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么一会的功夫,竟是发生了这等丑事。
顾云溪被宫女给送回来了,还是皇上那边的宫女。
皇甫羡看她失态,衣衫不整,询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她一个人回来,顾今笙她们呢……
“羡殿下,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奉了皇上之命,送她回来。”
羡殿下了然:“你们下去吧。”
两宫离开,顾云溪已无法自控,她已被宫女松开来便伸手往自己身上抓,模模糊糊看眼前有个人,是羡殿下的样子,她立刻便又扑了过去。
“表哥,你别不理我。”她咕哝着叫。
羡殿下没有防备,还真让她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了。
“来人,把她送回去。”皇甫羡一把推开,顾云溪跌跌撞撞的后退。
已有宫女上来把顾云溪摁住往她那边的院子送了。
“冬草,你们两个给我站住。”皇甫羡喊住要跟着一块离开的冬草和秋蝉,两个奴婢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自家主子这样子,本就不讨羡殿下宠爱,日后还有立足之地吗?
两个吓得哆嗦着跪了下来。
“说,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什么会这样子。”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道。”
两个奴婢都这样说,因为她们确实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皇甫羡瞧她们一眼:“把之前离开这里后所有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都说一遍。”
两奴婢回忆了一下,几位小主一路上说的话,以及后来进屋后就坐下来喝茶。
说到沏茶的事情,皇甫羡倒是记得有这回事,他刚好过去,有看见顾云溪在弄茶的样子。
听两个奴婢说完,他面色微沉:“回去侍候吧。”
冬草秋蝉再殿下并未怪罪,忙是谢了恩,站起来匆忙离开。
听两个奴婢说完后,皇甫羡多少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这顾云溪的本意恐怕是要给笙儿下药,结果反被自己喝了。
这个贱人,一刻也不肯安份。
托芊晨公主要笙儿入宫,想对笙儿使些手段,就她那脑子,玩得过笙儿?
过去的时候也警告过她,不要再和今笙作对,她总是不听。
皇甫羡是气的,这事都闹到皇上面前了,那么多人看着,就算他再不喜欢,在别人看来也是他的妾,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皇甫羡正气着,就见一行人朝这边来了。
顾今笙一行人又回来了,只是这次一块前来的还有苏长离和太子瀚。
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再回来的。
皇甫羡脸色不是甚好,他神色淡淡的瞧了几个人过来,一礼:“太子。”
太子瀚似关心:“你那个表妹,是得了疯症么?”
“也许是上次小产,对她打击太大所致,偶尔会有发作,是惊扰到父皇了么。”
既然太子瀚非要说成疯症,他自然也就顺着他的话这么说了。
“算不上惊扰吧,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以后看好了别让她随便跑出来吓人就是了。”
皇甫羡表情便越发的难看了些,芊晨公主有些可怜顾云溪:“瀚哥哥,她在这宫里本来就没有朋友,要是再把她关起来,她就更可怜了。”
太子瀚说:“你以后也少往她面前凑,往一哪天她忽然犯了疯症,伤了你如何是好。”
“她不犯疯症的时候挺好的。”
“让你不要到她面前你听着就是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一直犟嘴。
芊晨公主闭了嘴,瀚哥哥就这臭脾气,都不许别人发表意见。
今笙这时说:“本来想接云溪回府住上几日的,没想到她会发生这等意外,我能再看看云溪吗?”
