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压抑自己,回归本来的面貌吧。”
宋江的声音仿佛打开了孔家兄弟心中的枷锁,书写着地煞的法阵出现在他们脚下,红色的纹路蜿蜒,让他们仿佛有了重生一样的感觉。
“你好,序列62的地猖星孔明与序列63的地狂星孔亮,欢迎你们来到魔星的世界。”
两人刚想应答,就感觉身体的疼痛而倒在了地上,宋江歪了歪脑袋,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我忘了告诉你们,在觉醒的时候你们会固定性别。从你们捂着小腹来看,是选择成为男人了吧。”
“没。没错,”孔亮哆嗦着问了一句,“恕、恕在下僭越,敢问天魁星宋先生的性别?”
宋江张开嘴,他/她的话旋即被风揉碎。听到答案的孔家兄弟欣喜的互相张望,彼此都觉得能成为男人真是太好了。
从此,宋江就在孔家庄住了下来,因为时常指点孔家兄弟如何运用魔星的力量,因而两兄弟干脆拜宋江为师,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当然,偶尔也会幻想师父的样子做做释放身心压力的运动。
一段时间后,孔家兄弟发现他们与宋江的相遇只是一个开始,与宋江产生交集的并非只有他们,更多的魔星汇聚到宋江身边,把海量的讯息与关系集中到宋江这个点上。孔家兄弟顿时明白了,如果魔星必然要有一个领袖,那么这个位置非宋江莫属,只有她有能力把魔星放在正确的位置上,而后,魔星与魔星交汇的轨迹将编织成一个毁灭巨宋、迎来新时代的罗网。
“看得出来,孔家兄弟很是仰慕你。”戴宗轻佻的声音在宋江耳旁响起,“猜猜看,他们这个月用你的形象手动消除了几次压力?”
宋江笑而不答,让戴宗无趣的坐回她下手的椅子上说:“孟州城那边武松已经觉醒了,我试图劝诱男人成为新的天伤星失败了,他选择控制武松前往东京。真是搞不懂,面对唾手可得的力量都不要,他还是个男人吗?”
“因为某个东西在他心中的分量比魔星的力量还重。我猜,那个男人费尽周折笼络一位魔星,一定在计划着什么。”
宋江随身翻过书页,上面“人类补完计划”的字样一闪而逝。
“你对他很感兴趣?”戴宗问。
“我对任何能干涉到魔星命理的人物都很感兴趣,所以我才会来这里,如果他选择去东京,我们必然就会在此地相逢。”
“你打算做什么?”
“观察他,看看他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是朋友的话自然要一起痛快喝酒,是敌人的话就要至死方休。”
“我倒不觉得他有那么大的威胁,巨宋的朝廷可不好进,青面兽杨志那种人物都找不到门路,江湖一等一的名人玉麒麟卢俊义都只能做个富贵闲人.....不过这人挺有意思的,要不要给他在梁山留个位置?”
“这件事要禀告给晁兄还有王伦寨主,他们才是梁山的管事人。”宋江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戴宗,“看起来,对唐璜感兴趣的不止我啊。”
“当然,我还缺个宠物,那个男人就是不错的宠物,值得我精心饲养的那种。”戴宗说:“至于托塔天王晁盖或者白衣秀士王伦就算了,他们连魔星都不是。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容忍两个未曾拥有魔星之力的人骑在我们头上。”
“两位哥哥待我很好,不曾让我受过半分委屈,只是我们的意见有些分歧,他们一个进取不足,一个太过刚硬,吸引了巨宋朝廷太多的注意力,让我的计划很难展开,所以我只能偷偷跑出来自己搜集魔星了....”
“怎么了?”
