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柳盛街
何恬田从未听说过这种症状,喜食生肉可不是一件小事,或许一开始还是食动物肉,待到后来开始贪婪,指不定就开始食人肉了。
这个想法让何恬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面色严肃,凝眸看着药童:“可有从病人吃喝方面找到共通点吗?”
药童这几日整日待在药房中,忙的都未曾同何大夫讲上话,他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不太清楚,姑娘还是亲自去询问何大夫罢。”
何恬田的视线落在病人们的身上,触及到他们红润的脸色,何恬田便不由得反胃,嘱咐了药童两句,便进了诊治室。
看这情况,何大夫那处怕是忙的很,与其等何大夫同她讲,不如她直接在诊治的过程中询问。
药童知晓何恬田来了,便领着几个病人在何恬田的诊治室外排队。
何恬田刚刚收拾好,便见一个妇人走了进来,看起来已经有三十多岁,观其衣着并不是富有的人。
那妇人在何恬田对面坐下,面色愁苦:“大夫,求你救救我,我不知怎得染了那怪病,如今吃什么都没有胃口,但是又吃不起那生肉。”
自妇人坐下来的时候,何恬田就在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见她同外头的大多数人不一样,此人面色黄蜡,显然是营养不良所致,再结合她所着的衣裳,便能看得出家境贫寒,食不起那生肉,故而成了这般憔悴的模样。
何恬田心中不禁酸涩,她身为医者,见不得百姓受苦受难。
“婶子莫要担心,我先给你把脉。”何恬田将手指抚在夫人的手腕上,柔声劝慰,“身为医者,我自会尽力为大家诊治。”
不知是否是何恬田的话起了作用,妇人显然没有刚进来的时候那般焦躁了。
感受着妇人的脉象,何恬田眉头愈发紧皱,这妇人的脉象平稳,但是若是仔细查探,却可以发现隐隐有一丝不对劲。
何恬田将手移开,随即执起毛笔在纸上将方才把脉得出的结果写下,她仿若不经意的问道:“最近几日可有吃外头的东西?亦或是某些新奇的东西?”
那妇人想了许久,缓缓摇头道:“未曾,我家中并不富裕,自然也买不起外头的东西。”
闻言,何恬田微微蹙眉,愈发觉得这件事情怪异。
这怪病看似没有痕迹,实则应当是中毒,若不是食用了外头的东西,怎得还会有的人生了怪病,而有的人还是正常的?
一时间,何恬田脑子中混乱的很,她手中的笔停留在半空中已经许久,迟迟未曾写下一个字。
那妇人见何恬田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担忧,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大夫,我这病是不是没得治了?我如果一直吃不上生肉,会不会就这般饿死。”
妇人的话传入何恬田耳中,她抬眸看向那妇人,见妇人面如死灰的坐在那里,她赶忙安抚:“婶子,没事的,你莫要担忧,我定会想出法子的。”
那妇人却已然听不进去何恬田的话,她哭丧着脸瘫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我受苦受难一辈子,如今还得了这种怪病,为什么别的街道上的人都没有出现这种状况,只有我们这条街的人得了这怪病。”
“婶子,你说这得怪病的人都是你们那条街道的?”何恬田脑中顿时有了想法,她定定地看着妇人,“别的街道的人一点事也没有?”
“是啊。”妇人点了点头,一时情急,抓着何恬田的手恳求,“大夫救救我,我不想就这般死去。”
何恬田心中有了底,她顺势拍了拍妇人的手,将她的情绪稳住,随即询问:“婶子家住那条街道?”
“我家在柳盛街。”妇人一五一十地将周边的情况同何恬田讲了。
“原是如此。”何恬田将夫人所言尽数写在纸上,“婶子回去好好休息,若是我研究出法子,定会去通知你。”
那妇人见何恬田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安定下来,倒是也没有哭闹。
待妇人离去之后,陆陆续续又进来几个得了怪病的病人,经询问,这些人皆是在柳盛街居住的。
回到长春宫,何恬田反复翻看着在医馆中写得满满的几张纸,上头记录着病人的住所,她抿唇看着手中的纸张,吩咐见溪:“召摄政王入宫。”
待楚君湛到达时,何恬田已经在纸上勾勾画画了许久,见到楚君湛的一瞬间,她眼前一亮:“摄政王,哀家有事请你帮忙。”
楚君湛这几日也隐隐听说了怪病的事情,本来便打算同何恬田禀报,如今看来她倒是已经知晓了。
“太后有话直说。”楚君湛二话不说的应下,等待何恬田的下文。
何恬田将勾勾画画了一通的纸张递给楚君湛,同他解释:“此乃哀家今日出宫诊治时询问到的,那些得了怪病的人全部都聚集在柳盛街,那里是个贫民区,故而人比其他的街道多得多。”
对于柳盛街,楚君湛亦是知晓的,因那处时常发生争执,所以楚君湛去处理过几次。
他将手中的纸张翻看了几次,眉头紧皱:“太后可否查验出这怪病是因何而起?”
“哀家猜测,是有人下了毒。”何恬田抿唇,“据哀家所知,京城内的水井并非是全城打通的,而是每条街道都有一条固定的水路。”
“太后是觉得,那毒是被人下在了水井中?”楚君湛抬眸看向何恬田,眸中划过一丝赞赏。
何恬田点头应道:“若非如此,哀家着实想不到这毒还能下在何处。”
“太后所言甚是合理。”楚君湛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何恬田,“不知太后想要本王做何事?”
“此毒甚是新奇,哀家之前从未见过。”何恬田对这个新奇的毒药的确是很好奇,但是如今情况紧急,她必须得尽快采取措施,“为了百姓着想,哀家需得好好研究一番,因此这些时日摄政王便多加关注政事,亦要暗中加派人手将那柳盛街给看守住,莫要让里头的人做出自相残杀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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