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骑着战马,看着站在下面的松平信纲,问道:“你真的是德川家光派出来的使者吗?德川家光真的想要投降吗?还是说这只是你们的缓兵之计?”
洪承畴冷冷的看着松平信纲,语气冷厉。
松平信纲不敢直视洪承畴,他将脑袋低下,战战兢兢的说道:“我确实是德川家光大将军派遣出来的使者,而且的德川家光大将军确实打算投降。如今的我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只剩下投降了。”
“这倒是稀奇啊,我听说你们这些人最喜欢的就是刨腹自杀。按理说,现在的你们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应该刨腹自杀才是,怎么会投降呢?”洪承畴一脸玩味的看着宋平信纲,戏谑的道。
洪承畴好歹也当了一段时间的倭国总督,对于这些事情还是了解一二。
宋平信纲被洪承畴这番话说的脸色通红。
虽然武士刨腹自杀是武士的最高荣誉,但最高的荣耀并不代表武士就喜欢刨腹自杀。
德川家光不想刨腹自杀,德川家光的手下们也不愿意刨腹自杀。
松平信纲将手中的降表高高的举过头顶,“大人这是我们幕府大将军的降表,还请大人过目!”
洪承畴从战马上跳了下来,站在宋平信纲的面前,将宋平信纲手中的降表拿了过来。
洪承畴将降表打开,眯着眼睛看着。
德川家光的字倒是不错,刚劲有力,但是字里行间却满是谄媚以及低三下四。
如果不是洪承畴知道这是德川家光写的降表,洪承畴还以为这是某个马屁精写来专门用来拍马屁的。
洪承畴看完德川家光的降表,将其合上,交给了身后的亲卫。
“你们幕府大将军的字写得倒是不错!”洪承畴背着双手,看着跪在地上的松平信纲。
松平信纲道:“不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来人啊,将他带下去!”洪承畴指着跪在地上的松平信纲,大喊一声。
话音落下,几个亲卫从洪承畴的身后走了出来,将跪在地上的松平信纲带了起来,往后面走去。
松平信纲不知道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但也没有反抗,只是顺从着走了下去。
松平信纲被带下去之后,洪承畴将手让人将麾下的各级军官将领带了召集了起来,商议受降之事。
当天下午,洪承畴手下的将领带着麾下的士兵朝着德川家光所在的地方而去。
第二天下午,德川家光以及天皇一脉的所有人被洪承畴俘虏。
自此,倭国全境被洪承畴拿了下来。
流窜到虾夷岛上的德川家以及天皇一脉几乎被洪承畴全部俘虏。
至于被德川家光祸害的虾夷人,洪承畴没有去管。
返程的路上,德川家光以及天皇一脉被洪承畴安排在了自己的宝船上。
这两人是倭国最重要的人,所以洪承畴便亲自看押。
因为德川家光是投降的,所以洪承畴对待德川家光还算可以,并没有像对付其他俘虏那样对付德川家光。
在关押德川家光的船舱中,洪承畴坐在德川家光的对面。
此时的德川家光静静的坐在洪承畴的对面,他对于现在的局势已经彻底的认命了。
“倭国的情况我不敢说全部了解,但是也了解一二。你虽然只是幕府大将军,但是你却是倭国真正掌权的人,就算是你们的天皇,也要听你的号令。”洪承畴平静的说道。
其实洪承畴很早之前就想见识见识这个德川家光了,这个德川家光竟然能将他们的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对于从来没见识过这种事情的洪承畴来说,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件事情在内地的历史上虽然常见,但是多数情况之下,皇帝还是掌握实权的。
像德川家光这种纯粹将天皇当成傀儡的情况,确实不太常见。
再还有,倭国的天皇从诞生开始就好像很少掌权,一个没有权利的天皇竟然能一直延续到现在,洪承畴也很好奇这一切到是怎么做到的。
“这位大人,您不用这样侮辱我,我败了就是败了,您不必用这种方式来侮辱我。”德川家光倔强的将脑袋转了过去,不再去看洪承畴。
德川家光也会说汉语,而且还说的不错。
在德川家光看来,洪承畴这就是在侮辱他。
“说一句实话,我对这些事情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你不妨说一说。”洪承畴还没有死心,接着问道。
“这位大人,我们倭国不像你们,地大物博,从最北面道最南面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们倭国的面积太小,横穿整个倭国要不了多长时间。
我知道,我们倭国的很多事情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就是一个笑话。但是你不可否认,这正是倭国的真实情况,您来倭国这么长时间了,也知道倭国是个什么情况。
这里山多地少,适宜耕种的田地很少,粮食产量也很少,粮食的不足,就会导致人口数量不足。
人口不足,所以倭国就没有办法发动大规模的战事。我知道您瞧不上我们倭国,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们的战国时代,整个时代战死的人,恐怕还没有你们一场战事死的人多。
但是我们人少啊,我们耗不起,我们的士兵每战死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更别说是训练有素的武士。
天皇一脉绵延至今已经上千了,至于为什么没有改朝换代的,以我来看,是因为没有必要。
……”德川家光详细的说着和倭国有关的事情。
洪承畴听着德川家光的介绍,脸上满是认真。
洪承畴是倭国的总督,这些事情还是要仔细了解的,对于以后治理倭国还是比较重要的。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洪承畴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洪承畴刚刚走到船舱大门的时候,德川家光急忙叫住了洪承畴,“大人,等一下!”
洪承畴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看向德川家光,“什么事?”
