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么,高贵么?
有时候自然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他默了一会,她到底还是小了些,俩人也没成亲,闹闹就罢了,来真的,还真怕吓住她了。
他作罢,放了她。
今笙便一骨碌爬起来,躲他远一点。
她虽经历两世,可到底是个没成亲的小姑娘,每次都这样,还能不能好好说会话?
“不是说要写字吗?”苏长离在她满眼怨念中开了口。
“我这就去拿。”今笙从床上跳了下来,忙去找她事先准备好的红布。
苏长离也就起了身,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今笙很快找来了布,她很快也就坦然了下来,不去想之前羞耻的事情。
她把自己要如何写字的位置说了一下,左右两边写上喜结良缘四个字,形状是圆形,中间再写上一排排小字祝词:绵绣良缘花好月圆……
他执笔一字一字的写下。
“三爷,您写上您的名字。”
他依言,把他的名字写上,写的是他取自己取的表字:苏清秋这三个字。
“三爷,把我的名字也写上,也写我的表字。”她咧嘴笑笑,这意思就是,这幅刺绣是她合三爷一块送给哥哥的贺礼。
依了她,把她给自己取的顾重楼一块写了上去。
知道送人情的时候带上他的名字,这想法不错,让他心情甚好。
照着她的意思把这事办妥了,他搁了笔,问她:“这顾重楼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哪有女孩家取男儿的名字,这名字怎么看都别扭。
今笙咧嘴笑:“就是蜕变、重生的意思。”
蜕变、重生吗?
他想了想,这个名字倒是有点意思,甚至和她本人的过往息息相关。
和她定亲之前,他自是把她的过去有了解清楚的,也知道她过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确变了许多。
她至今也不过才十五岁的年纪,是什么让一个小女孩发生这么多的变化,一夜之间就蜕变重生了呢?
这里面,应该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一直没说,他也没有问,虽然他很想知道,也刻意打听过。
现在提到这个名字的含义,他也就多问了一句:“是指你自己蜕变、重生了吗?”
今笙坐在他面前,噙了笑:“是啊,自从去年爬梯摔下来后,我就蜕变重生了。”
爬梯爬下来那件事情,他有是听说的。
她自个提了这件事情,他就又问了:“如何个蜕变重生法?”
今笙想了想,半真半假的说:“就是突然开窍了,长大懂事了,勤奋好学了。”
所以才有了她学琴一事,才因此结识了苏大人。
苏长离点了头,他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燕京说过。
“就是从那次起,你开始学习琴棋书画的?”
“可以这么说吧。”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一下唇,刚被她亲得,嘴巴都干了。
“三爷,你也喝茶。”看他一直望着自己,她忙给他也把茶倒上。
“也是从那之后,你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他喝了口茶,说了这话。
“哦……是这样……”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三爷脑袋想像力真丰富,这都能替她想出来。
“你还知道些什么?”他又问了。
他确定她的确是知道一些事情,比如顾湘君被选为太子妃,这事便真成了。
废瀚立羡虽然还没有成为事实,但他也知道这事会成为事实,观星象,太子瀚的那颗星已经渐渐失去了亮光。
今笙望着他,他在问她知道些什么?
她若说,他会信吗?
上次她编了个梦,他都在质疑,现在又来问她还知道些什么作甚呢。
她默了一会,觉得应该说说他的事情。
“我还看见,三爷一直是一个人,不曾娶妻。”
她冷不丁的说了这话,他微微一怔。
“那你自己呢?你去哪了?”
“我死了。”所以才有了她现在的蜕变,重生。
“……”
“为什么会死。”
“我说了三爷你要说我胡扯了,都是梦境中的事情,不提也罢。”
“既然是梦境,说说也无妨。”
他想听么,今笙便换了个姿势,双臂抵在桌上,捧了自己的下巴,作出回忆的样子:“梦境中,我看见自己被杀了,把我的四肢砍了,眼睛挖了脸毁了,头发也拨光了,那个场面我至今记忆犹新,醒来之后我以为只是个梦,谁知梦境中的事情却在生活中一一应验。”她的脸渐渐埋在手心里,下一个便是废瀚立羡了,这事过去,羡会登基,哥哥会死、太子瀚、湘君,都会死……
如果无法改命,她也会沿着前世的路,再死一回。
忽然,她身子一轻,被抱了起来,就落到他的怀抱里了。
他过来把她抱在了怀里,坐在了他腿上,和她说:“既是梦境,不一定每件事情都会成真,这些事情一定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爷会保护你。”
她心里微微一动,三爷不是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她也信他会保护她,乐意保护她。
“三爷,你信我说的吗?”
