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柴进的女人话里信息量有点大,林冲迟疑了一下,先捡重点说:“柴大官人,莫非你也是魔星?”
“不错,我是序列10的天贵星‘小旋风’柴进,那么你呢?你是戴罪之身的林冲还是天雄星林冲,根据你回答的不同,你在本王这里的待遇和称呼也不同。”
柴进的问题让林冲沉默了一下,他回答:“林某人乃是戴罪之身,大官人就不要和在下开玩笑了。”
“明明可以当人,却非要做一个杂种。林冲,舔那些朝廷狗官的脚就那么让你开心吗?”
林冲握紧了拳头,柴进是本地的地头蛇,他想要日子过得安稳就不能得罪她,面对柴进的羞辱闷闷的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林某告辞了。”
柴进身后的虚空中出现金色的圆形波纹,一根长枪从其中飞出来,射进林冲脚下的木板,林冲隐隐感觉到上面散发着非同寻常的灵能波动。
“我听闻你是枪术大家,现在很想看看你的成色。你眼前这一根是当今世间一切丈八蛇矛的原型,三国猛将张飞使用并升华的超规格武器,我将之称为真·丈八蛇矛,如果你能打赢我身边的杂种,这把矛就归你了。”
“林某并非杂耍卖艺之人....”
林冲的话还没有说完,更多的金色光晕在柴进身后扩散,宝剑、巨斧、长戟、双锏投射过来,笼罩了林冲周围,柴进吸了一口烟,慢悠悠的说:“我可没让你走。”
林冲心里明白,柴进的羞辱也好威胁也好,都是为了逼他使出魔星的力量,逼他走上另一条路。可是林冲并不想走上反抗朝廷的道路,他希望自己作为人活着,活在人类组成的社会中,哪怕委屈自己变成像普通人一样委曲求全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又一次选择退让,拔出了插在地上的真·丈八蛇矛。
“去吧,杂种,和下面的人较量一下。”
“喂,别叫我杂种啊,我有名字。”
侍立在柴进身边的人不满的走下来,先前因为柴进的气场太强,完全遮掩住了少女的存在感,直到这时林冲才注意到对方,那个小姑娘穿着黑色的抹胸与短裤,外面穿了一个红色的罩袍,除此之外是大片裸露的麦色肌肤。她的头发是苍白之色,扎在脑后,大大的、混合着粉色的金色眼瞳注视着林冲说:“我是克洛伊·冯·爱因兹贝伦,眼前这个嘴巴很坏的女人的虚空使者,请多多指教。”
林冲提起抢来说:“小姑娘,你的身上带着一股非人的气息,这或许是你自傲的本钱。但刀枪无眼,搏杀远比你想象的残酷,所以还请你在这里退下吧。”
“叔叔是个好人呢~”
克洛伊笑了一下,她的身影瞬间在林冲眼中消失。林冲在身后感受到一个急速飞来的气团,他半转身,递出的长枪与飞来的箭矢碰撞,矛尖像是拨开橘瓣一样将箭矢一分为四。
等到日近黄昏之时,守在庄外的两名官差等来了林冲,他浑身有些脏乱。刚才与那名叫克洛伊的虚空使者的战斗里,他几乎要被逼着用出决战,不过枪法的特性使得对方先一步耗尽了魔力,这是一场双方都保留了实力、却足够尽兴的战斗,林冲就像被主人放出来撒欢的宠物一样,浑身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
而现在,狗该回到他的笼子中了。
林冲重新戴上刑具,感受从侯爵级灵能者变为普通人的失落,失落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既然选择就无法逃避。两名官差说是要争取在子夜之前赶到沧州交差,所以催促林冲快行。
他们不走大道,而是走所谓捷径的小路,中途也不允许林冲坐下休息或者喝水,阳光越来越淡,黑暗越来越多的覆盖这片森林,林冲的心也越来越紧张,在小路的尽头,陆谦和另外两个人都等在那里。
林冲的心彻底沉了下来,陆谦开场就是癫狂的大笑:“啊哈哈哈哈,林冲,你也有今天。”
“陆谦,你我无冤无仇,面对你的恶行我百般忍让,并无一点过失,你为何要如此针对我?”
