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才先是楞了一下,田如珠最先反应过来,催促道,“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
见徐有才还没反应,田如珠一跺脚,“嗨呀,我自己叫去!”说完,田如珠扭头就进院子了。
“爹,爹!爹你快出来!京城来消息了!”
徐忠其实早就听见外头动静了,他正往出走呢,结果就听见三儿媳妇咋咋呼呼的喊声,“行了行了,别喊了。”
徐忠手里总是离不开他的那个烟袋,微微颤抖的那那双手,却泄露了他心中激动!
徐忠三步并合作两步来到大门口,就看见姚县令跟在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面前点头哈腰的,徐忠根本就没时间思考那人是谁,如果当初他跟着张月娥他们去府衙的话就会知道,那正是知府大老爷!
“大人,我爹来了!”这个时候徐有才已经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是谁了,因为刚才他听见姚县令叫那个人知府大人!
“报喜的在哪呢?是不是我们家有承考上了?!”徐忠一脸激动的问道。
“老人家,你养出来一个好儿子,青州府清平县徐有承,高中状元了!”
人群中翁的一声就炸开了!
“什么?!有承高中状元了?!”
“那可是状元啊!我的老天爷!咱们靠山村也出状元老爷了!这出来得当多大官啊!”
“哎呦!一定是因为月娥!春花家就是娶了月娥之后,那日子才越过越好的!那可是状元郎啊,得是多大的福气哟!”
“当初谁还说有承是个倒霉鬼呢,现在瞧瞧,倒霉鬼能考上状元?!”
“先是解元公,现在又是状元!咱们老徐家是烧高香了!这得开祠堂祭祖吧!”
“族长呢?族长在哪?这可是咱们老徐家的大好事啊!”
徐忠张开嘴,嘴唇都哆嗦了,“这,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这位就是京城来报喜的官差!人家可是快马加鞭赶了十多天才到咱们这里的!”姚县令高兴的说,徐有承高中状元他简直与有荣焉,而站在他身旁的儿子也是跟姚县令一样的表情,只能说,这两人不愧是父子俩!
徐有才十分有眼力见的站出来说,“各位快别在门口站着,咱进院子里去说,今日我们特意请来了美味居的大厨,几位大人千万要赏脸留下来喝一杯薄酒啊。”
那报喜的官差看着周围沸腾的样子,忍着将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咽进了肚子,他这还没说人家徐老爷不仅仅高中状元,听说还多了一个好岳父呢!要是将这个消息说出去,那还不得有人当场晕过去?!不过,说还是要说的!这徐家一看就家境不错,到时候的喜钱肯定少不了他的!不过,为了他们着想,他还是晚一点等人少了再说吧!
徐有承并不知道报喜的脚程这么快,已经知道了他高中状元的消息,此时他已经进入了翰林院,他是状元,进入翰林院做修撰,从六品。别看只是个从六品,要知道外放出去做的官那叫九品芝麻官,跟那些从九品开始熬的人他已经足够幸运,何况这翰林院里升职快,而且还是天子近臣,比外面的许多大臣来比,翰林院的人可跟天子更为亲近。
不过,在这翰林院就有一点不好,总是能看见不想看见的人,文昌远也考进来了,柳千鹤没有参加那个复试是,文昌远参加了,他还十分“好运”的考上了,在翰林院是庶吉士。
任职的第一天,文昌远就对徐有承十分亲近,还隐晦的感谢了徐有承一番,大意就是说,他没想到徐有承的胸襟居然这般宽广,是他当初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还说他已经开始筹办婚事了,等张二叔他们两口子赶到京城他们就成亲,还说到时候一定会邀请大伯张远征,还请徐有承替他美言两句,以后他们连襟二人就在这官场上相互扶持,也不失为一段佳话,最后,还隐晦的说,他能当上这个庶吉士还多亏了张远征这个大伯,等安顿下来一定登门拜谢。
徐有承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对文昌远一点也不热略,但是也没有给他冷脸,文昌远并不在意,反倒劝徐有承不要吃醋,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侄女婿,万万不能跟徐有承这个亲女婿比的,让徐有承放心好了。
徐有承觉得他莫名其妙,文昌远说的那些话,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组合到一起,他却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了。
岳父大人给文昌远走后门,让文昌远成为庶吉士?想都不要想,这绝对不可能!先不说,张远征有多么不待见文昌远,就说以他岳父的性子,也不是那种能给人走后门的人!就算那个人是他这个亲女婿也没用!
你想想那军队是什么地方?那是拼命的地方!你有多大能力,得到多大奖赏,想要冒认功劳?那可是要军法处置的!军队纪律严明,他岳父有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怎么可能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走后门?
何况那可是翰林院!岳父一个武官去插手文官的事情?
不可能不可能,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可是,如果不是岳父做的,那文昌远是怎么进入翰林院的?徐有承一怔,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文昌远当初登门的时候跟他说的那封信!
