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我当成一无所知的原始人,棉花糖这东西,15世纪的意大利就有了,因为成本高昂,只有顶级贵族才能享受,我少女时代倒是经常吃,因为怕胖,之后我还要骑马、练习击剑把能量消耗掉。
不过那时候的棉花糖和你们这里的拔丝很像,都是把糖熬化后再做变化,我吃的棉花糖都是脆脆的,橙黄色的,不像眼前的这个从外观到口感真的像棉花一样。”
这么说的时候,玛莉娅面带笑容,任谁都明白她不是为吃到棉花糖而愉快,正如双子塔于唐璜,棉花糖也象征着女人的回忆,少女的时代,再也回不去的时代。
“我以为你不会怀念天真无邪的时光。”
“在你看来,我大概被归到女强人那一类里,其他人也这样看我。我虽然承担起责任,履行使命,不代表我真的愿意做这个。父亲留给我一个千疮百孔、名不副实的帝国,为了出风头就愚蠢的背叛了我的保护人,以及那些居心叵测的欧陆诸国。
我并不是作为一个君主被培养,在父亲活着的时候,他一直希望能得到一个合法的男性子嗣,我也希望有个弟弟,因为我喜欢文学、跳舞与骑马,对政治不感冒......但我有什么办法呢,男人们承担不了的责任,只能由我们女人来了。”
唐璜坐在女大公身边,握着她的手,女人冰凉的指尖逐渐被他的热情温暖。玛莉娅拢了拢头发,靠在唐璜肩头,看着牵着孩子游玩的夫妻,艳羡的说道:“能够和心爱的人结合,生许许多多强壮的孩子,最好一半数量是男孩,一半数量是女孩,这就是少女时代的我渴求的幸福。”
生在帝王家既是幸福也是不幸,女大公有个好姓氏,让她享受了同时代想都不敢想的奢华生活,也让她承担起了妇人难以承担起的责任。唐璜在奥地利的时候,查阅过当时的记录,知道玛莉娅倾吐的只是她人生里相对不那么沉重的一部分。
这个女人运气很烂,在人生所有随机通向幸福与不幸的选项里,她都被引领到了不幸的道路。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已经绕过玛莉娅的背脊,放到她的腰际,把娇小的她揽在怀里。
女大公最初吃了一惊,随后垂下眼眸,反抱住了唐璜说:“这是同情吗?”
“你也可以理解为喜爱。”
“你的喜爱可不值钱,这句话对多少女人说过?”
“不值钱,说过很多次,但我觉得你需要。”
“以前没有一个觊觎我的男人敢对我这样说话。”
“很荣幸成为第一个,我的殿下。”
两个心跳渐渐重合,就在唐璜觉得该做些什么,回应持续凝视着他的玛莉娅眼中闪亮的期待时,卷轴板的振动打破了暧昧的气氛。两人的身影分离,唐璜做了个歉意的手势,而女人点点头表示理解。
“唐璜,突发事件,你孩子跑了。”
这是唐璜打开卷轴板后,看到的第一条消息。
第三十七章实轴XXII
“究竟怎么回事?”
唐璜躲到隐蔽的角落里发问,那边联络的俾斯麦沉默了一小会儿说:“我的错,我和李琳的轮班表出现了一些问题,在菲蕾丝和艾基多娜已经为降临地面做准备的情况下,你的家里无人照看。所以,她们溜掉了,带着一份即时的地图和少量物资出发了。”
“几个?”