“因为我羡慕你,我嫉妒你,我恨你啊!”陆谦捏紧拳头说,“我对高小姐那么好,她却被你这样的人物勾住了魂,迷得死去活来,你知道她为了你花了多少心思,为了你的拒绝有多痛苦吗?你知道,但你什么都不说,理所当然的把别人的好意糟蹋掉。”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只是她的一个仰慕者,没有资格替她伸张正义。”
“啊没错,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仅仅是想杀你而已,杀你需要讲道理吗?高太尉看你不爽,我也看你不爽,有了太尉大人撑腰,我根本就不需要讲什么道理,只要你死就好。林冲,你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如果你现在离开,陆谦,这件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听听,多蠢的人,我倒没想过事情会那么容易。”陆谦捧腹大笑,“堂堂八十万禁军的教头,枪术大师,面对别人的构陷老实巴交的就像一条狗一样被人押着去了牢房,听着别人的宣判去沧州服役,现在还试图劝我离开......林冲,纵使你有一身武艺,现在也不过是一条躺在烂泥中的死狗。”
林冲捏紧了拳头,往日的委屈、心酸一起涌上心头,化为炙热的怒火。电光火石般的闪过的画面里,有高太尉人面兽心的嘴脸,有陆谦小人得志,有唐璜蛇一般蛊惑的话语,有柴进蔑视的面容。
当我妻子疑似被害死的时候,我没有证据,所以我选择退让;
当我被陷害入狱的时候,我敬畏法律,所以我选择退让;
当我被官差折磨的时候,我怀抱希望,所以我选择退让;
当我被柴进羞辱的时候,我选择忠诚,所以我选择退让;
我明明一退再退,为何你们仍不满足,一定要让我死,甚至一点道理都没有?
唐兄弟,你说的不错,我退一步,有些恶人会嫌弃我为什么不后退两步。柴大官人,你也说得没错,舔朝廷狗官的脚一点都不开心,我辈男儿本该顶天立地,却被权势的锁链套住,成为饲养的狗。
委曲求全、逆来顺受、懦弱无比的禁军教头林冲解决不了这件事,那么,我就来变成林冲以外的东西吧!
看着林冲低垂着脑袋不说话,陆谦提着刀走上前来迎头劈下,却不料林冲忽然有了力气,他挣脱官差的挟制侧头一躲,刀劈在刑具身上火花四溅,他站了起来,双手双脚向外分开,白色的纹路若隐若现,地上出现了书写着“天罡”的圆阵。
锁链被他挣断,接着他手中出现柴进给予他的真·丈八蛇矛,他一枪戳进董超的心窝,枪尖拔出带出一抹血丝,他躲开薛霸的劈砍,握着长枪中部倒转过来,一棒打烂了薛霸的脑袋。两名陆谦雇来的杀手欺身而上,黑袍之下闪烁着曲刃的光芒。
“海尔兄弟,侯爵级的双胞胎杀手,诺大的名声,也做这等没品的事?”
林冲叫出来两名杀手的名字,他的长枪闪闪发光,接着向前方刺出一枪。海尔兄弟对视一眼,一个准备勾住枪头,另一个准备欺身而上,却不料长枪与曲刃在触碰之前一分为六,转瞬之间,身上多了三个枪窟窿的杀手兄弟直挺挺的倒下,身下的血无声的渗入土地。
此刻的陆谦玩命的逃离这片森林,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看见林冲那张暴怒的脸,天色昏暗,他离官道越来越近,存活的希望也越来越大,只要他能逃回去,林冲就从劳役犯变成了帝国通缉的魔星,与帝国这个庞然大物作对....
他左腿小腿处抽搐了一下,而后他翻滚着倒下,哀嚎声在寂静的森林中显得格外响亮。
他陆谦瞪大眼睛,看见自己小腿处扎着一截刀刃,上面连着一截钢丝,顺着钢丝看去,一个身上充满白色纹路的女人笑嘻嘻的看着他。
又一个魔星。
陆谦吞了口口水,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说:“姑娘,你是谁,我没有得罪你,你为何要袭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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