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索拉卡小姐向你透露了消息,对你着迷又把自己摆在低姿态的人物真的很罕见,或许对你来说,这种温顺的、任你摆布的未成年女孩正在你的好球带上吧。”
即使是对同伴,黎塞留的评价也毫不客气,她接着说:“至于麻美,我得承认她是个好姑娘,然而这样的姑娘在争夺男人的战争里最容易吃亏。你看,她是我们中对你的感情最纯洁的那一个,恐怕梦到你的时候也是非常纯洁温馨的场景,不会掺杂多余的东西。
只是她对你的爱慕比不过她的斗争性,不知是性格还是阅历,她不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主动出手抢夺,干巴巴的等待往往会换来一片虚无。不,这是因为她的愿望.....算了,发掘她愿望本质是你的任务,说不定你知晓的时候,会一边嘲笑一边喜欢上她呢。”
面对黎塞留的点评,唐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法国姑娘的表情微妙,伸手做了一个继续说下去的手势,唐璜好不容易忍住笑说:“只是觉得芙兰你有点口是心非罢了,你的点评看似辛辣,但处处都在说那两个人的好话,就差明说她们是我的贤内助。我在想,直率的表达对于某人的好意就那么困难吗?非要用弯弯绕绕的方式。”
“那你可以来试着说一下嘛,比如‘我永远喜欢芙兰’什么的。”
唐璜本想说“这有什么”,但在他开口之前,法国姑娘改变步频领先了他两个身位,然后半转过身体,飘扬的发丝与茜色的天空融为一体,夕阳让黎塞留的瞳孔微微发亮。
不知为何,唐璜感觉喉咙发干,轻易能说出的话语也卡在了嗓子里。
“看吧,坦露自己的心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黎塞留脸上带着淡淡的嘲笑,又走回和唐璜肩并肩的位置,“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巴麻美或者索拉卡,或许你能说出来,因为她们在你眼里还是个孩子,让你能从容的逗弄她们。
但我不一样。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完全把我当成了一位成熟的大人了呢”
黎塞留的手按在唐璜胸前,嘴唇凑近他的耳畔说:“猜猜看我今天裙子里面穿了什么?”
唐璜想象了黎塞留裙下的风光,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直到法国姑娘戏谑的笑声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
“你啊,在成熟的女性面前就会变得相当弱势,”黎塞留对刚才她一系列的表演总结道,“因为在心理上处于弱势地位,所以才会变得很难开口。今天的教学还满意吗,我亲爱的唐璜?”
当她目睹男人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的身影时眼带笑意,捉弄喜欢的人是她长久想做而未能做的事,这个念头在今天得到了满足。只是,不久之后她剧烈的咳嗦起来,手掌上出现的殷红让她的眼中渗入阴翳,她距离完全变回那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虚弱女孩越来越近了。
傍晚的秋风里传来一首悠扬的歌,黎塞留回过头去,金发的苗条姑娘拄着拐杖,含笑看着她。在看到那人面庞的瞬间,黎塞留的脸色变得惨白,凉意从指间蔓延到她的心房。她用呓语一般的声音说:“不、不,这绝不可能,你怎么会.....”