“三个都跑了,丹特丽安留了个纸条,说是去找你,当成一次冬日郊游。”
唐璜现在慌的一批,他的三个“女儿”里也就丹特丽安有一点常识,然而她又是武力最弱的一个,根本管不住另外两个:小杰克虽然已经习惯了切猪肉缓解自己的杀人冲动,但她的精神仍然十分不稳定,在陌生的环境里随时可能因为刺激而崩坏;
元春是三人组里的战力担当,可她不喑世事,一旦出手必然就是命案,而且她的身体糟糕,必须定时注射药物才能维持健全。在唐璜还在的时候,他一直严格限制元春的活动范围,最多带着她以家为中心方圆一公里之内散散步。
可当他不在之后,家里的女儿们也成为了法外狂徒。
在公共政权的蚕食下,民间的超能力者组织已经成为臭鱼烂虾,对一个毒舌的书姬、天真的杀人鬼与呆萌的人形巨龙构不成威胁。唐璜担心的是她们惹上公共政权,像丹特丽安与元春还有可能幸存,杰克这种恶灵一定会被消灭。
“菲蕾丝已经改变了预定计划,投入搜索当中,你知道,给她时间她是能独力搜索北半球的存在,我这边借用了公共政权的卫星,监听她们有可能的通讯。我手下的人正在入侵天网,看能不能调阅行动路线上所在城市的监控录像。”
唐璜听出了俾斯麦话语里的歉意,德国船精是个责任感很强的女人,想必现在也痛苦着,他好言安慰了对方两句,一边悄悄给提尔皮茨发消息,让她注意自家姐姐的心情。涉及到姐姐的事,宅女船精难得有了干劲,给唐璜回复道:“指挥官,再过不久喵姐姐就是我的了。”
“你也是我的。”唐璜如此回应道。
提尔皮茨对俾斯麦的兴趣高于姐妹情深,而俾斯麦也放纵她的妹妹,不会积极地抵抗。唐璜不止一次的看到过北宅在卧室里胡闹,他通常都直接过去,一巴掌扇过去,而后宅女就捂着自己的屁股跳起来,一记头槌顶在唐璜的胸口,和自己的提督互相伤害。
“你们真是.....不知廉耻。”
俾斯麦总这样说,可她每次也玩的挺开心,最后变成软猫滚进唐璜怀里......可惜自打菲蕾丝的事件之后,俾斯麦就有意识的控制了这方面的风险,约束的最厉害的就是提尔皮茨,再没玩过类似的把戏。
回去之后,唐璜和玛莉娅简单说了一下,女大公表示理解,毕竟曾经为人父母,她知道子女的走丢对父母是一种多大的焦虑。
“往好处想,她们都能够自保,并且能够平安的抵达东海市找到你的话,对她们的成长应该很有意义。”
“成长?”
唐璜露出苦笑,这回轮到玛莉娅主动揽住他的肩膀,给他安慰了。男人一副笨蛋爸爸的表情,想他心目里可靠的导师倾诉:“我这三个‘女儿’,没一个靠谱的。丹特丽安比我的曾曾曾祖母年年龄还大,可她的孩子气像是恒定的属性一样,就算我把她送到高中,她也不和人来往,总是‘小鬼’‘小鬼’的叫着,明明从身高到气场,她才是小孩子;
杰克呢倒是听我的话,可除了我的话外别人的话她都不停,任性的很,尽管我教给她伦理道德与社会规则,甚至到了动用催眠之书的地步,可她的精神状态并没有好转,处于随时崩坏的边缘,天晓得她切顺手猪肉之后,对肢解人类还没有兴趣。
元春我根本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她既不会听从你的话,也不会反抗你,总是一副朦胧的眼神看着你,满是无辜的表情,就像没睡醒一样。她都是个成年人了,油盐不进的顽固却像个青春期的孩子,这么大个人我又不能打她。
最让人头疼的还是性别教育,她们在家里一个个都是毫无防备的模样,洗完澡冒冒失失的就冲出来,换衣服也不知道关门,还偷看我和李琳,像杰克这样的还在我怀里拱来拱去.....真的心累。”
玛莉娅被逗笑了,或许是唐璜描述的生活让她触景生情。她很快制住了笑容,手伸向手提包,戒备的看着牵着气球踱步过来的女人。
“白·洁西卡小姐,”唐璜也戒备起来,“有何贵干?”
“没,只是看到熟人来打个招呼,应该没打扰你们约会的氛围吧。”
“已经打扰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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