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煜凝视着锦林的眼睛,又补充道“我送你回家。”
“今晚不回去。”锦林摇头拒绝,“我跟他们一起。”
“锦林和我今天可是准备流浪街头的。”周沛嘉勾住她的肩膀说。
谢煜盯着周沛嘉放在锦林街头的手,沉默良久,才问“你们没处去”
“她开玩笑的,一会儿就去找家酒店住。”锦林笑了笑。
谢煜表情似乎纠结了许久,低声说了一句话,被酒吧的音乐声盖了过去,锦林没听清,问道“什么”
谢煜重复了一遍,这次他的声音大了些“要不要去我那里我是说,你们一起。”
四周的人都听了清楚,那个姓魏的酒吧老板惊讶地挖了挖耳朵“我没听错吧去你那儿你小子真是,之前那么多人打听你的住处,我还以为你口风紧得很。”
说完又偏过脸,掩着嘴,假装说悄悄话的样子,其实音量足以让附近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对锦林一行人道“你不知道自从谢煜来这边,就有个大美人隔三差五来吧里,打听他住的地方,每次都跟他点这边最贵的酒,这小子从来没说漏嘴一次,照样不理人。我还以为他都快遁入空门了,没想到这家伙是个别扭精,邀请个人还这么”
“魏承锐”谢煜黑着脸打断了他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西装男摆了摆手,“我闭嘴。”
谢煜又是一脸询问的表情,看着锦林,似乎在等她一起走。
然而还未等锦林回答,周沛嘉便敲了敲桌子“走呀,难得谢煜让我们去了,这么好的机会,大家一起去吧。”
魏承锐一拍大腿“我来带啤酒和牌,咱们去谢煜家好好玩”
旁边已经喝了酒的乐队成员一个劲点头起哄,谢煜脸色不太好看,却破天荒的没有拒绝,于是一群人十分自觉地跟着他离开了酒吧。
锦林看着他从建筑后方的车库里推出了一辆蓝色的自行车,夜风吹得她脑子清醒了些许,她想起了上一个轮回中,周沛嘉提到的谢煜骑自行车上下学。
他的住所离酒吧很近,虽然隐没在蚁居族中,却是一间一百多平米的公寓,里面虽然干净整洁,却空荡荡的,只放着一些家具,打开灯后因为空间太过空旷反而给人一种沉闷窒息的感觉。
“这公寓还是我选的,你搬进来后一次都没请我做客,真是过分啊。”魏承锐把装啤酒和游戏的袋子放到地上,叉着腰站在客厅中间指责起谢煜来。
他仿佛没听到般,自顾自走到沙发旁边,脱下了黑色衬衫,底下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
谢煜常年锻炼,皮肤是蜜色的,肌肉线条十分漂亮,透过紧身背心呈现出隆起的姿态,即使仅肉眼所见仿佛也能体会到那坚硬又充满弹性的触感。
客厅里的几人,无论男女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着他,直到谢煜又套上了宽松的居家t恤,月姐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叹息。
“现在的少年哟,要是我年轻五岁,可不会这么放过的。”她喝多了,说话都变得口无遮拦。
而周沛嘉从一进门就扑到了电机柜前面,翻着抽屉看游戏盒“你也玩星际战争,还有命运之门”
她反客为主,招呼锦林跟她一起打游戏,锦林跟她打了一局v的星际战争,舰队损失了三分之二,急得一旁观战的阿邦都涨红着脸指挥起锦林的操作来,锦林干脆把游戏手柄递给了他。
阿邦撸起袖子道“等我给你报仇”
而周沛嘉只是抛给他们轻蔑又挑衅的两眼。
锦林便拿了一瓶啤酒,坐在侧边的沙发上,围观他们一边对战一边互喷。
另一边舒望、魏承锐和月姐几人开始下起了飞行棋,
谢煜从厨房洗好水果出来,便看到众人已经自发兴高采烈地玩了起来,他默默地将果盘放到锦林手边,并在旁边坐了下来。
“听说顾洋今晚举办了派对”谢煜状似无意间问道。
这一句他上次就已经问过,虽然是通过手机。锦林知道他没有被邀请,便故意说“挺无聊的派对,我受不了才跑了出来。”
她拿出了手机,想看一下有没有新信息,刚摁亮屏幕,便看到一连串的未接来电,除了顾洋的,还有一个陌生号码,因为之前嫌吵便将手机静音,后面的来电她完全没有听到。
顾洋不仅打了电话,还发短信过来,让她赶紧回去。
锦林回了一句和朋友住酒店,然后又扣上手机,不准备再作回应。
谢煜一直盯着她的手机屏幕,等到她将手机收起来,才慢吞吞道“我周三加了你o。”
锦林愣住了,想起上周因为太多乱七八糟的人加好友,她嫌提示信息太多,便按下了一键拒绝所有。
“那几天信息太多,忘了看。”锦林说,有些不自在地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大口,“你要不再加一下”
她只是客气一下,谢煜倒真打开了o,给她发来了请求,一边说“我之前本来想问你作业的。”
锦林立即从置顶消息中看到了他发来的请求,刚点击通过,便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是九川本地,她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却十分混乱,背景音里有模糊不清的聊天声,然而打电话的人却一声不吭。
