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侍从里,真正具有搜索能力的只有菲蕾丝,她独力搜索一整个都市简直像国足输球一样简单,只是她一旦开始搜索,在这座废弃都市里能量波动是非常明显的,难免会引来四大家族的人。
目前,唐璜的侍从们只是在金陵城内和统治都市的四大家族保持有限和平,而眼下废弃都市是不属于协议区域的,她们都戒备对方有可能下的黑手。理论上,如果金陵清楚俾斯麦这一边有四位,哦不,除去维内托还有三位船精可以对都市进行炮击,他们估计会收敛很多。
只不过,人一旦想作死,理智是拦不住他们的。
正因为害怕对方石乐志,所以菲蕾丝不敢让自己的术式完全展开,而是派出个位数的分身进行寻找。在变成魅魔之后,她对唐璜的气味就非常敏感,光是嗅到他的味道,就感觉十分幸福。
因为是就近组队,黎塞留和俾斯麦组合到了一起,当法国船精好奇的问提尔皮茨去哪里的时候,俾斯麦回答正在和杰克组队。黎塞留看她情绪不高,恍然悟道波斯猫不仅仅控唐璜,连妹妹的占有欲也很强。
唔,这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恐怕俾斯麦才是左拥右抱......不对不对,他们三个无论哪一个左拥右抱都没有违和感。黎塞留脑补了一下,轻轻笑了笑。
“我听说你发誓成为提督骑士的事情,”俾斯麦沉声说:“骑士不该守护好自己的主君吗?我看你一脸轻松,莫非誓言对你来说只是法国式的浪漫。”
“因为我清楚,唐璜他没事。”黎塞留用无可挑剔的微笑回应,“我和他之间的联系并不简简单单只是船精和提督的关系。”
完成直线超车、后来者居上的黎塞留有从容的余裕,俾斯麦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心中有着淡淡的烦闷,明明是她先的,认识唐璜也好,缔结契约也好,为什么那两个人亲吻相拥就那么熟练啊。
她有点后悔让黎塞留先去攻略唐璜。
不过,这种内部矛盾不会影响她们搜索唐璜的行动力,在夕阳坠落之时,她们在看到了有个穿着一般教养科制服的女生等在那里,黎塞留认出了对方是文学俱乐部的社员莫妮卡,但此刻,莫妮卡完全没有日常里的感觉,她处处充满了违和感。
“我比较讨厌等待,更讨厌一潭死水,所以就来帮帮你们了。”莫妮卡用老相识一般的口吻说:“看到你们的表情,我大概能猜到你们在想什么,继四大家族、那个男人的侍从、李琳、死灵法师与星神、路人甲乙丙丁之后,我作为第六个阵营登场了。”
“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们稍稍停一会儿,我们活在一个快节奏的世界里,每天匆匆忙忙的生活都让人.....抱歉抱歉,现在似乎不是莫妮卡的哲学时间或者写作技巧教授时间。”女孩吐了吐舌头,“这件事对你们也有好处,因为你们同伴对唐璜的攻略就要完成了。”
第四十九章废弃都市(下)
维内托第一个理解到的情绪是失落。
她发现唐璜不见之后,心中立刻有了种种假设,尽管理性告诉她唐璜被新冒出来的妖精拐跑的可能性最大,她却愿意,或者说迫使自己相信可能性比较小的假设,并徒劳的搜索和等待着,把其他的假设一一抹杀。
“明明说好了让我沉睡在你身边,骗子。”
维内托的呢喃在孤寂的空间里得到风声的回应,她叹了口气,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叹气,有一种苦涩的感觉正在冲击着喉咙,就好像饱食之后被撑着、又像是看着唐璜和其他女人亲密无间时自己笑脸下隐藏的真正的感觉。
她曾以为那是纯粹的嫉妒,但现在来看,这种让胸口发闷的感觉更多是失落。因为男人没能好好遵守约定,因为男人没能看着她。哪怕在感情上存在缺陷,船精的本能仍然让她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好好关注她的男人,能让她得到慰藉的男人......把她当成女人的男人。
哪怕是她自己也承认,在唐璜的翅膀里,她的地位很是尴尬,因为同类型的船精还有三位。黎塞留容貌身材最为出众,她又在船精之外有着其他身份,和自己的指挥官唐璜有着更亲密的关系;俾斯麦看上去冷冰冰的,是个严谨可靠的同伴和决策者,唐璜和她交流不多,但对她的信任大家都看得出来,当然,这里面也有猫耳的加分。
一开始维内托觉得提尔皮茨那个宅女很不中用,每天懒懒散散过着修仙画本子的生活,脾气好的简直不可思议。VV怀疑哪怕唐璜哪天真的兽性大发欲行不轨,恐怕慵懒的北宅小姐,也会翻个身趴在床上让唐璜自己来,或许会因为身体晃得太厉害,回过头来对着满头大汗的男人说“慢一点,别妨碍我上P站”。
但是,慵懒也有慵懒的好处,那就是让人信任。维内托不止一次看到在北宅的修仙时间刚开始的时候,唐璜会进入例行的关爱修仙北宅的环节,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压力和对各种事件人物的看法,坦诚的让人惊讶。而北宅呢,回答以“诶呦喂”三个拟音词为主,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不过,在男人露出受伤表情的时候,她总能及时的把男人揽进怀里,用柔软的身体治愈男人的心灵,自己也因为男人不断抚摸她长发的动作而舒服的眯起眼睛。这就是她的作用,虽然不起眼,却是无可取代,被唐璜从另一个层面绝对信任着。
那么维内托她自己呢?
