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很有钱。
在这个有钱能使磨推鬼的时代里,哪怕君王也要屈服于金钱的权能,反过来说握住了金钱就等于掌握了世界。在隔壁的法兰西,金主们喜欢拿破仑,所以拿破仑成就传奇;金主们觉得形势不妙,路易十八取而代之;当金主们厌倦了这位专制的君主,七月王朝随之建立;当金主们发现一个帝国或许比一个共和国更符合他们利益诉求的时候,路易·波拿巴加冕称帝。
金融家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通过金钱的锁链套牢了千万人的生命。
齐格飞不是金融家,但通过他资本的注入,腓特烈王储夫妇总算不用再依靠寒酸的年金与女方的嫁妆过活,王储势力终于能收买报业与保守势力在舆论阵地交战,争夺话语权。最妙的是,当某位记者问道当今保守势力的领军人物,也就是奥托·冯·俾斯麦如何看待齐格飞这个人物的时候,俾斯麦的回答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断背山伯爵是我重要的朋友,尽管在一些事上我们立场矛盾,但我希望长久的维持这段友谊。事实上,他对我发出了宴会的邀请函,而我也在考虑去不去。”
权力场上彼此厮杀的对手,竟然凑到一起去参加宴会?
当报纸上刊登出这些话的时候,舆论一时哗然。有些报纸分析俾斯麦话里背后的含义,推测这是否是两股政治势力和解,转而对外——最大的可能是被丹麦占据的石勒苏益格与荷尔斯泰因公国,由于历史原因和高涨的民族主义情绪,包括普鲁士、奥地利在内的德意志邦联一直希望收回它们。(注)
另一些非主流的报纸则臆测维多利亚储妃、齐格飞、俾斯麦的背德三角关系,他们的逻辑也非常耿直,维多利亚储妃如狼似虎之年得不到丈夫的滋润,齐格飞血气方刚,俾斯麦待字闺中,而且两位女子分别与齐格飞保持着亲密的关系,简直就像小说剧情一样。只不过这是强行凑出来的关系,就连编造这个论调的本人都不信。
啊哈哈一向作风保守的储妃怎么会想着和别的男人发生什么,铁血首相俾斯麦又怎么会变成软软的波斯猫?
讽刺意义上的是,这才是接近真实的推测。
到了那一天的晚上,整个太子宫变得灯火通明,可以预见一段时间后将会有许多马车赶往这里。作为最后的检查,唐璜在萝克珊的陪伴下来到临时用于瑟曦化妆的房间。
“让开。”
唐璜伸手拨开詹姆走了进去,詹姆本想反抗,只是萝克珊给了他一个狩猎的微笑就让他的气势荡然无存。他能够借助姐姐的法术提升实力,但越是进步,他就越感到与眼前这个女人的差距。不,眼前这个还能称之为女人吗?她身体有一半是和人类无关又绝对危险的东西。
“我需要一个解释。”唐璜冷冷的说。
“血脉的问题,我要定期摄取能量,你也不想我在宴会上发狂,把搂着我跳舞的男吸成肉干对吗?那样的话你精心谋划的一切就变成了幻影。”
“你在威胁我?”唐璜轻轻笑了起来,“无妨,你即使这样做我也有备选方案。”
“怎么会?亲爱的叔父大人,我和弟弟还要依托你的帮助呢。”
“那就希望你今晚有个好开头了,我可爱的侄女。”
在唐璜走后,瑟曦的脸沉了下来,詹姆从背后温柔的抱住了她。
“没关系的,我可爱的弟弟。”瑟曦捉着詹姆的手,“总有一天......哼!”
从瑟曦房间里出来之后,宾客们已经陆续入场了,正喝着饮料与其他人随意聊天。唐璜和里面认识的人打了个招呼便向门口走去。
“俾斯麦小姐到了吗?”
管家还没有回答,就看到了新的马车来到了门口,车夫递出了名帖与邀请函,随后门房大声喊道:“俾斯麦小姐与提尔皮茨小姐到!”
真意外,我以为北宅不会来的。
唐璜想了想来到马车前,取代车夫打开了车厢门,与恰好做出推门动作的俾斯麦隔空相望。
俾斯麦今天穿着黑色晚礼服,脸上化了妆,似乎还有香水的味道。在她右肩的位置绣着白色的花。她轻轻地“啊”了一下,然后板着脸用圆圆的眼睛瞪着唐璜。
“很漂亮。”
唐璜一边说一边伸手,俾斯麦带着轻纱手套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心,然后她一手提着裙子小心的下来,穿越者这才注意到她穿了高跟鞋。
“我.....没有很奇怪啊。”俾斯麦问道。
“很好啊,人也好衣服也好,只是今天别抢我侄女的风头啊,我不想她心灵受创伤的。”
“怎么会。”
“姐姐,好慢啊。”
车厢里传来另一个声音。唐璜走了过去,一个粉发的姑娘正探着身子两手扒住车厢两边自己下来,看到唐璜后楞了一下,改而扶着他的手臂下来。
“提尔皮茨小姐?”
“是我,你就是姐姐常说的齐格飞先生。”
“是我。”
提尔皮茨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走到俾斯麦身边悄悄耳语,俾斯麦的猫耳抖动了一下,轻轻推了她妹妹一把。
“我们进去吧。”
唐璜带着俾斯麦与提尔皮茨姐妹走进去后不久,名单上的宾客就全部到齐,而王储夫妇也携着精心装扮的瑟曦下来。
“好漂亮啊。”
提尔皮茨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此刻的瑟曦稳重大方,优雅不凡,再加上她优秀的外貌体型,让未婚男士们不由得升起和她来往的念头。
当腓特烈王储宣布瑟曦是他的好朋友齐格飞两百万联盟塔勒的继承人后,打量她的目光就更加炙热了,一位富有的女继承人,只要不是诸如公爵之类的显赫血脉,都会对瑟曦表示满意。
俾斯麦偷偷去看唐璜的反应,发现唐璜也在看她。
“一会儿见,第一支舞我肯定要和侄女跳的。”
乐队奏起欢快的乐曲,以王储夫妇作为开始,人们各自寻找舞伴翩翩起舞,俾斯麦和她妹妹的组合成为画风最独特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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