皇甫羡知道她的假意,既然她这么说了,他也就陪她说上几句虚情假意的话:“还是不要看了,免得她发疯伤着你了,等她疯症好了,我派人传信给你,再请你入宫陪陪她。”她中了那种药,有什么好看的,只会污了笙儿的眼睛。
今笙也就半真半假的说:“羡殿下,那我就等着你的消息了,我先告辞了。”
皇甫羡点了头,他们一行人就此离开,皇甫羡站在那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仿若所有人的身影都变成了她。
笙儿越发的娇艳了,前段时间看她,还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现在再看她,她已经是像花朵一样绽放开了,美丽中带着阵阵花香的气息,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想要采摘。
她的稳重、她的心计,是那个贱人再修一百年也比不上的。
只有这样各方都出众的笙儿,才配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行。
皇甫羡微微收回心神,他看见与笙儿并肩行的不是他,而是苏长离。
与此同时,顾云溪也躺在自己的床上痛苦不已,如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的两个婢女匆匆赶了回来,看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冬草靠近一些喊她,羡殿下也不给叫个太医也来看看,她们都说夫人是疯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顾云溪仿若听见有声音叫她,好像是表哥的声音,她睁眼一看,视线全都模糊,不论看谁都是表哥,她实在太需要他了。
伸手,她一把拽过弯腰在跟前的冬草。
“表哥。”她心里呐喊着,把人拽到了她的床上,亲上。
冬草吓得整个人僵硬不动了,秋蝉也是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夫人的动作,觉得像疯症,又不像疯症。
她胡乱的撕着冬草的衣裳,胡乱的亲她……
秋蝉吓得脸色苍白,悄悄跑了,关了门。
夫人为什么会这样子?她想破脑袋,最后忽然就灵光一现,就这样明白过来了。
夫人不是得了疯症,恐怕是让人下了什么药吧?
她仔细想了想,也就想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夫人这病,真的好像被下了那种药发作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竟然以为冬草便是殿下。
她该上去阻止么?如果不阻止,等夫人清醒过来……
秋蝉内心是崩溃的,她是怕极了。
坐在门口想了一会,还是悄然拉门进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甚么,该做甚么。
她悄然来到床边,一看床上两个雪白的身子,顿时吓得便捂了自己的双眼。
冬草被夫人压在了身上,在她身上使劲的蹭着。
她实在不知道该做甚么,毕竟是两个女子。
急于找个入口,但什么也找不到。
冬草眼泪汪汪,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看自家主子急得抓心挠肺的,她忽然就横下心来。
如果她不帮主子泄了,恐怕她的身体就此毁了。
她是颤抖着伸了手,抚上主子光洁的身体。
秋蝉再次悄悄退了出去,捂着脸默默的哭。
怎么会沦落到这一地步?现在和主子在宫里,她们的命运是紧紧拴在一起的,主子完蛋,她们也跟着完蛋。
发生这样的事情,羡殿下竟也不肯管一管主子吗?还是羡殿下也以为主子是疯了?如果羡殿下知道主子被下了这种药,岂会不管主子?
想想以往,羡殿下对主子不是挺好的?怎么后来忽然就冷淡下来了?
秋蝉想不明白,她很想求救羡殿下,但这个时候她什么事情也不能做。
她不能让羡殿下看见主子和婢女在里面干那种事情,不然,主子就真的完蛋了。
她正这样想着,正害怕着,却见羡殿下真的就往这边来了。
秋蝉立刻抹了眼泪,腾的站了起来迎过去:“羡殿下。”
皇甫羡瞧了她一眼,看得出来她刚哭过。
“人呢。”他声音冷淡。
“羡殿下,夫人,休息了,已经睡着了。”
信她才有鬼。
皇甫羡曾被下过这样的药,他太清楚被下药的后果,怎么可能会睡着。
这个贱人,当初给他下了药,现在自己终于是自食其果了,他倒想看一看她,怎么痛苦,不给她个男人,她要怎么解决。
“殿下,夫人刚刚睡下,您……”秋蝉有心想拦下他,皇甫羡便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滚下去。”
秋蝉再不敢往前,皇甫羡推门而入。
人还未走进去,就听见那种声音。
他微微蹙了眉,几乎以为他背着她弄了个什么男人在这里乱来,若真这样,他肯定要杀了她,便再走近一些,就看帐里若隐若现的是两个女人。
不堪入目。
他忽然就扭身走了,再不想多看一眼。
留她一条命也好,等过些日子,派人给笙儿一个话,就说她疯症好了,请笙儿入宫一趟。
他好久没有看见她了,今天看她,也是匆匆几眼。
本以为可以坐下来好好吃个饭,他也已经吩咐下去了,哪料发生这等事情,笙儿也没吃上饭,便回府了。
那个女人,她现在只觉得肮脏,身体肮脏,连灵魂都是脏的,哪配近他的身。
越加的对比,越加的喜欢一个,厌恶一个。
顾今笙一行也渐行渐远了些,湘君跟着她一块打道回府了。
苏长离的马车跟在她们后面,因为有湘君在,他不得不坐在自己的马车里。
“今笙,你看顾云溪那样,真的是要笑死我了。”
好不容易出了宫,两个人单独坐在马车里,湘君便掩唇笑开了花。
今笙叹了口气:“要是走错一步,今天出丑的便是我了。”
“说得也是,你以后还是少来见她,这顾云溪心思阴毒着呢,防不胜防,她现在都这样了,我看她以后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你别搭理她了,免得着了她的道。”
今笙看她一眼,她也觉得顾云溪翻不出什么浪来了吗?