难不成是写信的那人真的兑现了承诺,将文昌远弄到了翰林院?
如果真的是那个写信的人做的,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将文昌远塞进翰林院,那么他的身份是什么,那就不言而喻了!
当然,也有可能人家文昌远是自己考进来的,徐有承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他却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么想着,徐有承就跟张月娥说了,张月娥也觉得不可能是她爹做的,“那这朝廷里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量?你之前不是说能进翰林院的都是天子近臣吗?难不成是皇上吩咐人做的?”
徐有承摇摇头,“不会的,皇上没必要这么做。”
张月娥眉头紧皱,总觉得事情透着诡异。
徐有承见状伸出手指揉了揉张月娥的眉心,“好了,你不要想这些了,这些是我和岳父大人操心的事,你就好好在家养胎吧。”
张月娥此时小腹平平,根本就没显怀呢。
张月娥摸摸自己的肚子,喃喃道,“也不知道娘她们到哪了,皮皮乖不乖,有没有哭。”
徐有承想了想说,“这才过去六七天,娘她们应该走不远,想当初我跟着镖队一块上京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娘他们的速度应该跟镖队的速度差不多。”
徐有承是跟着曹兰芝他们一同上京的,因为曹兰芝矫情的很,一定要住店,所以才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赶到京城,张月娥他们来的时候相对来说就快很多。而宋春花他们老的老小的小,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所以,徐有承才推测,他们的速度应该同他上京之时的速度差不多。
徐有承这么想也没错,但是禁不住皮皮闹啊,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只能看见奶奶看不见亲娘,就连惹人生厌的老爹也不再,这时候皮皮还很乖,虽说要过几次娘,但是都被宋春花给糊弄过去了,但是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就瞒不住了,一出马车,皮皮就发现满目陌生,除了他奶以外,没有一个熟悉的人,被张月娥挑出来的那两个伺候的丫头和婆子,平时根本就没怎么近身伺候过,皮皮自然对她们没有印象。
没办法,宋春花只好试着跟皮皮讲道理。
“皮皮乖,奶奶要回家找爷爷,皮皮不是答应了你娘要保护奶奶吗?皮皮是男子汉对不对?”
宋春花不说还好,她一说男子汉这三个字,皮皮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他忍不住回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然后皮皮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啊!
皮皮哭了半天,就在宋春花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想要打道回府,跟徐有承说她们不回去就在侯府里老老实实住着,绝对不出去惹事的时候,皮皮哭声渐小。宋春花看着怀里的小人双眼红彤彤的抽噎着,小鼻子因为哭的太多,也红红的,皮皮一呼一吸那鼻涕泡也跟着一呼一吸,看起来滑稽极了。
宋春花赶紧拿出收卷给皮皮擦擦鼻子,还故意笑话皮皮说,“哎呦呦,瞧瞧是哪家小男子汉啊,都多大了还哭鼻子,瞧瞧这大鼻涕泡,啧啧,谁家小孩,真埋汰啊!”
皮皮好似能听明白宋春花的嘲笑一般,羞得一头扎进宋春花的怀抱。看的周围的侍卫忍不住哄堂大笑。
因为这个,宋春花和他们的气氛就变得和谐多了。
后来,皮皮可能是任命了,知道自己人小,没有办法反抗,索性也不哭了,就是蔫哒哒的。
宋春花见状,就跟那些侍卫说,要抓紧赶路,趁着皮皮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走得越远越好,等到家了,皮皮有玩伴了,估计就不会这般茶饭不思了。
好在皮皮这小家伙比起奶水来说,更喜欢吃饭,在京城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半戒奶的阶段了,所以,在侯府的时候,张月娥并没有要奶娘,现在皮皮回老家正好借机将奶给戒了,宋春花到没觉得心疼,当初生徐苗的时候她也没有奶水,还不是照样养那么大?她那四个孩子,没一个比徐苗还皮实的呢。
有宋春花发话,他们的行进速度就快了许多,七八天就走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想来有个一个月她们就能到家咯!
徐有承进入翰林院没几天就过的如鱼得水起来,不管是谁,对他都客气的很,徐有承知道,这多半是看在他岳父的份上,虽说张远征是个武将,但他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是坚定的保皇党,而翰林院里面都是天子近臣,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他们到底是处于哪方阵营的,但是大面上却没有一个会跟徐有承过不去。毕竟,明面上,大家都是皇上的人,你没事在徐有承面前瞎蹦跶,给徐有承这个贴了皇上标签的人找不自在,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呢么?
没错,虽然徐有承没有明确站队,但是身为张远征的女婿,他直接被划分在保皇党那一脉系了。
虽然这一脉也没有多少人。
徐有承觉得这不错,如果没有讨厌的人每天过来找他套近乎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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