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勉强支撑自己坐了起来,不想巴麻美正在俯下身去,他的脸结结实实的陷入一片绵软的触感里,巴麻美后退了一步,脸红了起来,却老老实实的整理裙子坐在唐璜身边,双腿并拢,双手撑在膝盖上。
现在的女孩发育真好啊。他不由得再次感叹道。
“刚刚对不起啊。”他轻声说。
“没关系,我不介意唐璜先生这样的,以前你经常......啊,我是说唐璜先生不是故意,所以我没生气。”
巴麻美说辞破绽百出,不过唐璜没有逼她说真话的意思,眼下女孩已经慌张的快要哭出来,可怜兮兮的。他看向远方苍翠的树林说:“是不放心你的朋友吗?”
“嗯。”
“你和她都是为彼此着想的、温柔的好孩子,这段友谊值得你们好好珍惜。实际上,这次外出是你的朋友为解开我和你之间的误会而提议的。但结果,好吧,托你的福,我认识了槛外人真实的一面。真美好啊,十六岁这个年纪,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龄。”
“我和唐璜先生之间没有什么误会,无论何时我都会支持你,哪怕你不记得我了。”巴麻美的声音越来越低,又莫名昂扬起来,“倒是唐璜先生,你应该更加重视索拉卡小姐,她很喜欢你。”
“她对我有些好感,不过多半是因为我是第一个叩击她心灵的男人,可怜的女孩。”唐璜叹息道:“多好的孩子,却只能活在别人禁锢的印象里。”
“不对不对,唐璜先生你这个笨蛋。索拉卡小姐她不轻易亲近别人的,想想看,她和别人说话是不是总是带着鼓励的微笑摆出聆听者的模样,她是不是语气平淡,好像她永远不会着恼生气。
唯有面对唐璜先生的时候,她才会变回16岁的女孩,一个会哭会笑会任性,渴望倾诉渴望向什么人撒娇,幻想着王子骑着白马而来,为她带来一场世纪婚礼的普普通通的女孩。
唐璜先生没有注意到吗?社团里到现在只有三个杯子,都是索拉卡小姐准备的,她的、我的以及你的,其他人都只是一次性纸杯。她很喜欢阅读,一旦沉浸其中便进入了一个人的世界,唯有唐璜先生能让她放下书本,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所以啊,她真的很在乎你,把你当成了重要的人,而不是人生里一个匆匆忙忙的过客。你们之间的关系比唐璜先生理解的更为久远,更为深刻。”
唐璜温柔的摸了摸巴麻美的脑袋,女孩“呜啊”一声,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在她发出抗议之前,唐璜说:“谢谢,你纠正了我的认知,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巴麻美的表情变得严肃,她站了起来,整理好裙子鞠了一躬说:“那就拜托你了,如果是唐璜先生的话,一定能让索拉卡小姐消除心结,找回自我。”
在不远处,一个女孩回收了探寻的目光,用卷轴板向同伴联络——
“S级兵器妙玉通告,目标唐璜已定位,以自身权限向目标范围一公里内的A、B、C级兵器下达命令,全员做好接战准备,目标:伪妙玉·索拉卡。”
我发现写纯爱剧情需要的不是女朋友,而是女粉丝,能让我以模拟剧情展开的借口上下其手的那种......开玩笑的,没有实际体验,许多细节描写就不好把握,纠结起来反复修改,因而今天的更新更晚了。
第二十二章约会(下)
之后,唐璜与索拉卡又挑战了好几个项目,像是弥补往日的遗憾或者说反抗自己的角色设定,薄荷卷女孩直率而激烈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情,让两人卷轴板的相册里多了一些日后看到会莞尔一笑的快乐回忆。
茜色涂满了天空,阴影越来越多的渗入游乐园中。索拉卡背着手,用非常孩子气的脚尖点地的方式走路,每走一步她的身体都激烈的晃动着,耳坠、秀发与裙装一起飞舞。
“时间已经到了,我们该去买东西了,唐璜,今天真的是很愉快的一天呢。”
薄荷卷女孩向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唐璜挽住了她的胳膊。她惊讶的回头,听到自始至终都由着她的性子来的男人说:“买东西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在闭园之前,我还有想去的地方,来陪陪我吗?”
“拽住女孩的手臂阐述自己的主张可不是绅士的做法,”索拉卡眨了眨眼睛,反过来挽住了唐璜,“不过,我也不想让今天就那么结束,你的话是加分项。让我好奇的是,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变得积极主动?是麻美吗?”
“你知道?”