只要顾云溪还活着,还在羡殿下的身边活着,她总是有顾虑的。
这种事情,她没有办法和湘君说明白。
“诶,湘君,你都没有发现么,太子一直盯着你呢,看你的眼神都有几分的怨了,是不是嫌你没和他说话了?”她刚才也仅是和太子瀚行了礼,走时也直接跟着她一块走了,别的话都没说。
真的不像一对正常的未婚夫妻关系。
湘君叹了口气,摇头:“我和他说话,他才嫌弃的要命。”
“那可不一定,就因为你以前常和他说话,现在又不说话,他心里才不习惯,痒得慌了。”就好比顾云溪,以往对她好,她习惯了,后来忽然不对她好了,她反而不习惯了,恨她更甚了。
也许这个比较不恰当,但总归是差不多的。
“痒得慌吗?……”这话说得湘君立刻笑了:“你是说他犯贱。”
“对啊,贱人都是矫情的。”
“……”湘君再笑,别人的感情她看得清楚,遇到自己的事情,她也迷糊,叹气:“矫情是真的,人家有资格矫情。”就算没有她,也有的是女人往他身边靠。
“湘君,你少妄自菲薄,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能娶你也是太子的福气,他会发现你的好的。”
“借你吉言。”
两人说笑,一路回去。
过了一会,湘君掀了马车帘子往后看。
“今笙,你看苏大人的马车还跟着我们,是不是想跟你回府啊?”
“我不知道。”今笙回她一句,三爷也没说要跟她回去。
“苏大人现在指不定要怎么烦我呢,我就应该识趣的让你去他马车里坐坐。”
“你又要打趣我了是不是。”
“是啊是啊,你给我说实话,你们俩老待在一块,有没有那个……”她呶呶嘴,做出亲亲的表情。
“没羞,不告诉你。”
湘君笑:“你已经告诉我了,从你这话里我是听出来了。”
“没你不懂的。”
“诶,这方面你要是有不懂的真的可以请教我,我奶娘私下里没少传我。”
“……”
两位小姐竟也是插科打诨,说了一路。
马车先停在了湘君府上,把她送回了府。
当今笙从自己家府前下了马车,果然,三爷的马车也随后到了。
“三爷。”今笙走了过去,瞧着他从马车里出来。
“进去说。”苏长离揽了她一下,好似他才是这府上的主人似的。
今笙跟着他一块回了府,来到自己院里,进了客堂坐下。
三爷会随时出现在府上,也是常态了。
奴婢忙上了茶,点心,今笙吩咐了一声,让厨房准备些饭菜,三爷在这儿吃。
苏长离也就坐下来先喝了杯茶,这才问她:“怎么就想进宫了。”还不肯和他说一声,他之前有问过她的。
今笙只好说:“芊晨公主不是送了块宫牌么,云溪托她再三和我说,想我了,所以我就进宫看看她。”
苏长离瞧了她一眼,还想她了……她们什么关系他会不知道。
今笙知道他早就看穿了一切,只好又说:“我也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我就想看看她叫我入宫想做甚么,所以也有防备着她,她分外殷勤的给我们沏茶,就在那时候做了手脚。”今笙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长离听得眉心直跳,和她讲:“下次想要入宫,和我说一声,你想见她,我带你去便是了。”
“下次会说的,下次就请三爷带我一块过去了。”
见她应了,他算满意了些。
今天这事,稍有差池,便是她丢人了。
“三爷,您等我一下。”今笙扭身跑了出去,片刻功夫,她把自己做的鞋子拿来了。
“三爷,您看,我做好了,您试试吧。”她虽不算头次做鞋子了,但也没做过几回,做了二次都是为三爷做的,见三爷这段时间一直穿她做的鞋子,心底也是说不出的高兴。
苏长离瞧她一眼,邀功的成份居多。
不知是激动还是害羞,又或是别的心情,小脸红扑扑的。
“爷试试。”苏长离自个就脱了鞋子,今笙上前,帮着他把新的鞋子穿上。
“三爷,您感觉怎么样?合适吗?”