“我想知道您打算怎么处置我以及我们的天皇?”德川家光一脸忐忑的问道。
“不知道,这些事情不是我说了算,这些事情是陛下说了算。我会将你们送到宣镇去,任由陛下发落。”洪承畴说罢,转过身子,往前走去。
……
洪承畴回到江户之后,便让人带着德川家光以及天皇等人往登州送去。
送走了他们之后,洪承畴便开始往虾夷岛那边派遣文官以及驻军。
这个时代的虾夷岛还相当于蛮荒状态,所以派遣过去的文官数量并不多。至于驻军,数量也不算多。
七八艘船只静静的航行在去往登州的海面上。
这七八艘船只正是洪承畴派出去用来押送德川家光以及倭国天皇等人的船只。
德川家光坐在第一艘船只的船舱中,因为不是宝船,所以船舱的空间不大,有些拥挤。
船只上的士兵几乎每个时辰都会来船舱巡视一番,害怕德川家光逃走。
德川家光坐在船舱当中的床铺上,看着船舱旁边的窗户。
德川家光居住的这个船舱靠着边,所以有一个小窗,只有人头大小。
窗户被德川家光打开,坐在船舱中能清晰的听到船舱外面的海风声以及海浪声。
现在的德川家光完全没有欣赏这些声音想法,现在的德川家光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到底是什么,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德川家光来到窗户旁边,看着窗户外面的海面。
“呼哧呼哧!”
德川家光大口的呼吸着,现在的他,内心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
距离倭国越远,德川家光的心情就越慌乱。
在隔壁的船舱中,是明正天皇。
因为年龄还比较小,所以和她住在一起的是之前照顾她的那个老妇人。
明正天皇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她并没有像德川家光那样慌张。
她静静的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不知道写着什么内容的书看着。
这艘船只处于船队的最前方,也是士兵数量最多的船只。
船只上除过国旗之外,还挂着全红的红旗。
船只上的红旗就相当于陆地上面的八百里加急,不管是什么船只,只要遇到,就必须让路。
几天之后,船队到达了登州外面的港口上。
洪承畴在之前的时候就曾经将这个消息传到了宣镇,所以登州这里的官员也知道这个消息。
当船队刚刚到达登州的时候,登州的官员便派遣出了士兵来到了港口上。
德川家光以及天皇毕竟是倭国的最高控制者,所以为了安全起见,登州的官员便派遣了大量的士兵,前去押送德川家光。
德川家光和明正天皇被这些士兵以及船只上的士兵弄到一辆烧柴汽车的车厢中,随后在一队队士兵的包围下,从码头往登州衙门而去。
剩下的那些人,也基本上被弄到了烧柴汽车的车厢中。
码头上的人看着如此大的阵仗,好奇心爆棚。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的士兵?”一个商人看着离去的车队,一脸疑惑。
“嘿,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我一个亲戚在衙门中当值。我告诉你啊,如今倭国已经被咱们给拿下了。倭国的什么征夷大将军以及倭国的皇帝都被咱们给俘虏了。
这些士兵,就是押送从倭国送过来的俘虏的。只是士兵的数量有点多,将这些俘虏给挡住了,没看清俘虏长什么样子。”站在商人旁边的另一个商人笑呵呵的说道。
之前那个商人转过身来,不可思议的问道:“果真?”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报纸上就会刊登此事!”这个商人信誓旦旦的说着。
商人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周围的人将商人围了起来,打听着消息。
商人一脸自豪的向这些人卖弄着自己的消息灵通。
德川家光坐在烧柴汽车的车厢中,这辆烧柴汽车的车厢上面焊着顶棚,所以德川家光看不到外面。
在德川家光的对面,是他的外甥女明正天皇。
在他们两个的周围,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没多长时间,德川家光他们便被带到了登州衙门当中。
洪承畴派出的士兵在登州衙门中完成交接之事之后,便返回船队,朝倭国而去。
至于押着德川家光的车队则朝着宣镇的方向而去。
现在的山东境内,官道基本上被水泥硬化了,所以烧柴汽车行走在上面,非常的安稳。
德川家光坐在烧柴汽车的车厢中,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德川家光不知道自己乘坐的烧柴汽车是什么,他一脸的好奇,非常想要询问。
可是围在他身边的士兵都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脸色,德川家光便没有去问。
明正天皇倒也能忍住这些事情,虽然她也好奇。
车队在到达山西南边的火车站后,德川家光等人换乘火车,往宣镇而去。
德川家光坐在火车车厢中,拘束的不敢动弹。
从坐上火车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再动弹。
德川家光没有坐过火车,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之前看到火车的时候,差点没将德川家光吓趴下。
在德川家光的眼中,火车就是一辆不知道有多长的钢铁巨龙。
他还以为火车是天上的神明,如果不是旁边的士兵拽着他,恐怕他早就跪了下去,冲着火车磕头了。
德川家光看向窗户外面,窗户外面的景物飞快的往后飞去,德川家光的脸上满是惊骇。
“太快了,太快了,速度太快了!”德川家光脸色煞白,大喊大叫。
坐在他旁边的士兵似乎已经习惯他这个样子,并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德川家光。
德川家光大口的喘着气,他的心脏似乎快要跳出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这都快要飞起来了!”德川家光双手死死地扶着面前的桌子。
这个车厢中的人几乎都是德川家以及天皇一脉的人,这些人数量众多,他们的反应大都和德川家光差不多,车厢中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的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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