维内托审视自己的闪光点,或者说男人注意到的闪光点,似乎只有幼女体型与容颜,也因为这个总被男人打趣。其实,她更像表现出成熟能干的一面,因而花了成年女人的妆,因而在装束上向着成熟的风格靠拢,但男人似乎只注意到了她的灰色透明吊带丝袜。
她试着从工作入手,展示自己能干的一面,只可惜前面有了俾斯麦和黎塞留,大家处理事务的能力其实差不多,但情怀的加成使得他更愿意把事务留给前面两位处理。
现在想来,看着俾斯麦与黎塞留忙碌的模样,维内托也有着同样的失落。
她决定不再等下去,沿着唐璜留下的脚印去追索,从地下传来的力量波动让她下意识的展示了舰装,这是船精遇到深海的时候本能的反应。而要塞姬的出现则让维内托的防备到达了极点,她坐在了舰装上,所有的炮口都对准了帕基娜。
“回答我,深海,你在唐璜的事件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面对她的质问,要塞姬的投影不慌不忙的回答:“你的指挥官在我身边,他现在很好,并且随着我心情的好坏随时变得更好或者更坏。我对你们船精的指挥官挺有兴趣的,真担心一不小心就玩坏他了呢。”
维内托第二个理解的情绪是恐惧。
深海和船精构成的原理一模一样,只不过驱使船精行动的是正面情绪,而深海是负面情绪。也就意味着,其实深海和船精一样渴望着有一个男人陪在她们身边。也因为行动原理的不同,船精对提督温柔、体贴、治愈,比如人气颇高的列克星敦太太,当然也有追着提督发戒指的毛子船,但大家都把自己的行为都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但深海不一样,比起理性她们更忠实于欲望,看上某个男人就会去抢,得不到就去下药,对提督施加的也是恶意。如果要塞姬真的对唐璜产生感觉,她只会把他玩到死,只为了让快乐填满自己。
光是想想唐璜被兴奋起来而无法控制自己的要塞姬扯断手脚或是制造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又因为可悲的治愈能力恢复,重复悲惨的循环,维内托就感觉口腔里苦涩的味道泛滥,犹如第一次吃到苦瓜,超越想象的味道让她大脑一片空白,难过的只想流眼泪。
现在,她体验着同样的感觉,被理性束缚的心灵变得慌乱,唯有朝着地下力量波动的方向全力奔跑。
“要不要来我这边变成深海,”要塞姬的投影追随着奔跑的维内托,“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你的回路里有些是故障的,让你在人际交往里,明明知道自己该展露出什么情绪,却只能用表演的方式实现,这让你异常痛苦和自卑。但是,只要变成深海就没有问题了。
我在这个世界和深海的同伴们分开了太久,所以遇到你们我很高兴,船精是是可以转化为深海的,意味着我的同伴是可以增加的。俾斯麦或者提尔皮茨不行,她们喜欢姐妹一起吃独食,不愿意把宝物给别人分享,但你不一样,维内托,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和你一起玩坏唐璜的光景,我们每个人都会很快乐。”
要塞姬的话只换来维内托一句“滚开”,哪怕自己无法取回感情也无所谓,哪怕自己仍然践踏着别人的好意也无所谓,哪怕做个人偶也无所谓,只要能看到男人健康的模样,能够沉睡在他身边,她就能感到不可思议的平静和满足。
“深海什么的都无所谓.....唐璜他......把唐璜他还给我!”
要塞姬的投影惊讶的扬了扬眉毛,维内托的力量正在体内汹涌澎湃,连同那闭塞的回路也在被冲击着,说不定真的会发生奇迹。
忠实于自己欲望的要塞姬立刻决定推维内托一把,她在金陵内的本体与这边都市废弃的思考核心取得共鸣,进而短暂的接管了这个地区,激活了防卫系统,两边的墙壁打开,战术人形依次激活,举起枪械或者刀剑维内托。
维内托第一反应是要开炮,但旋即因为顾忌开炮有可能让地下空间震荡把唐璜活埋的风险,她反手把自己的炮塔从舰装上拧下来,抓住炮管像是挥舞平底锅一样把成打的战术人形砸进墙里,如同坦克一般用碾压之势推进。
饶是要塞姬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如此狂暴的船精和如此狂暴的作战方式,维内托的脸上的表情混合了委屈、惊怒、担忧,调和成复杂的感觉,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感觉,驱使着她用炮塔开路,去寻找走丢的唐璜。
她一路暴力拆迁来到地下的球形空间,看到唐璜坐在王座上,头歪向一边眼睛紧闭,要塞姬趴在座椅的扶手上,两束白发垂落到男人的大腿上。看到维内托到来,她站起身来眨了眨眼睛,展露出无声的嘲讽,手指贴在唇边,好像在说“你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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