“我倒觉得自己更适合这句台词,初恋男友和我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女儿搅在一起,可真是让我这个做母亲的伤心啊。”
金发姑娘转动着手杖,点了点地面说:“你最好快点回想起我教给你的一切,不然的话,那个男人就由我来带走了。”
第二十七章新股上市
回家之后,唐璜在魔物娘之戒的CD过去后,总会把另一个世界的老熟人们召唤过来,了解过去的自己。自从那天唐璜说了六个胸垫的事之后,女大公就仿佛被戳到了伤心事一样,躲着不见唐璜,只有自称茜茜的吸血鬼贵妇上班打卡一样来到唐璜家里。
每次拜访唐璜,都见吸血鬼贵妇搭配不同的服饰表现出不同的风格,有时候她温婉纯净如同少女,有时候她娇羞温柔仿佛新婚的人妻,有时候她内敛庄重如同经过岁月历练的贵妇.....她的年龄仿佛是一个迷,不同的年龄不同的性格在同一个人身上竟然表现的如此自然和谐,令人着迷,让唐璜感叹穿衣与化妆真的是一门艺术。
当茜茜知道唐璜失去记忆正处于复原阶段的时候,又难得露出了平易近人与坏心眼的一面,仿佛要把过去被唐璜欺负的经历都讨回来一样,总是对唐璜动手动脚,捏捏他的脸颊,扯扯他的耳垂,手指从他的喉咙开始,一路划过脖颈、胸腹,等男人身体发烫的时候却咯咯笑着跑开,等唐璜的身体差不多冷却后才摄取他的血液。
“你的血液比过去更为美味了,有什么强大的存在把自己的祝福巧妙的融入你的身体里,却没有改变你的血脉,小心翼翼的让你维持住人形,而不是变成夜魔或者僵尸之类的怪物。以我的美学来看,吸取人形的生物才有价值,若是不论猎物的质量就胡乱凑上去,岂不是像讨食的野狗一样。”
喂,把我当成食物一样讨论不好吧,唐璜想。只是被吸血后,他会处于短暂的晕眩状态,暂时没力气开口反驳。
这么评价的时候,茜茜公主已经进食完毕,正在做着事后清理,或者说调情。
吸血鬼贵妇的吐息让自己身上的玫瑰香水变得湿润,如春雨浸润泥土般,无声息的侵入唐璜的身体。她左手涂了金色指甲的三根手指轻按住唐璜的肩头。
越过越发沉醉于她魅力的男人,茜茜看向唐璜的两位同居人。皇后陛下猩红的瞳孔中流转着妩媚的眼波,红润的脸颊展露亲切又不失含蓄的微笑,仿佛她现在正在美泉宫穿着盛装搂着唐璜跳舞。她面相很友善,但过分亲昵的姿态就是最好的挑衅。
在得知唐璜已经结婚后,她和玛莉娅女大公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着李琳,并双双得出了不满意的结论。茜茜的不满意更多的是嫉妒,她知道唐璜有许多情人,但没一个能称得上是妻子,所以她在看那些人的时候甚至是怀着优越感的——
毕竟论出身,哪怕唐璜侍从里血统最高贵的第七代黎塞留公爵也不过是一个传承了两百多年的姓氏,而她,巴伐利亚的维特尔斯巴赫家族传承接近千年,血脉也好门户也好在欧陆都是一等一。
就算抛却门第不谈,除了黎塞留之外的女人在她看来和普鲁士的容克土包子们没什么区别,女人应该掌握的穿衣打扮、社交礼仪、修饰身形上面,唐璜的侍从们几乎是一窍不通,只是像野猪一样横冲直撞,丝毫不懂得如何从细节上抓住男人的心。
当然,奥地利的皇后陛下忘记了自己在美泉宫、慕尼黑郊外的乡下别墅以及巨宋位面和唐璜几次偷情的时候,自己表现的也不比唐璜的侍从们优雅的哪里去。
和平民女孩一起做某个男人的情人茜茜捏捏鼻子也就忍了,但是男人的正妻竟然是一个平民,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羞辱。更让她难受的是李琳游刃有余的态度,无论她怎么挑逗唐璜,有意无意的改变他的归属权,宣誓对他的占有,但李琳脸上从容的表情不变,让茜茜在无形的交锋中落了下风。
作为旁观观众的丹特丽安对这场菜鸡互啄的战争不感兴趣,在她看来,一边是唐璜抱着“玩玩历史有名的漂亮贵妇人”的念头才勾搭上的人妻,而另一个看起来从容,但那本笔记本上满满的“宰了你大奶大屁股的贱人”,表明李琳面对茜茜的挑衅也不是无动于衷,只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维持自己莫名其妙的虚荣心。
唉,无论是哪个位面哪个时代,女人都能为虚荣心做出许多蠢事来。