他点头:“信你。”信归信,他也自有自己的一套判断。
梦境多有虚幻,也不可完全当真。
今笙伸手环在他颈上,动作亲昵,他顺势就把人抱紧了些,她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说:“你万一保护不了我呢。”
万一么?那便先防患于未然吧。
“告诉爷在梦境中,是谁杀了你。”他先下手为强,去杀了她,不就免除后患了么。
她能说是云溪吗?
她们之间本就不和,说了,三爷会为会以为她绕了半天的弯子,又编了个故事骗他玩,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他去杀了云溪么。
在三爷的心里,她成了什么人了?
他会渐渐失了对她的信任的的!有些事情,她自己可以解决,便自己解决吧。
她眸色转动了一下,回他:“既然是梦境中的事情,再等等看吧,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告诉三爷的。”
抬眼,因为下巴低在她他的肩膀上,正好看到三爷的耳朵。
看到三爷的耳朵轮廓生得极其端正,忽然记得一本相书上看过说,耳部轮廓生得极其端正之人,一定很聪明,作任何事情都秩序井然,圆满而周到,不拘于小节,也不会受到别人的影响而轻举妄动,这种人通常是非常幸运的之人。
她伸手触摸他的耳朵,耳肉薄又十分的柔软。
隐记得相学上说这种人是孤独薄命之人,上一世她是薄命之人,过早而逝,却不知道三爷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她的小动作令他有些意外,貌似想要撩他,他便伸手抓了她的手在了手中,不让她触碰,和她说:“不要乱摸,摸出事情来,你负责?”
莫名的知道他这话的含义,心里非议着,耳朵都不能碰一下?
却也不敢真的再去碰他的耳朵了,只是见他的耳朵莫名的就变了颜色,红了起来,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又莫名的觉得好笑。
时光荏苒。
转眼之间,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距离上次过年,今笙还记忆犹新。
那是她从梯子上滑落下来的事情了,往年每每过年的时候,她总喜欢爬高爬低,忙得不亦乐乎。
今年的她,再无往年那种亲自张罗着张贴年画的兴致了,一切都是下面的人做的,她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些,怎么转眼就过了一年了。
距离母亲的离世,也快一年了。
迎年的这一日,正月初一,府里的人都到了祖宗的牌位前上了供,叩拜。
今年这个年,没了周姨娘、没有了云溪,父亲的身边多了个杜姨娘,也多了个六少爷一块给父亲请安,拜年。
五少爷也被哥哥弄回府了,小小年纪,他瞧起来戾气更重了些。
小辈们都聚在父亲的面前,给他拜年。
和往年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说说笑笑一番,她领着府里的小姐去了二叔家,给二叔家拜个早年。
待到回来之时,就见府里来了人了,竟是三爷来府上给拜年了,和三爷一块来的还有他的大二哥苏长渊。
他虽权位比父亲做得高得多,但到底是小辈。
他来拜年,顾才华非常的高兴,与他说了会话,顾燕京也陪坐在一旁。
过了这个年,不久后就是大哥的大婚之日了。
本是喜事,却又难免忧愁。
压下心里的惆怅,她也高高兴兴的进了客堂。
“二爷过年好。”苏长离的二哥长了一双桃花眼,瞧着就是那种风流倜傥之人,与三爷的清贵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质。
苏长渊应了她。
她也对三爷弯腰行礼,话就说得多了一些了:“三爷,过年好,新的一年祝您身体健康,事事亨通。”
苏长离嘴角噙了笑,喊她:“笙儿过来。”
他今穿了一袭墨蓝色的长袍,人瞧起来更显庄重,颇有几分长者的姿态,但那份天人之姿,却是丝毫不减。
今笙不知道他要作甚,便走到他跟前了。
他拿了个金簪,上面镶有闪闪发光的钻石,一排排耀眼明亮,充满了光辉。
他把这发簪插在了她的头发上,说了句:“也祝笙儿越长越漂亮。”