“合适,暧和呢。”苏长离走了几步。
今笙望他笑:“三爷,您先脱下来吧,等天气再凉些穿。”
苏长离便又坐了下来,由着今笙给他把鞋子又脱下来。
“笙儿你什么时候也给哥哥做双鞋子。”忽然有声音传来,就见顾燕京靠在门边,不知道何时进来的,好像看了她们好一会了。
今笙回头瞧他,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没想过要给哥哥做鞋子。
“哥,等回头我手里空了,再给您做。”
苏长离说:“你哥有鞋子穿,你别累着了。”
顾燕京挑眉:“苏大人说得好像自己没鞋子穿似的。”
苏长离只好再解释:“我是怕你累着笙儿。”
“怕累着笙儿还让她给你做鞋子。”
“哥,不是三爷让我做的,我自个想做的。”
顾燕京轻哼,骂她:“瞧你这出息,现在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小心嫁过去后,他天天这么累你,你这手是用来做鞋子的么,是要用来画画写字的,天天拿针线,马上就成老太婆的手了,到时候嫌弃了你,你哭都没地方哭了。”
今笙被骂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得看了看三爷,会这样吗?
苏长离甚是无语,被气笑了,回敬他句:“你这是嫉妒你知道么,有你这样当人大舅子的么,你眼红了可以找个你喜欢的给你做,笙儿给你做再多,那也只是妹妹的情份,感觉能一样么。”
顾燕京被噎住了,顾今笙看了看这俩人,有心想岔开这个话题,一时之间又找不出话题来说,怎么三爷与他哥会这样说话?她心里甚是惊奇,两个人简直像妇人吵架,还是妒妇。
顾燕京也是被气住了,本来要说的正事也没说上,在宫里发生那样的事情,她有心想过来问问的,虽然已经从芊晨公主那里听说了一些。
这会他也只能冷笑了一声:“有喜欢的人很了不起么?算你小子狠。”转身走了。
今笙忙喊他:“大哥,你怎么就走了。”顾燕京没离她,不走要在这儿让他们气死么?
今笙默默叹口气,一定要给哥哥也做双靴子的。
顾燕京黑着脸回去了,当看见江小树的时候脸更黑了。
竟然坐在门口在偷懒,字不写,乱七八糟的头发不知道洗么?
“大少爷,您回来了。”江小树一看他忽略回来,腾的站了起来。
“江小树,你字写完了?”
“回大少爷,奴婢都写完了。”所以她才坐下来歇息一会的啊!哪想到他这个时间回来了。
“你这乱七八糟的头发洗了?”
“回大少爷,奴婢昨天刚洗过,明天才能再洗。”
“看来你挺轻闲的啊!”
大少爷不会又要给她安排什么活了吧?她已经很累了啊!江小树忙说:“大少爷,奴婢每天有很多活要干的,每天大少爷走之后,还要收拾大少爷的房间,每个角落都要擦干净,然后还要写够三千字,还要两天洗一次头。”
这叫就累?
顾燕京瞧她现在养得白白胖胖的,觉得不给她找点活对不起她天天吃这么多饭,她的饭量大得惊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去,找个我的鞋样过来,去笙儿那边,跟着学做女红,冬天到来之前,必须给我做出两双保暖的靴子,不然,你就天天光着脚丫子走路吧。”
“是。”江小树哭丧着脸答应下来。
“你好像很不情愿?”
