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过的不错啊,”俾斯麦的红瞳变得犀利起来,“该不会昨晚你强迫我妹妹和你那个.....”
她的话没说完,穿着睡衣的李琳就和满脸不高兴的丹特丽安出来,再看向唐璜的时候,后者滑稽的耸耸肩。
“咳,抱歉,是我误会了,难道是你主动吃掉了她?”俾斯麦表情复杂,“我该欣慰妹妹有了着落还是该怒斥你花心?”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她抱着枕头找的我。”
“我可能有了个假妹妹,可是你又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的无聊男人,”俾斯麦推开了房门,确认了妹妹的情况下坐回了沙发,“老实说,我现在有些嫉妒你了,我的妹妹是像猫一样的性格,她只会在绝对信任的人身边安然沉睡,长大之后她变得更加孤僻,就连我也很少和她同床睡了。”
“她和我说过,在她心里我是她丈夫之前,首先是她的姐夫,她是因为喜欢你而喜欢我啊。”
“不,提督,你还是不懂,把妹妹交给你的时候我就说过,提尔皮茨对你的好感从一开始就是满的,看得出来,那孩子喜欢你。”
“那你呢,俾斯麦?我和你妹妹更喜欢哪一个?”
“当然是妹妹。”
唐璜本来以为俾斯麦会犹豫一下的,听到波斯猫果决的回答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不过转眼一想,他一个人的爱被十几个人姑娘瓜分殆尽,每一个姑娘拥有的都是他情感的一部分,正如提尔皮茨说过的,男人的温柔不值钱,他似乎也不能强求每个翅膀都把他放在第一位。
俾斯麦看了眼时间,转向唐璜:“为了防止你胡思乱想,我还是解释一下吧,我对她的喜欢是家人的喜欢,要论男女关系,你才是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
“啊哈哈,我是那么小心眼的男人吗?”
“你是啊,你从前就是,你的占有欲很强,利用船精不能伤害提督的规则,你对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以消除压力补充能量为理由,你强迫我穿上各种衣服甚至是回归自然姿态,被你抱在怀里细细把玩。”
俾斯麦平静的陈述着让唐璜心惊胆战的内容,他觉得如果立场与性别倒转,他手撕俾斯麦的心都有了。
但是德国船精没有表露出愤怒的意思,她耸耸肩说:“你们男人都一样,嘴上说着这样那样的话,最后必然要被繁殖的本能支配,既然跟了你又不打算背叛你,你做什么我服从就是咯,而且你尺度把握的不错,至少我没有特别讨厌你。
男人需要女人,女人也需要男人,这世界上没谁是完全纯洁的,巴麻美整天叫你唐璜先生,露出孩子气的笑容,最后还不是被你吃掉了。”
俾斯麦语气平平谈谈,唐璜羞愧的低下了脑袋,总有种在大老婆面前被揭穿出轨史的窘迫,被威严感压的抬不起头来。
好在提尔皮茨打着哈欠路过客厅,改变了尴尬的气氛,俾斯麦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到她妹妹身上,粉发的姑娘居然楞了一下,后退了一步,才小声叫了一声姐姐,洗漱回来后也是坐在唐璜左手边,让男人隔开了她与俾斯麦。
唐璜看向俾斯麦,用眼神传达了“你们有故事?”的信号,后者领会之后摇了摇头,示意无事发生过。李琳和艾基多娜把饭做好,等待着家庭成员陆陆续续的就位。
吃过早餐之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唐璜把船精姐妹带到画室里,在俾斯麦鼓起勇气克服羞耻解开第一个纽扣的时候,唐璜却掏出彩色铅笔来。
“你这是?”
唐璜不理会两个模特的惊讶,他根本不去看俾斯麦与提尔皮茨,径直用彩色铅笔创作出幼儿园水平的画作:五官身体严重变形的幼女版俾斯麦与提尔皮茨在乡下的庄园里玩耍。
“提督?”提尔皮茨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不是说好画油画的吗?”