“……”坐在一边他的二哥苏长渊瞧了他一眼,他这什么说词?听起来像是对自家女儿的祝词。还送什么簪子给她……本应该是情人间的礼物,他在这种场合送出,感觉就是长者对晚辈的礼物了。
顾今笙坦然的受了,眉眼一弯,道谢:“谢谢三爷。”
候爷在一旁看在眼里,心情别提多高兴了。
正在这时,外面来了婢女禀报:“候爷,二皇子带着三小姐回来了。”
羡殿下竟是带着云溪回来拜年了?顾才华有些意外,忙起了身准备迎出去。
果然,皇甫羡领着顾云溪一块回来了。
候爷赶紧把人请了进来,不管云溪现在是为妾还是为正室,总归是跟了羡殿下,他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那边男人已经开始客套起来了,今笙也含了笑,亲热的拉着云溪说:“爹,我带云溪妹妹玩去了。”
顾才华笑着应了。
不管她们姐妹以往有什么不和,现在瞧起来和和睦睦的,他也欣慰了。
今笙便带了女眷离开,男人们在屋里说会话。
一行人女眷走了出去,行在院中,四小姐跟在后头,心里纳闷了,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居然这么亲热的挽在了一起。
真是见鬼了。
“云溪妹妹,你能回来我真是太高兴了,东来已经被大哥接回来了,他一回又闹着不愿意去军营了,你一会见着他,好好劝劝他,他现在这个年纪,一定要学点本事的。”
她本就是为了顾东来而回府的,听这话也就笑了笑,说:“你还不知道五弟这个人吗?他向来最怕吃苦了,你送他去当兵,还不是要了他的命了,操练一段时间就行了,我已经和羡殿下说过了,过了年就接他到宫里,给他找个差事干干。”
这样,她便可以常看见自己的弟弟了,有个照应,也免得他在外面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今笙闻言也就莞尔:“东来现在才十一岁,到宫里能有什么差事可以让他做。”
“你就放心吧,反正殿下自会安排好的。”
今笙抿唇笑笑:“父亲同意就行。”
她一再的想要把东来带在身边,上次在宫里都求过哥哥了,只是她没有同意,这事一直拖着。
这次入宫,她当然也是因为顾东来。
对于她来说,顾东来放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当初把他送出去,也是烦他整日在府里做一些丢人的下三滥的事。
这俩人便聊便走在了前头,四小姐顾若圆慢慢落来,不想跟她们一块走。
“四妹妹,你倒是跟上呀。”她不想跟上,顾云溪便回身叫了她,停了下来。
她并不想与顾今笙单独相处,她想法让她回府,不知道会对她使什么手段,还是小心为妙,等安排好了东来,她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
谢姨娘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见顾云溪还由羡殿下回了府,只当她得了羡殿下的宠爱,那日后可能会高升也不一定,立刻推了自己的女儿一把。
“你三姐姐难得回府一趟,还不赶紧陪陪你三姐姐。”
顾若圆只得跟上,走到她们面前,勉强笑着说:“瞧三姐面色红润,在宫里一定过得很好吧。”这不过是场面话,还真没看出来她面色有什么红润,甚至都不如从前在府里做小姐的时候水灵。
只不过,她倒是很会装扮自己,脸上那个疤,让她自己画朵花给遮住了。
至于她,她这张脸是完全给毁了,画一朵花是完全挡不住的,上面全是坑坑洼洼的,她自己照镜子的时候看着都觉得害怕,平日里只能用面纱遮丑,额前的刘海又多留长一些,遮盖住眉型,只露出一双还算大大的眼睛,但因为平日里心情太过幽怨,这双眸子瞧着多半也是带着些戾气的。
顾云溪朝她展颜一笑,自然是挑好的说:“还不错,毕竟殿下是我的表哥,贵妃又是我的姨母,她们平日对我还是很照顾的。”
“那会抬你做正室吗?”这才是四小姐最为关心的,觉得就算照顾她,也不可能让她做正室的,先是她这脸不用多说了,她一个死了娘的人,也没什么人护着,怎么可能会让她走了那个狗屎运坐正室。
这边正说着,那边又有奴婢匆匆跑地过来叫:“孟小姐,您快到前面一趟吧。”
孟田正跟在今笙旁边,疑惑:“什么事呀。”
“您母亲来了。”
这才年初一,姑姑这个时候就到府上了?