锦林又“喂”了一声“听到我说话吗”
谢煜问“谁打来的”
“没人说话。”锦林刚说完,那边就挂断了,她一脸莫名其妙地瞪着这通半分钟不到的通话记录,“可能是打错了。”
“喂,你们两个闲在那里干什么啊快来多人对战”周沛嘉不满地拍了拍旁边的沙发,他们刚结束了这一局,阿邦被杀得全军覆没,正沮丧地缩在沙发角落里。
锦林和谢煜也加入了战局,女生和男生各组一队,因为周沛嘉操作水平和他们仿佛不是一个次元,锦林被她带得即使摸鱼也能轻松取胜。
周沛嘉看着电视屏幕上己方的“星际元首”称号,十分得意,而阿邦则捶着沙发高呼“老天不公”。
到了快十一点,啤酒差不多已经喝完,舒望十点便回家了,其他几人都还在精神奕奕地玩乐聊天,锦林则因为生物钟十分困乏,她歪在沙发上打了几个呵欠。
谢煜说“你可以去睡客房。”
他一个人住,次卧根本就没有整理,锦林抱着膝盖,困倦地摇了摇头“不麻烦了,我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谢煜说着走进客房,开始忙活着铺床整理,锦林跟在他身后,十分过意不去道“你真的不用你家沙发挺大的,我睡一会儿完全没问题。”
“你要么在这里,要么去我房间睡。”谢煜说,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锦林踌躇地站在门口,看他熟练地整理好了床铺,即使他们同是一个化学小组,这样的照顾也有些不同寻常,然而他的解释却打消了她的疑虑“待会儿你和周沛嘉就睡这屋,其他人如果留宿的话睡外面。”
他又给她拿来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锦林道了声谢,他只是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锦林很快就洗漱完,其他人不知还要玩到几点,她掩上房间门,脱掉外衣,钻进被窝里便睡了过去。
凌晨一点,周沛嘉还在打游戏,乐队的人已经离开,而魏承锐裹着毯子睡在沙发上,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谢煜凝视着客房虚掩的门,不知已经看了多久。缝隙中透着一片漆黑,那头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仿佛里面并没有任何人存在。
他轻轻走向那个房间,仿佛生怕惊扰到了什么,打开门后,卧室中间的床占据了他整个视角,心脏跳动得已经不受控制。
谢煜蹑手蹑脚走到床沿,拾起半滑落到地上的被子,盖到锦林身上,掖好了被角。
她的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露在外面的部分也被长发糊住了,谢煜屏住呼吸,他伸出了手,轻轻拂过她脸上的发丝,将遮住脸部的长发拨到后面。
指尖无意间滑过她的光滑柔软的脸颊,他的手犹似再也动弹不了,整个人陷入了魔怔中。
锦林并没有醒,她呼吸均匀,因为喝了酒,比平时睡得更沉。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毫无防备的姿态,一时间那被压抑许久的感觉像是受到了召唤般疯狂扭动挣扎着要破壳而出,理智让他把手拿开,但他的手却不受控制似的抚摸着她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截雪白的脖颈。
身体里的怪物叫嚣得越发厉害,谢煜感觉到了焦躁和口渴,怎么都缓解不了。
他半跪在床前,僵硬了许久,终于俯下了身,干燥的嘴唇蜻蜓点水般擦过了锦林的侧脸。
触及的那一刻,他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猛地收回手,站起身,快速又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客厅里,周沛嘉还在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丝毫未曾注意到隔壁发生的失控。
谢煜走过她面前,扔下一句“晚上睡觉锁好门”,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锦林醒了过来,窗外阳光正好,她看到旁边床单有了些许褶皱,但是并没有人睡在上面,她揉了揉眼睛,原本昏沉的脑袋渐渐清醒,猛然间想起自己昨晚睡在了谢煜家里。
她看了看手机,显示已经是早上九点,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那么久,连忙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谢煜正坐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煮着粥,客厅里的餐桌上放着牛奶和烤好的面包。
锦林隐约记得她睡觉前客厅里还是一片狼藉,现在却干净整洁,就像是从未有人来此做客过一样,而且过分安静了些。
锦林揉了揉太阳穴,“其他人呢”她的声音略显沙哑,喉咙微有疼痛。
