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杰克不想做个清净人,但她本质上和惜春一样,都是通过用超越其本意的扭曲感情追寻些什么,来让自己获得心灵的满足与平静。母亲在杰克眼里,和惜春眼里的宗教概念是一样的,她只有一个模糊的理解,但是当作生命里非要追寻不可的、最重要的存在。”
“原来如此,”索拉卡点点头,“你和杰克说了什么,打动了她?”
“我给她讲了惜春的故事,告诉她故事里那个和她相似的女孩超越了冷漠与孤独,收获了自己的幸福。”
“这并不是惜春真正的结局。”
“我知道,”唐璜点点头,“只是我判断这是最适合给小孩子讲的故事,他们的世界需要美丽的童话,即便只是谎言,童话依然美丽。”
这么说的时候,他想起了在讲完故事后,听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的杰克露出深受触动的表情,幼女浅绿色的眼瞳里混合着不安、迷茫与期待,她怯生生的朝唐璜伸出了手,又因为怯懦而收了回去,就如同第一次飞翔前的雏鸟,因为恐惧而不敢张开翅膀。
所以唐璜主动伸展手臂,把杰克抱进怀里,一遍遍的轻抚她的背脊与头发,轻声说:“看到你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无法放下你的事不管,就像你是我亲生女儿一样。无论何时,杰克,我都希望你能像故事里的那样快乐,而我也会努力扮演这个角色。如果说我对你有所期待的话,那就是期待你早点长大。”
小孩子的泪点是很低的,即便只是唐璜几句话,杰克也伏在唐璜怀里嚎啕大哭,打湿了男人胸前的衣襟。唐璜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用指尖接住杰克滚落的泪水,放进嘴里,苦涩的感觉传来。他越发用力的抱紧了杰克,感受小小的身体在怀中的颤抖。
等杰克平静下来之后,她把唐璜扑倒在床上,像是小狗一样向唐璜撒娇,似乎要把往日的份额都补回来,把唐璜全身弄得乱糟糟的。
“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吧,除了杀人之外,你还有许多可走新的道路,我要把你的教育补回来,把你塑造成我喜欢的类型。”
杰克哼着歌,两条腿在床沿边来回晃动,刚才她的发绳因为激烈的动作脱离,让一头中短的灰发披散,现在她坐在唐璜的怀里,享受她的发丝被男人宽厚的手掌拂过的感觉。听到唐璜的自言自语后,她怔住了,许久后才说:“妈妈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讨厌我的改变吗?”
“不,我更喜欢现在的这一个。虽然不够犀利,很愚笨,但是更温暖。”
听到的杰克的回答,已经想起了往日里和杰克相处的点点滴滴的男人,把杰克放在放在床上,然后抱住了她。
孩子自然不懂唐璜复杂的心思,她咯咯的笑起来,活动了一下说:“妈妈,你把我弄得好痒。”
回忆戛然而止,不知不觉间,茜色染红了天空。唐璜要到明天才会出院,病房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只留下萝克珊一个。当最后的光芒消失在地平线后,她锁上了房门,银瞳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我是第七个攻略你的对象,我叫萝克珊。”女大剑舔了舔嘴唇,“亲爱的唐璜,让我们从彼此的身体开始重新认识吧。”
第六十四章非攻略角色
“唐璜,告诉我女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生物吧。”
身材健美的女大剑倚在窗前,光与影在她的身躯上分割。唐璜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从湿漉漉的脸上摸下来女人的一根发丝,拿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又丢给萝克珊说:“穿好衣服吧,总觉得不太好。”
“刚刚被我扑倒的时候你不是那么说的。”女大剑耸耸肩,擦了擦自己的大腿说:“感觉如何?”