“走吧,去看看,我也好久没见到姑姑了。”今笙搭了话,折了回去。
心里琢磨着,明明应该年初二回娘家的,今天就回来了,是不是又想伸手要钱了?不知道找了什么高明的借口出来。
一行女眷便又回去了。
那时候她们的三姑姑顾琴正坐在喝茶,就这么一个亲妹妹,一母同胞,她又嫁得远了些,不常在跟前,平日里也没时间走动,过年来一次,顾才华平日里能帮她,也总是帮着她的,但这年初一就跑来拜年,还是头一回。
但也没什么好稀奇的,这个妹子向来是说风便是雨,想做什么就是什么。
顾琴坐在那喝茶,由于是长辈,又是今笙的姑姑,苏长离就给她见了个礼,尊她一声:“姑姑过年好。”他也没急着离开,因为羡殿下来了,他明显也没有急着离开的意思。
苏长离尊了她一声姑姑,顾琴不认识他,见这里坐的几位都是一些小辈,只当都是燕京的朋友,便笑着应他一句:“过年好。”
又问他:“你是谁家的公子呀?”她瞧着这人真是俊极了,气度不凡,这衣着一看都是上上等的绸缎做成的,多半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心里立刻有了想法。
如果对方还没有成亲,把自己的田姐儿许配给他多好啊!
顾才华知道她不认识,避免她闹出什么话笑,立刻介绍了。
“这是我们笙儿未来的姑爷。”
顾琴愣了一下,这就是今笙那个坏东西的未来夫君?
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找了这么个相貌绝色又权势在握的男人?
有一瞬间的愣神,还有些羡慕嫉妒恨。
顾才华又给她介绍:“这位是二皇子,咱们云溪跟了他。”那个妾他有点说不出口,自己的女儿,本来是寄予厚望的,谁知道竟沦为妾,本来想着她将来母凭子贵,但那个孩子又没生出来。
顾琴便起来给他行个礼。
“原来是二皇子啊,恕我眼拙了。”她竟是像模像样的坐在这儿了。
虽然说都是小辈,但尊位令顾才华都得靠边站啊!
皇甫羡语气温和:“姑姑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您快坐吧。”苏长离在人前表现得谦虚有礼,在这一点上他也不想输给他。
这也是云溪的姑姑,他喊一声姑姑也没错,但这一声姑姑,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为谁喊出口的。
大家又重新坐了下来,本该离开的几位小辈,没有一个急于离开。
顾琴心里寻思着,以为这些小辈看重于她是顾今笙和云溪的姑姑,所以都坐在这儿陪她一会,想得多了,她心里有些蒙,还万分嫉妒。
顾才华见小辈们不走,又怕冷了场,尴尬,就只好随便问了一句顾琴:“今个拜年怎么来这儿早了。”
顾琴面前坐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小辈,瞧着虽是温润,没有架式的样子,但明显的,个个气势逼人,那是由股子里透出来的气势,即使是伪装成小羊,也改变不了狼的兽性。
她心里多半有些不如之前坐得自在了,听顾才华一问,便立刻笑笑,说:“我闲着也是闲着,家里也没什么亲戚要走,就早点来了。”就算有亲戚,也都是一帮穷亲戚,她已经不想和他们往来了,拜年什么的,孩子她爹去吧,不如她回娘家一趟来得舒坦。
这话正说完,那帮女眷就又来了,算是给她解了围。
“娘,您真的来了。”田姐儿已高兴的跑了过去,起初她还有点不相信呢。
“哎哟,瞧瞧我的田姐儿,一段时间不见,你这是长大了哦,生得越加的俊俏了。”
夸起自己的女儿来,她也是一点不尴尬。
满屋子的人呢,田姐儿反有几分的不好意思,小声叫:“娘,您别这么说。”这里漂亮的人还有呢,这么夸她,她是真难为情,何况,还有几位公子在那坐着呢。
“好好,不说,不说,我田姐儿现在是长大了,知道害羞了。”顾琴眉开眼笑。
今笙走过来给她行礼:“姑姑过年好。”
“好好,笙姐儿过年好,祝我们笙姐儿也一年比一年更水灵。”她拿了镯子,送给她。
她是长辈,小辈给她拜年,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虽心疼不舍,也不能空着手什么都不给。
几位小辈都过来给她拜了年,问了好,她也每人都送了礼物。
礼物不贵重,但是她的心意啊!