“奴婢不敢,能为大少爷做靴子,是奴婢的荣幸,奴婢这就去找鞋样。”
“给我滚回来。”
“大少爷……”江小树忙站立好。
“都什么时辰了?爷不要吃饭了?”
“是,奴婢这就去厨房拿饭。”江小树忙拨腿跑了,不知道大少爷今个回来这么早干什么?又白让她多做了许多的活。
做靴子,她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还要做两双出来。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又过了二个月,天气也进入了冬季,变寒,顾湘君的大婚之期到了。
在这期间,皇甫羡派人传过话,说是请她入宫一趟,云溪已经恢复好了,想要见一见她。
今笙也就回了话,说最近府上事情太多,走不开,等缓几天会入宫的。
太子瀚大婚,可谓是普天同庆了。
一大早上,二叔那边就传来了炮竹的声音,今笙也早早的起了床,心事重重。
府里的人都高高兴兴的去二叔那边了,一切都没有变,这便令她越发的担忧了。
有一个极大的祸患就要临到他们,除了她谁也不知道的祸患,这个祸患甚至没办法告诉任何人。
今笙压下那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燥动,来到湘君的面前。
看她凤冠霞帔,一身的大红嫁衣,光彩夺目,耀眼美丽。
许是因为到了大婚之日,湘君也便显得格外紧张,面上便无多少颜色了,小脸微绷着。
今笙看着她,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真希望她的一生可以幸福,再幸福。
“今笙,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呀。”被她看了许久,坐在镜前的湘君问了她一句。
那眼神,说不出来是什么眼神,总是一言难尽的。
今笙站在她跟前,慢慢的说:“等你成了亲,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了,我舍不得你,在宫里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也没人知道了,想找个说话的人,怕也难了,但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的,只要你需要我。”
湘君心里本就不安,听她一番话,几乎要被说哭了,便红了眼:“说好了,你要常到宫里看我,我若派人给你话,你不可推辞。”
“嗯,即使你不派人给我话,我也会去看你的。”她这一生,也别无所求,就是希望身边的亲人,都快快乐乐的,一生平安。
这个愿望,虽然很难,她还是要努力去现实。
湘君心里动了容,大婚的日子本就容易伤害,再想到太子瀚待自己的态度,便是没有忍住,抱住她的腰抽泣起来。
女子大婚之日哭泣也是平常之事,本就有哭嫁一说。
湘君哭,今笙也跟着红了眼,蓄满了泪,是想到前世她们的结果,悲伤。
湘君的母亲、奶娘这时都进来了,一瞧两位小姐哭上了,湘君的母亲顾夫人也是眸子一红,走了过来说:“别哭了别哭了,眼泪留着出去时再哭,哭干了眼泪一会就哭不出来了。”
本是正伤心着,反被她这话弄得真哭不出来了。
湘君擦了眼泪,今笙又忙让婢女给她再补一下妆。
顾夫人看着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叹了口气,这一出嫁,就真的是别人家的人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再不能教养她。
“女儿啊,以后入了宫,不比我们府上,到时候凡事多和奶娘商量,遇着什么事都要沉着气,不要自乱了阵脚。”奶娘跟了她一辈子,处事稳重,若不然,也不会被留下来。
顾夫人又交代一番,湘君点头:“娘,我知道。”
这边又说了一会话,那边就来人了,喊着说:吉时到了,迎亲的轿子已来了,赶紧准备一下,上花轿了。
湘君准备妥当,红盖头也拉了下来。
外面已是锣鼓震天,府前都围满了人。
今日是太子妃出嫁,满城的人无论老少,都跑出来看了。
不久之后,顾湘君就出来了,由她父亲背着她出来,上了花轿。
宫里派来的八抬的大红花轿,倒也气派,还有红妆,一眼望去,光是嫁妆就排了很长的一段路程,虽说不足十里红妆,但绝对不是寻常人家能比得上的。
其实,皇上要求过,一切从简。
今笙跟着大伙一块望着,起轿,大红花轿又敲锣打鼓的走了,渐渐远去。
许多人一路跟着,瞧着,人的骨子里多半也都是喜欢凑热闹的,再则,这可是皇家操办的大婚。
今笙也慢慢的跟着,心里却惆怅。
湘君出嫁了,这是好事,但也说明了祸事渐渐逼近。
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湘君的出嫁,就好像当初没办法阻止她入宫选妃一样。
这都是命么!