“那根本不重要,我不是画家,你也不曾期望我画出传世名作。提尔皮茨,我现在就来实现你的愿望,让你想起你是为了什么而拿起画笔。”
“我的动机?这种事情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至少你曾经知道,只不过你忘了,迷失了,当做自己不知道。”
唐璜扔下彩色铅笔,掏出水彩笔来,进行小学生级别的作画,这次画的只有提尔皮茨,她趴在窗台吧啦吧啦的掉着眼泪,然后男人换成了铅笔。
粗犷的线条与激烈鲜艳的色彩不见了,第三幅画仅仅是一条石板铺成的路,在路边的方向牌上标记着Berlin。在词义里,beilin除了可以被翻译成柏林之外,也可以做四轮马车的解释,而投射在石板路上的车轮印记则证明唐璜的确在玩一语双意。
俾斯麦知道唐璜要干什么了,她用温柔的目光守候着伏在地板上涂鸦的男人,男人笨拙而充满善意的努力打动了她。提尔皮茨也是一样,那双时常被阴翳与混沌支配里瞳孔里跳跃着情绪的火焰,湿润的映出晨光。
下一幅画是被关在鸟笼里的少女,正在画架前描述另一个少女的容貌,接继的是破开鸟笼相拥的姐妹,最后,唐璜扔掉了铅笔,用钢笔在空白的画纸上写下德国浪漫派诗人艾兴多夫的《夜之花》。
俾斯麦悄悄握住了妹妹,用自己的手心温暖提尔皮茨冰凉的指尖,当姐妹二人的往事被唐璜粗狂奔放的涂鸦、细细描绘的素描以及作为结束的诗歌重新书写时,共同的回忆在血脉里流淌,心跳渐渐重合,就连亲密接触的肌肤都越发温软。
唐璜站了起来,对提尔皮茨说:“你画画的动机很简单,因为你仅仅渴求的是来自俾斯麦的爱。你的练习册里几乎都是俾斯麦的肖像画,就算我是个外行,也知道那是倾注了时间和爱意累积起来的结果,而中间那幅谁也不像的少女,其实是你的自画像对吗?
你在心里憧憬着自己的姐姐,甚至想要变成她的模样,那幅异常矛盾的画作就是在自画像的基础上,添加了你眼中的俾斯麦,所以她既忧郁又平静,既拘束又自由,既散漫又严肃,拥抱着一切也抗拒着一切,因为这原本就是两个人啊。
当你完成这幅画之后,你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第二个俾斯麦,你为姐姐所做的画便发生了改变,她身上的深色调变多,人物的角度偏转,光影也偏向暗淡,这其实是把你的忧郁投射到了画作之上。
俾斯麦忙于公务,如果你不说,每天疲惫欲死的她没有太多功夫来体贴你的心情,就算知道,她也希望用大人的方式解决,那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出迷茫。”
“有个问题,”提尔皮茨用平静的语气问:“为什么你觉得我想要变成姐姐就是我渴求她的关爱的表现?”
“之前你和我说过你们的往事,那种长大之后姐妹渐行渐远的遗憾混杂其中,所以你想要变成俾斯麦,这样就有能力和她肩并肩,而不是被当成笼中鸟饲养起来。”
“这么幼稚的想法,难道提督觉得我还是小孩子吗?”
“如果你不是小孩子,就不会为此感到迷茫了。”
提尔皮茨深深吸了口气,平静的说:“我很喜欢喵姐姐,小时候甚至想过嫁给她当新娘,我们的童年形影不离,不分彼此,好像同一颗果树枝叶上苹果的两面,这世间再找不出比我们更加亲密和相似的存在。
但是,当长大之后,才能在她身上展现而我依然庸常的时候,我的世界观动摇了,之后我知道了更残酷的事情,女人终有一天都是要嫁给男人的,姐妹只会随着世间渐行渐远。我依然依恋着喵姐姐,但喵姐姐不再依恋我,而是有了其他可以分薄她注意力的东西。
提督,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就是喵姐姐全心全意的喜欢着你,但你却时常被其他的风景分散了注意力,你看,这多像我和喵姐姐的关系。”
提尔皮茨捂住了自己的脸,金色与粉色在瞳孔里交替:“这让我产生了幸灾乐祸的快乐,是的,得不到回报的感情让我开始讨厌喵姐姐,和你在一起,让我感受到了扭曲的快乐。
所以,提督,我喜欢你,这份感情并不比你的其它翅膀更少,无论是当你的本子画师、抱枕还是宠物我都乐意,只要你还能给喵姐姐带来痛苦,你就是我最喜欢的人。”
第八十一章苹果的两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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