“魏承锐和周沛嘉清早走的,其他人都没留在这里过夜。”谢煜语调平常,他把煮好的粥倒进碗里,端上桌,摆好餐具,“吃早饭。”
锦林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是她单独和谢煜待在他的家里,明明她昨天只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如今却莫名演变成了并不相熟两人的独处尴尬时光,她压抑想直接跑路的心情,并在心底暗骂周沛嘉这货把她一人扔在这里。
“谢谢。”尽管内心疯狂咆哮,锦林还是竭力装作万事正常的模样,低头喝粥,然而她忘了这粥刚出锅,一下子被烫着了,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谢煜倒了一杯凉水,塞到她手里,并拿来了一条毛巾,不停地给她擦拭着洒在脖子和衣领上的粥。
锦林喝下了水,缓过劲来发现谢煜的脸紧贴着她,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着。
谢煜抬起脸,直视着她,并未因为他们靠得过近而远离,这样的距离似乎他只要再进一步,就能触碰到她的脸。
“烫得厉害吗”
“不严重,不严重。”锦林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谢煜“嗯”了一声,转身去冲洗毛巾,锦林盯着他淡定的背影,忍不住感慨不愧是人形冰块,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处变不惊,杜绝一切误会。
这么一想,先前的他的举动也就是平常的帮忙,不带丝毫暧昧。
锦林喝完粥,顺手收拾了一下餐桌,然后向谢煜告别“昨天和今早麻烦你了。”
“不麻烦,”谢煜摇了摇头,见她已经背好了包,一副着急要走的模样,他放下了手上的活,“我送你。”
锦林想着他只是客气一下送自己去车站,没想到刚一上路,谢煜却拦了一辆出租车,精确地报出了她家的地址,又示意她坐上去。
锦林不想这么麻烦人,但谢煜却说早上也这么送走了周沛嘉,并补充说这是作为招待客人的礼仪,她便不好意思拒绝。谢煜跟着坐上了车,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到了下车后锦林才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安静。
她清了清嗓子“昨晚真的谢谢你,改天我,嗯,和周沛嘉请你吃饭。”
她以为谢煜只会高冷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而他却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就像是冰雪消融的春日,带着不可思议的暖意。
“我等着。”谢煜笑着说。
锦林望着出租车离开的车屁股,第一次见到谢煜笑容的震撼感依旧残留在脑海里,她穿过院子打开别墅大门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跟周沛嘉分享这一奇观。
此时刚过了十点,客厅里一片狼藉,几个人还躺在地上没有醒过来,屋里弥漫着一股喧闹过后的萎靡颓废的气息,混着酒精和食物的味道。
锦林没看到顾洋,她走上楼梯,回到房间里,放下包,准备打电话给家政公司让他们来清理现场。
她刚拿起手机,便听到身后传来房门关上时“砰”的一声,锦林回过头,发现竟然是陆肖铭站在了她卧室里,是他关上了门,堵住去路。
“你干什么”锦林皱着眉道,“怎么还没走”
陆肖铭仿佛一晚上没睡,眼睛发红,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你去哪了,昨晚和谁在一起”
“跟你有关系吗”锦林一脸莫名其妙,“这是我的房间,麻烦你出去。”
然而陆肖铭只是一直紧盯着她,那阵势仿佛要将她的脑袋盯出一个洞来“你跟哪个男人待在一起”
锦林当然不会回答,她起身便要往外走,想着要喊顾洋过来把这尊瘟神从自己的房里请出去,陆肖铭却在此刻突然动了起来,他飞快冲上前,直接将她扑倒在她身后的床上,死死地压住她的身体,一低头便用力堵住了她的唇。
这个亲吻仿佛在急切地宣泄着怒气和恐慌,他的舌头企图撬开她紧闭的双唇,在混乱又不得章法的侵袭中,他的牙齿磕破了她的嘴唇。
锦林疯狂挣扎着,但是陆肖铭却摁住她的的手腕,并用自己的体重和全部力气死死制住她的反抗。
陆肖铭似乎压制地有些累了,他微微抬起头,喘着气,目光依旧黏在她的脸上。
锦林感觉嘴已经麻木,她的声音沙哑不堪,饱含着怒火“陆肖铭你他妈疯了吗”
“我就是疯了。”陆肖铭低下了头,再次朝她吻过去,锦林侧过脸躲开,那拒绝的姿态让他表情一沉,他伸手想强制扳过她的脸。
压制松开了些许,锦林身体稍稍能活动,她立即抬起腿,屈膝对着他的腹部狠狠一顶,在他痛极的时候把人用力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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