唐璜捂住了自己的脸:“我突然想了起母海豚。”
“是呢,我和这种动物是有点像。”
穿好银色紧身衣的萝克珊坐在唐璜床边,伸手抚摸男人被她吻过的地方,这会让她产生了支配了什么、玩弄了什么的愉悦感。身为百分百的恶棍,她喜欢自上而下俯视着男人,欣赏他可爱又软弱的表情。
“亲爱的,我和前面那些纤细的女孩不一样,虽然我有情感,但和你们眼里情感稍有不同,在我看来,哪怕恋人之间,愉悦才是第一位的。
所以,想要攻略我,就要让我尽可能的和人类女性保持一样的观念,这样我在面对你的那些小花招的时候,才有可能犯傻被你感动,成为爱情的俘虏。”
女大剑不相信爱情,她把男女的情爱视为游戏和欢愉,先上车再补票或者先买票再上车在她看来没什么区别.....不,面对唐璜,她甚至都没想过让对方买票,只是全力飙车。
唐璜刚想要回答,从窗户里吹来的凉风就让他瑟缩了一下,过度的热情褪去后,他感觉身体一片冰冷。萝克珊站了起来把窗户关上,窗帘合拢,而后给他打开了空调。
“抱歉,忘了你是个病人了,有点闹过头了。你好好睡一觉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虚弱的男人蜷缩在被窝里,只留黑色的头发留在外面。萝克珊突然觉得此刻的场景有点像言情剧,只不过性别颠倒了过来,强势的女朋友陪着娇弱的男朋友什么的。
被阻挡在窗帘上的月光不足以为病房带来光明,萝克珊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浏览卷轴板上的讯息。在唐璜所有侍从里,她是距离人类最远的生物,甚至连睡眠这项技能都消失了,作为看护是理想的对象。
最重要的是,萝克珊虽然是第一个品尝唐璜的翅膀,她和男人探索生命之旅的次数比其他人加起来都多,但是没人把她当做感情上的威胁,因为两个人只是玩玩。恶趣味的男人和恶趣味的女人发现彼此持有相似的品质,又对对方好奇,自然而然滚到了一起。
这里面不涉及爱情,也无关地位,女大剑的三观让她在围绕唐璜的明争暗斗里保持超然的地位,她能和唐璜尽情享乐也是其他翅膀们博弈和妥协的结果——与其让其他女人得到唐璜的心与魂,不如把他丢给绝对不会爱上唐璜的人,把多余的精力发泄掉。
不过,这也只是以前。唐璜在萝克珊进不去的世界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冒险,然后流落到其他世界。当她知道唐璜在异世界有了老婆和孩子的时候,第一感觉是荒谬的,等亲眼目睹了失忆男人的生活后,她意识到男人的变化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作为大剑里的异类,萝克珊喜欢玩弄人心的感觉,而玩弄人心的基础就是揣摩人心。在每个寂静的夜晚,披着人皮的怪物抱臂坐在椅子上,模仿人类的思考,揣摩人类的心事,凭着自己的喜好去为不同的人送上不同的剧本。
现在,她从不断接受的、表达了关切唐璜之意的讯息里,从字里行间猜测发信人的感情,进而有了不同的应对。比如用拼音打的消息绝对是杰克发过来的,她对汉字还不怎么熟悉,于是以拼音替代,对幼女杀人鬼的回复就是“他没事,出院之后准备给你讲更多的睡前故事”。
询问需不需要轮班的讯息来自黎塞留,萝克珊知道法国船精装作语气平淡,其实是非常在意唐璜的,所以她的回复是“不需要,玛蒂尔达小姐和他玩的很开心”。萝克珊不怎么喜欢黎塞留,所以回复的时候就以捉弄法国船精的情绪居多。
下一条开头的“唐璜先生”映入眼中后,萝克珊知道对方是巴麻美,也只有魔法少女喜欢用饱含尊敬与亲昵的称呼。萝克珊倒是比较想玩坏这个单纯女孩的心思,甚至和唐璜一起品尝她,但是巴麻美精神脆弱,真的变成魔女就不好玩了,让萝克珊不好下手,因而回复“他没事,在梦里还念出你的名字了”。
可以想象,巴麻美会因为萝克珊描述的“事实”而害羞的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夜不能寐。
萝克珊听到了床上细微的响动,抬起头来看到唐璜翻了个身,不过多久又翻到另一边,把头伸了出来透口气。空调已经把房间变得温暖,男人已经不需要再把自己裹住取暖了。
“怎么,睡不着?”女大剑放下卷轴板问。
“嗯,想找你聊聊天,但看你在忙,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我忙的是你的事,你的女朋友们不好意思打搅你休息,关切之情只好发泄到我头上了。”萝克珊扬了扬卷轴板,“已经都处理好了,要来看一下吗?”
“不必了,反正明天也能见到她们。”
“那可未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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