男孩女孩感兴趣的东西,让她玩的开心,否则,她就要玩我了。
我对这完全不怕我得、而且有些秘密的小东西很感兴趣,原本只打算住一个月,结果到后来决心以年为单位停留在她身边,观测她的成长。我注意到了她对异常之物的吸引力,也预见到了其中的风险,所以我把从超能力者犯罪组织里解救的春之少女候补藤乃留在身边,作为刘璐的护卫。
藤乃和刘璐的关系很好,或者说,天真无邪的刘璐正在填满藤乃的空虚,渴望痛觉残留的少女最希望过得就是刘璐这样平凡快乐的日常。虽然对冰冷理性的我充满一种基于崇拜的迷恋,但渐渐的,她更倾心于刘璐,像是爱恋,家族爱与友情的混合。当藤乃的记忆被重置后,她对刘璐的感情自然转移到我身上,而被刘璐的记忆包裹的我也迎合了她的渴望。
这件事我有些后悔,因为藤乃喜欢的不是我,她只是把我当成刘璐,我们纠缠在一起很多次,让我填满了她身体的空腔,带来了虚假的幸福与满足感。在现在,虚假的记忆崩坏,所有的当事人关于过去都有了真实的认知。老实说,遇到她后就算她迎面给我一巴掌也不奇怪。”
“你会让她打你吗?”菲蕾丝问。
“不会,因为更多时候是她强迫我而非我强迫她,她既然作出了选择,就要为选择支付代价,这是法则。”
唐璜关于这一段不愿意多说,他生硬的转变话题,接着叙述道:“因为不放心她,所以过了不久,我也入学了。刘璐没有朋友,所以我的入学让她很开心,这让把她当成玩具的苏倩文有些吃醋。
对于这个小饕餮,我没那么温柔,直接展示了一点她能感受到、体现我恐怖之处的东西,苏倩文短暂的退却了一段时间,接着又卷土重来,只不过这一次的目标变成了我。”
“在和苏倩文的来往里,我能感受到她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在她虚假的记忆里,她把唐璜当做玩具占有来确认自己强势与可靠,从而激发面对生活的勇气。”
巴麻美的话正中靶心,在唐璜看来,苏倩文就是魔法少女形容的这种人,在见识到唐璜的强大之后,她反而别扭的靠过来,企图通过他来获得安全感,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常识连孩子都懂。而唐璜默认了苏倩文的接近,当时的他把苏倩文当成了一个有趣的碳基生物,能拿来探究生殖领域课题的小白鼠。
刘璐作为样本太过珍贵,一旦坏掉再无替代品可言,所以有些危险的实验需要找其他人来做。藤乃也是试验品,每天晚上,她都会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接受唐璜的研究。对一切感官淡漠的少女与漠视人伦的外星人倒成了绝妙的搭配。
“对于苏倩文,刘璐能看清同龄人在刻意遮掩下表现出的好意。她有些不安,因为她自认为苏倩文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还会穿衣打扮,如果苏倩文是故事里的公主,而刘璐自己就是公主旁边的侍女。刘璐把我当成了某种依靠,她不希望失去我。”
唐璜闭上眼睛:“当时的我,正在学习揣摩人类的心理,但还不得要领,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作为旁观者,看着两个小女孩相互敌视一边向我靠拢。日子过得飞快,几年过去,我也到了换一具新身体的地步,为此我还咨询了刘璐,问问她希望一个怎样的唐璜出现在她面前,她当时红了脸,过了许久才支支吾吾说出她的要求。”
“这就是你变成花花公子的原因?”
“刘璐才不会希望我变成花花公子,她只是希望我能成为温柔且强大的朋友,永远的朋友。这是一个简单又困难的愿望,温柔我可以表演,强大是我自身的属性,唯独永远.....我可以做到永恒,但凡人总有大限到来的那一天。
那是第一次,我开始思考如何长久的陪伴在女孩身边,以及让女孩长久的陪伴在我身边。实际上,刘璐已经失去了研究意义,我知道她是预设了六百六十六个人格模块的人造生命体,是一个狂妄的、名为真理研究会的组织用来探索禁忌之物的道具。即便放着不管,他们也会重复故事里巴别塔的悲剧,引来天罚。
但是,我不希望惩罚殃及刘璐,只是她在身边,用她幼鹿般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我都会有一种安宁的感觉,就像居于群星之间的那些岁月。不,与那时候相比,我多了一些快乐的情绪。”
“听起来,这时候的你已经很像人类了。”
“的确很像,但还不够,在我向人类的领域迈进的同时,刘璐必须向神的领域迈进,这样她才能和我观赏相同的风景,做永远的朋友。”
俾斯麦盯着唐璜说道:“既然在那个虚假的记忆里,是刘璐实行了灵魂分离计划,那么换到现实里,就是你开启了这份计划,对吗?”
“嗯,只不过成果不是探索和刘璐各种各样的关系,而是伪装成和刘璐一样的蜂巢系统,让自己拥有六百六十个人格模块。同时,我在自己以及刘璐最后空缺的位置埋入了‘幸福’,确保她在遭逢大难时仍然保留着生的希望,让我自己能逆转灾厄的机会。”
“‘幸福具体是指什么’?”
“是一种强制性的抽取我身体里的力量,与另一位‘幸福’术式的持有者产生共鸣,持续不断的向她体内注入我的力量。在我的力量加护之下,刘璐只有还有一口气就不会在之后死去,而遇到即死攻击也能自动运用我的力量进行防御。
当然,这只是最后手段,我的力量会侵蚀刘璐的身体,产生不可估量的变异,存在许多种可能性,最糟糕的一种,她甚至可能会被力量房杀死,失去了守护的意义。”
“关于这一点我有不同的意见,”黎塞留小声说:“守护并非保护,而是为了彰显价值。如果它能发挥作用,力量就是有价值的,而结果,只是不幸的悲剧。”
“谢谢你的宽慰,所幸的是,我避免了最坏的结果,虽然结果仍然比较坏。”唐璜叹了口气,“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同胞奈亚拉托提普的存在,因而吞下了她抛出的诱饵,等我察觉到的时候,在仓促之间只能想到一个办法,来等待十几年后图穷匕见的杀招,扭转胜负。
所以,在2008年的5月7日,我贸然入侵了真理研究会的基地,首先要篡改他们关于伟大种族计划的资料,把个体‘刘璐’置换为‘个体’唐璜,修改克西拉的记忆而不至于把她玩坏废了我很大精力,同时我也巧妙的引导了萨菲萝丝对我的仇恨,让她的思考集中在如何杀掉我而不是思考记忆有没有毛病。
然后,我暂时摆脱了廷达罗斯之猎犬的追击,与刘璐汇合,十三岁的女孩已经发育了一年,青涩中透着美好的感觉。原本,我期望能见证她的成长,现在却只能在群星的见证下告别。”
“真正的刘璐怎么样了?我们在小仪式里看到的幻影又是谁?”
“原本,我是想要牺牲自己,通过‘幸福’完全性的抹消自己的个体,将自己的意识植入刘璐的人格模块里,等待着她成长到能够亲自出面让奈亚拉托提普干涉的那一天,而奈亚拉托提普的干涉是必然的,在拥有了我的力量后,刘璐不可能受到她的摆布,成为不可控的要素,当她亲自与刘璐对峙的时候,我就借以从刘璐的身体钻出,出其不意的排除她的化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