“中午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她那样喜欢照顾别人的老好人,肯定会不放心跟来的。”索拉卡折叠的手肘贴在唐璜的腰上,“我很中意她这一点,虽然偶尔也会因为这一点烦恼。”
虽然举动亲昵,但唐璜从薄荷卷女孩的身上感受到的唯有平静。在激情释放之后,倦怠与理性又回到了她的身体中,她在重新变回世人眼里的那个索拉卡,无形的壳把真正的自我包裹。
巴麻美笨拙的话语还残留在耳畔,让唐璜对挽着他手臂的女孩感情更为强烈。在到达目的地后,索拉卡抬头,眼中映出缓缓旋转的、硕大的黑色轮廓。
“摩天轮吗?是个好地方。”
唐璜买好票后,拉着索拉卡走进车厢,关好门,两人分坐在两边,他打量着索拉卡身后的夕阳说:“我喜欢这个时候坐摩天轮,当吊舱缓缓离开地面,我感觉自己仿佛与这个世界分离,当来到与地面距离最远的最高点时,看着窗外的黄昏,心中酝酿已久的孤独常让我喘不过气来。”
正在看向窗外的索拉卡回过头来看唐璜,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假,轻声说:“明知孤独,为何又要踏入此地?据我所知,你应该是喜欢热闹的人。”
“这一点你很就会知晓。”
薄荷卷女孩的注意力再度转移到窗外,正如唐璜所说,当她意识到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的时候,寂寞在血液中奔流。她想起了卡森·麦卡勒斯的小说《心是孤独的猎手》,曾经在文字场景里体验到的、被疯狂与忧郁支配的美国小镇,那种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至死方休的孤独锁住了她的心房。夕阳转瞬即逝,早秋的风在茜色的天空下温柔的呜咽着。
有人听到新人笑,有人听到旧人哭。
那个带发修行、居住在栊翠庵中的女孩又是以怎样的心情迎接每一天的黄昏呢?她甚至在大家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都不允许,只能躲在阴影中,看着心爱的人被和自己同样年龄的花朵簇拥环绕,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即便那个人偶尔送来关心,自己也笨拙的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戴上冷漠的面具,脑袋因为幸福产生了快要坏掉的错觉。
即便宝玉最关心最喜欢的人是林妹妹也无所谓,只需要这些许的幸福,守望与等待便有了意义,枯燥的生活也在“昨夜闲潭梦落花”中过去。
《红楼梦》中的光景穿越了次元,大观园的黄昏仿佛花瓣一般层层叠叠的出现在薄荷卷女孩的面前,那一刻,金陵十二钗的身份与星之守护者的身份重叠,孤独的摩天轮变成了栊翠庵,美丽又寂寞,孤独又哀伤,空寂让她的手心越发冰凉。
这时候,温暖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掌,一下子驱散了她的寒意,心跳如同战鼓,让复苏的活力顺着血液到达身体的各个地方。当她用孕育着雨水的眼瞳去看唐璜的时候,唐璜递过来纸巾说:“要开始了。”
摩天轮向着另一边坠落,因为视角的原因,黄昏渐渐远去,微黯的星空升起,在月亮主宰夜幕之前,群星正在黄昏与黑夜的交接点上闪耀.....不,闪耀的不止是星星,在大地之上,灯火从地平线的尽头依次亮起,驱散大地的黑暗,仿佛一条由光铺成的路。
索拉卡的瞳孔被光芒点亮,她不自觉的回握住唐璜的手,难以言喻的感动充斥在心中,哪怕喧嚣声都听起来如此顺耳。
“这就是我想让你看到的风景,当越过孤独的最高点后,不同的风景便会出现在你面前,这是对你之前所有孤独的补偿,以及忍耐下这份孤独的奖励。更重要的是,你的槛内人陪在你身边,即使你坐在槛外,想要呼唤的时候依然有人倾听,想要寻求帮助的时候依然有人伸出援手。
保罗·柯艾略在他的《牧羊少年奇幻之旅》中说过:没有一颗心,会因为追求梦想而受伤,当你真心渴望某样东西的时候,整个宇宙都会联合起来帮你的忙。”
“圣地亚哥是个爱做梦的孩子,而我不是,”索拉卡摇了摇头,“你是那个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也不是引领主人公追逐梦想的耶路撒冷智者。”
“但我觉得我是圣地亚哥,而你是法蒂玛,我们分享同一片星空,正如同追逐宝藏的少年与沙漠中女孩分享他的梦想。”
“即便读过书,也是个花花公子啊。但是,至少现在我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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