但她不愿意再认这个命!
府上渐渐冷清下来,因为轿已走远多时。
“小姐,外面冷,回府吧。”袭人在一旁轻声喊她,她站在这里出神,发呆,她们也只当她是因为湘君小姐出嫁了,舍不得她。
今笙微微回过神来,看了看天。
已进入冬季,再过一个来月,就又过年了。
一年的时候,不过是弹指之间,就匆匆就过去了。
还记得去年,她刚醒来之时,以为自己还是在梦中。
恍惚之间,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国安候府还是那个国安候府,只是许多的人,也都已经不在了。
有些事情变了,有些事情没变,走了些人,又添了些人。
“回去吧。”她慢慢转了身,朝自家府前走去。
风有了凉意,毕竟已入了冬。
她漫步在国安候府的路上,想了许多,许多的往事。
“小姐,小姐。”奶娘这时匆匆的跑了过来喊她。
“奶娘。”看着奶娘还在身边活着,她又有些的欣慰。
“小姐,杜姨娘有喜了,大夫刚刚给她诊断过,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子了。”
“真的么,去看看她。”今笙是真心替她高兴,一个女人,总归是要有自己的孩子的,父亲就是再宠她,她若一生无子,到了晚年,恐怕也会寂寥一生。
总有一天,父亲会再移情别恋,宠了别的女人。
男人,不都是这样子的么。
有了孩子作依靠,到了晚年,也不至于太寂寥。
今笙匆匆来到杜姨娘面前,她正躺在床上。
看到今笙来了,她作势要起来,今笙忙说:“就这样躺着别动。”
“杜姨娘,恭喜你了。”
杜姨娘瞧她,见她满眼真诚。
她也知道,她是真诚的,并不会因为她怀了候爷的孩子而不悦。
“笙小姐,谢谢你。”杜姨娘也是真心的要感谢她。
她选择入了府,自然也是想日子过得好一些,想自己娘家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笙小姐对她大度,她心里也是明白的。
自打她入了府后,候爷的身边再无安排别的姨娘,只有她一个人侍候着。
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她心里也是真的很高兴的。
今笙笑着和她说:“我们家也好久没添喜事了,一会父亲知道了,也一准是很高兴的。”
杜姨娘还是有些羞怯的,和她说:“我也没想到这好事竟是临到我了,这些日子一直没什么胃口,还常犯昏,我都没想到竟是有孕的征兆。”她也是初次经历这事,身边没人和她讲,她啥也不知道。
今个刚从外面回来,看湘君小姐出嫁的,回来后不知是累了还是乍了,就给昏倒了,请来大夫一查看,才知道是有孕了。
正说着这话,顾才华就回来了。
外面的婢女已把这事禀报给他,他确实是挺高兴的。
因为不能怀上孩子一事,杜姨娘也是发愁的,他看在眼里,但他也没有办法,能不能怀上孩子,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已经很努力了,天天在她这里歇着,也是想让她怀个孩子可以傍身的。
现在知道她终于有喜了,顾才华进来后就笑着和她说:“老天爷总算看见你的苦情了,给了你个孩子,你可以放心了吧。”
杜姨娘杜灵抿唇笑笑,今笙也就说:“杜姨娘,你先歇着吧,最近天冷了,好好暧着,我先回去了。”
“爹,我回去了。”
今笙打过招呼,告辞了,也是由着他们说话了。
杜姨娘怀上了,想必和父亲也是有许多的话要说的。
今笙一离开,顾才华便坐在了杜姨娘的身边,听她有些担忧的说:“爷,我现在怀了身子,便不能侍候您了,您怎么办呀?”
顾才华过来人了,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女人怀了身子,前几个月都是不能碰的。
他笑着说:“什么怎么办呀,爷还不能忍这几个月了么。”
杜姨娘面带了娇羞,便依了过来,顾才华往她身边坐近一些,方便她往自己怀里钻。
“爷,您要是想那个事了怎么办呀?”