女大公一直躲着不见唐璜,却并非是因为一句“六层胸垫”而记恨对方......好吧,这句话对两辈子都是贫乳的人来说打击有点大。不过,让她不去和唐璜交流的原因是这两个:其一,正如同女大公无时不刻想把魔物娘变成符合她三观的冰清玉洁,她的同行们,特别是同一种族的魅魔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业界奇葩也很头疼,,千方百计想把女大公变成一个碧池。
双方你来我往交战次数不计其数,比起打到一半就想回家艹丈夫或者担心丈夫被别的魔物娘艹的敌人,在和表哥相爱相杀的战争里锻炼出铁娘子风范的女大公无疑在意志力、行动力与执行力上都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玛莉娅·特蕾莎竟然在战斗里精进了自己对魔法的认知,并立刻进行研究。
与魔物娘的战斗注定是绝望的,她想带着幸存者们再次跑路,而方法就是通过定位唐璜的位置,做出一条通向异星球的稳定通道。所以,改进唐璜佩戴的魔物娘之戒就成了这个宏伟计划的第一步,唯有在唐璜所在的世界停留的更久,她才能进行更多的调查与实验,跨位面的传送从来都是件麻烦事。
另一个让她不去见唐璜的原因则是她在不久前偶然产生的念头,哈布斯堡家族的男丁已经全部变成夜魔了,无论他们和谁做都无法制造出男性继承人,仔细盘算,也就唐璜这哥半路出家的哈布斯堡还有制造男性继承人的希望。
光是想想拥有悠久传承的哈布斯堡家族在异星球绝嗣的光景,女大公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因而她非常希望唐璜多勾搭几个妹子,多多的制造后代,让哈布斯堡的血脉再度繁荣起来——这也是她不喜欢李琳的原因,因为后者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只是空耗唐璜的精力与青春。
如果是在奥地利,她一定逼迫唐璜与李琳离婚,然后找一个好生养的、持有优秀血脉的贵女。她一度考虑过茜茜,来自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美人对唐璜感观不错,又是易孕体质,只是茜茜名义上还挂着个皇后的头衔,只能当做备选。
在盘算着谁和唐璜最容易制造优秀后代的时候,女大公想到了自己,这是一个疯狂但又可行的念头,唐璜比她的丈夫血脉更为优秀,他一方面有着相当程度的魅魔血统,而超过一半的人类血统又保证了他和一位哈布斯堡的女人制造缺陷品是个小概率事件。
这个念头一产生便像火焰一样炙烤着她的身体,与欲望融合。她已经寂寞了太久,二十岁的身体、仍然年轻的灵魂、魅魔种族放大的情欲无一不让她渴望着男人。现在,唯一能阻止她的就是道德,在渐渐变凉的床上,她反复拷问着自己的心灵——
她一心一意教导唐璜真的是为了哈布斯堡与奥地利的未来?她对每一个接近唐璜的女人都以苛刻的眼光看待,打出不合格的分数,把她们定义为随便玩玩的情妇,真的是出于为唐璜把关的目的?当她看到唐璜结婚戒指套到手上的模样与卧室摆放的结婚照,心中在那一瞬间产生的黑暗情绪真的只是惊怒于唐璜在婚姻问题上擅作主张,忘记了她的谏言?她把与她朝夕相处的大男孩当做了事业的继承者?
不,不对,全都搞错了,从她用睡美人的身体借尸还魂开始,她的行动里就掺杂了个人的欲念,想要让如同白纸一般的年轻人沾染上自己的颜色,想要把他培养成合乎自己喜好的模样,想要拥抱他抚摸他亲吻他占有他支配他,也渴望他对自己做同样的事情。
相隔遥远的现实并没有让她平静下来,嫉妒、占有欲、爱情、自责在她心中沉淀发酵成醇美的酒,让她的冲动日益强烈。
如果这时候她看到唐璜,大概会发生相当难看并且不知廉耻的事情吧。
唐璜不知道自己成了某人惦记了许久的大餐,迫切的从茜茜那里了解他的过去。奥地利的皇后陛下对他所知甚少,但她知道的那一部分也足够令唐璜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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