逐个问了好,顾琴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来,便直接说了:“现在这世道啊,乱着呢,你们姑娘家,没事不要外出,前段时间就由这京城逃了一个犯人,潜到我们村了,还差点没把一个姑娘的清白给毁了,被我们家大人给抓了起来,严加审问,才知道是从京城来的,在这京城没少干坏事,据他自己交代,他在这京城不知道毁了多少姑娘的清白了。”
说了这话,她不由得多看了云溪几眼,因为她脸上那朵花比较明显,她知道那是一个疤。
几位小姐听这话,面面相觑。
田姐儿小声说:“娘,你别吓唬人了,真的假的啊。”
“我吓唬你们作甚么,这事能有假吗?那犯人说得鼻子有眼的,全都交代了,前几个月夏天的时候,说是在南山村竹林里也拉着一个路过的姑娘把人清白给毁了,那姑娘脸上还画了朵娇艳的花呢。”
“这些姑娘事后没一个敢啃声的,这一次若不是被我们家大人抓住,他不知道还要毁了多少姑娘。”
姑娘们听得吃惊,默默的看了云溪,因为她脸上有朵娇艳的花。
四小姐忽然就问了她:“三姐姐,你去年夏天的时候有去过南山村的竹林吗?”
顾云溪脸上已经是一片愠怒:“你胡说什么呢,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在听到顾琴把这事说出来的时候,她心里就吓了一跳,这事别人不知道,但羡殿下是知道的,只愿他已经忘记她那次因为顾东来的事情,前去找他一事。
就是那一次,在那个地方,她被那个恶人给毁了清白。
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本以为已经过去了,人不知鬼不觉。羡殿下也永远不会知道,哪想到这三姑姑就给说了出来,她几乎要怀疑她急匆匆赶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事给他们听。
暗暗后悔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更恨死了这三姑姑,她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她瞧着她们一个个都嫁好了,她的女儿还没着落,她眼红了,什么话都敢说。
顾才华的脸已经暗沉下来,几个男人在一旁喝茶,又仿若没听见她们这边的闲话。
事情究竟怎么样,各人自然是心知肚明。
四小姐已经委屈的撇了唇,要哭出来了:“三姐姐,我就是问问,没去过就没去过吧,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她,她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哽咽,随时都要哭出来似的。
贱人,还装,一定是她让人毁过清白。
顾琴也向着四小姐说话:“好了好了,圆姐儿也没是你呀,脸上画朵花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是我们家云溪呢。”
可事实上脸上画朵花的人还真不多……
皇甫羡脸色已暗沉下来,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名誉上还是他的人,当着众人的面被说成这样子,他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
他一个尊贵的皇子,就算是个妾,也不能弄这么个肮脏的女人回去做妾的,但眼下,这个他所嫌弃的认为的脏女人,就是他的妾。
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坐着的各人,本该离场的人,没一个要动身离开,那苏长渊反而饶有兴致的和自己的三弟说了句:“这倒是有趣了。”
这国安候府的事情,看起来还真不少啊,这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灯的,倒是那叫田姐儿的小女孩,一脸的懵,瞧起来水灵灵的,还不太懂这深宅的勾心斗角。
田姐儿确是懵,这不是装出来的。
她仔细看了看云溪,主要是看她那朵花。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母亲说得有鼻子有眼,也不像是假的,她连地名都说出来了。
顾才华轻咳了一声:“行了行了,为别人的事情吵吵什么呢,大过年的,都高兴点,笙儿,带你姑姑去歇息,她一路赶来,也累了。”
今笙便笑了请她:“三姑姑,我扶您过去。”
皇甫羡看她,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言谈举止端庄,甚是有着当家嫡女的气派。
再看那个,人丑也就罢了,连灵魂都一样的丑陋,骨子里都发着酸。
若不是为了看看笙儿,他怎么可能会带她回国安候府丢人现眼,她干的丢人的事还少么,现在竟然还让别人给玷污过。
若非这位三姑姑一说,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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