自打她来了,候爷府里惟一的姨娘四小姐母亲那边都是极少去了的,整日和她在一块。
“没事,爷能忍。”毕竟他也不是二十岁的人了,都是四十岁的男人了,欲望没有年轻的时候高了。
“爷,您要是实在忍不了,就去谢姨娘那边歇下吧。”她善解人意的提了这事。
她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提过,顾才华专宠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也提议让顾才华去那边歇息,免得谢姨娘心里嫉妒给她背后使绊子。
顾才华每个月也去上一回二回,但终究还是不太喜欢去的。
顾才华便笑着应了她:“听你的安排,行了吧。”
“嗯。”她窝在他怀里,在他胸口画圈圈,挑逗着他。
宁可他去谢姨娘那里,也不愿意再给他找个通房什么的,万一又让他瞧得上眼呢。
那时,顾今笙也回去了。
她趴在自己的床上,没让人来打扰。
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不知不觉,天也黑了。
不知道湘君,怎么样了。
奴婢都没敢来打扰,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大家还记得,有一次顾云溪被与羡殿下赐婚后,她也曾这样子,趴在床上一动不动,饭也不吃。
今天,她还是这样子,回来后就在床上趴着了,水也不喝一口,饭也不吃一嘴子。
袭人悄悄过来问过,又悄悄退下。
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在想什么。
宫中……
顾湘君独自静坐在新房里,她的婢女侍候在外面。
一天了,她坐在这儿一天了。
太子瀚过来给她挑了个盖头后,就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难不成他在外面喝多了?
就算喝多了,也该由人送回来才是啊?
她正想着这事,外面就传来了声音。
“殿下,殿下回来了。”她的婢女在外面说话。
太子瀚确实是喝多了,被人送了回来。
一进屋,他就语气不善的把人都赶走了:“出去,都出去。”
婢女们忙退了出去,关上房门,侍候在外面。
屋里的动静,也是仔细的听着的。
湘君坐在床上,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太子瀚,一身的大红衣袍,莫名的觉得他今天分外的好看了些,也许是喝多了的原因,他的脸颊透着红晕,便不似平日里那么严厉了。
“殿下。”她起了身,走过来想扶他一下,他走路的样子不太稳重,她猜着定是喝多了。
“别碰我。”她要扶他,他还伸手把她推开了,自己往床上一坐,倒了下去。
湘君看了一眼,来到他身边轻声问:“殿下,您要休息吗?我帮您把衣裳脱了吧?”
太子瀚没搭理她,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却是微动着。
平日里看他,整个人离她远得遥不可及。
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风,令人只能仰视,不敢直视。
现在看他,他立体的五官异常俊美,也柔和了不少。
他不说话,湘君便动手解他的腰带。
忽然,她的手被摁住了。
“你这个女人,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了。”他还没动,她居然敢主动解他的衣裳。
湘君看着他,他是真喝多了,说话都大了舌头,往日在她面前威风的气势立刻减半。
“殿下,穿着衣裳睡觉不舒服,我帮您换下。”
什么羞耻心……他现在是她的夫君,她是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他给自己夫君宽衣怎么就羞耻了。
她动手把他衣裳的腰带给解了,衣裳敞开,太子瀚睁了眼,看向她,嘴角忽然就噙了笑,邪而俊美:“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把本殿给睡了。”
顾湘君到底是个女孩子,被一个男人这样说,脸上有几分的挂不住,但也是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她沉着气回他:“殿下,您喝多了,我给宽衣。”
“本殿要喝水。”
顾湘君望他一眼,还知道要喝水,还不算糊涂。
扭身,她去倒了水。
“殿下,您起来一下,把水喝了。”她倒是想扶他,但看他这么大的身子,她确实自己是扶不动他的。
太子瀚也就慢慢坐了起来,接了她的水,喝了。
顾湘君待他喝过水,扭身,又把杯放在了桌上。
等她再次回过身来,就见羡殿下已自个躺好了,他睡在了床的边上,拉了被子,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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