宋江的话语戛然而止,戴宗看见她急剧变化的脸色,急切的问了一句。半晌,宋江摇了摇头说:“又一颗天罡星的命理改变了,这一次是公孙胜。”
九宫县·二仙山
在遥远的另一颗星球,漫长的时间之前,有一群失去了家乡的人们,后世之人将之称为星神,坐着飞船流浪,他们在某个地方找到了第二个能当做家园的地方。
然而星球环境恶劣,大地之上更是行走着毫无理性的兽。于是一部分星神牺牲了自己,以自己灵魂的碎片改造了星球的环境,另一部分则用灵魂把兽包裹,仿照自己族群的模样塑造了人类。
改造完成之后,世界只剩下三个星神,而星球行走的兽也全部变成了人类。人类接过星神的工作,一点点的开拓并改造着整个世界。
然而,星神的灵魂有限,繁衍的人类越来越多,包裹住人类的星神灵魂越来越薄弱。于是在某一个时间点,星神与人类都发现了终有一天人类的数量将超过星神灵魂承载的极限,他们将重归无理性的兽,为文明的世界带来终焉。
此刻,星神只剩下一位,守护星神的仆从地神决定对人类开战,在人类毁灭世界之前将其消灭,而人类则希望能够杀死最后的星神并获取她的灵魂,借以延续人类族群的生命。以人之身向神挑战并非无谋,此刻的人类已经压制了星球其他的族群,凭借量产圣剑、禁咒魔法与勇者体系的开发,他们已经可以和星神抗衡,最高位的极位古圣剑更是具备将没有生死概念的星神杀死的能力。
于是,地神与人类开战,而交战的结果则是人类成功杀死了最后的星神艾露可·霍克斯登,然而讽刺的是,人类并没有足够的技术来精密的切割星神的灵魂。
一个多月后,世界毁灭了,大地变为兽的乐园。
艾露可·霍克斯登睁开了眼睛,在她生平第一次明白了何谓生死之后,就只剩下残破的灵魂在虚空中漂浮。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奇的回应则让她以虚空使者的方式降临在另外一个星球,那里充满着人类,却和她认知里被星神灵魂包裹的兽截然不同。
艾露可长久的被地神保护在星船中,杀死她的人类勇者是她见过的第一个人类,所以她并不明白怎样和人类交流,也不明白该如何形容人类。于是,高大的黑头发人类与红头发的幼女星神对视良久,最终是男人先开了口。
“我叫公孙胜,是个道士,也是召唤你的人。你的名字呢,小娃娃?”
“艾露可·霍克斯登。”
男人敏捷的一躲,他身后的铜炉化为碎片,青砖的地面产生放射状的凹陷,半边树林被切割为碎块。即便是死掉的星神,即便灵魂只剩下一半,即便她毫无恶意,艾露可仍然拥有她管束不住的磅礴力量,仅仅是一句简单的自我介绍便等同于侯爵级灵能者的全力一击。
公孙胜看了许久,确定艾露可完全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后,才明白自己招来一个多么可怕的怪物。好在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肩负起了管束艾露可的责任。从此之后,艾露可便住在了他的道观中。
星神没有人类的感情,所以艾露可无从形容那段时光。公孙胜白天和其他散发着相同味道的人碰面,晚上则教她人类社会的各种常识以及如何掌控自己的力量,艾露可学的很快,但唯有感情她无法理解。于是公孙胜坐在走廊中,对着星光讲述一个又一个故事,希望有朝一日艾露可能自行领悟其中的悲欢离合。
但是,在此之前先撑不住的是艾露可。
星神没有生死的概念,然而刺进她胸口的极位古圣剑以诅咒赋予了星神死亡,只要剑仍然插在艾露可身上一日,死的诅咒就仍然持续。艾露可失去了肉体,失去了完整的灵魂,她在另一个星球降临,模拟出的肉体与消耗都源自她的灵魂,而灵魂终究是有限之物。
公孙胜当然明白这一点,他立刻着手准备拯救他的虚空使者。理所当然的,巨宋不可能存在拯救星神的记录,看着艾露可每天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沮丧的男人对着一层不变的星空流下眼泪。
“为什么要哭?”艾露可歪着脑袋问。
“我呢,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紫虚观的罗真人学习,师父是个近乎神仙人物,他也交给了我许多法术。在诸多技艺中,我最擅长的是推算命理之数。最初的时候,我很喜悦自己能够得知别人的命运,然而很快我发现这就是一个诅咒:我能够算出一个人的命运,却无力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我曾经无数次尝试,然而无论是男还是女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无论是我喜爱或讨厌的人,我都不曾让命数偏离分毫,无数的人在我眼前死去两次,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泪水滴在公孙胜的手背上,艾露可伸手用指头沾了沾,放在嘴里,只感受到一片苦涩的味道。她仰着头问公孙胜说:“这种感觉是悲伤吗?无法拯救的感觉就是悲伤?似乎,杀死我的那个红头发女人也是如此哭泣着,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是的,这就是悲伤。无法拯救在乎的人,人就会发自内心的难过。你现在可能还不理解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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