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那家伙还不至于敢骗我,可一想到他助纣为虐,便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用枪托狠狠在那家伙头上来了一下子,看着他脑袋一晃软倒在地上,我起身将枪往怀中一揣便欲离开,却被红牛错身挡下,忍不住动气了,这家伙简直是没事找事。
“臭小子,你手真黑呀,他们死了没有?”
红牛上过战场,肯定还杀过人,眼力不至于那么拙劣,看不出那两个家伙只是昏过去而已。他这样做,无非是用自己的方式想弄清楚今天的事情所为何来罢了,可我那有时间解释?
“你很想知道吗?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们?”
“我……日,我红牛不是被吓大的,有种你冲这开枪,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来呀,不敢开枪就是孬种。”
红牛的倔脾气上来了,我还真拿他没办法,就算我真掏家伙把他做了,旁边对我虎视眈眈的老特也不会放过我,只得忍着气道:“红牛,你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很感激你的关心,可是我要赶时间,我保证,会向你解释清楚的,ok?”
“他妈的,我红牛就是喜欢性子倔的人,去吧,这儿我们会搞定的。”
也不知红牛怎么想的,难不成就想听我那两句话?可看着那高我半头的壮汉裂嘴一笑,被他推出人堆,而其他老特在旁嘿嘿哑笑,我知道,我很可能得到他们的认可了,也许,在骨子里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血性。
心急如焚,听那家伙的语气,似乎已经下达了让枪手行动的命令,要是那样的话,林蕾蕾便危在旦夕。顾不得多说什么,在红牛身上擂了拳便向车子跑去,上车之际,将枪复又扔进储物箱里,开车便走。
珍珠巷与海河路的交汇处,那是城市主干路与老城区相连接的一个路口,车流众多,时常发生了擦撞事故,上下班高峰期间情况更是严重,在那里发生一起车祸是很平常的事情,可若肇事司机逃逸,这铁定又会是一个悬案,就像老蔡的案子一样。
车子开得飞快,逢车超车,遇灯闯灯,为的就是能早一点赶到路口,那怕是慢一步,也将是懊悔终生的结局。是以,我无然无视路上过往的车辆,就算因为闯红灯车后警灯狂闪,也未能让我慢下来。
可是,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一件事,我竟忘了问那两个混蛋林蕾蕾乘坐的是什么车子了,就是这个致命的疏忽,让我面对一辆辆被远远甩到后面的车影时,心里却有回天乏力之感。首发
难道,我真的就没法改变即将发生的事情吗?
难道,这就是每个身具异能者的悲哀之处吗?
难道,上天在赐予我神奇的妙用却要我一次次体味失败的滋味……
满腔喜悦,化为乌有,剩下的便只有令人忏悔的陈痛,若知是这样一个结局,何必为难那个女人,处处与她作对,还伤透了她的心,给她爱,那怕是瞬间的温暖,此生我也将无憾了。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车子停在路边,怔怔的望着后视镜里逐渐接近中的警车,有心如死灰之感。因为前面那个路口便是珍珠巷了,可既未见到林蕾蕾乘坐的车子,也没见货车的影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正常的让人心寒。
“吱……”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中,我的坐驾被七八辆警车团团转住,而后便见有交警不乏怒气冲冲的跳下车来到车边,敲得车窗山响。苦笑着,我推开车门,在交警的怒目而视下从车中出来。
“又是你?”
愕然,难道我是警方正在通缉的要犯?
出神之际,打量面前众多神情不爽的交警,恍惚中觉得说话的那中年警察有些面熟,随即想起那晚与老爹
发神经飙车,被警察‘逮’到的事来,不禁自叹倒霉,想不到冤家路窄,在这又碰上了。
“实在对不起,给你们交警部门添麻烦了,说吧,你们想怎么着吧。”
“得,什么也甭说了,掏驾照让你们单位去交警队领人吧。”
头痛,就算这车子挂的牌真是外交部的,可我认识谁呀,弄不好还要再戴上个侵占国家公共财产罪,那我可就是罪上加罪了。有心想自报家门,可一想到两次三番的踩交警的盘子,指不定人家还想抓个典型。
日,正犯着愁时,却见大道上来往的车子竟不约而同的慢下来,虽不至于绕道而走,却也是避之不及,让人见了甚是扫性。可就在我被面前交警催得有些不耐烦,想打电话给李正峰让那混蛋救驾时,一辆路过的出租车突然慢了下来。
“林蕾蕾?停车,停车……”
想不到林蕾蕾的车子这会功夫才到,可就在我看清车上正睁大了眼睛向车外看的女人正是林蕾蕾时,情不自禁的扭头向路口看去,一辆蓝色的中型货车车头不知何时停在巷口。随即,脑子嗡的一声响,暗道不妙。
可恨,那辆出租车车速虽有意慢下来,可全无停下来的迹象,倒是我想冲出交警的包围圈引来了警察的不满,纷纷上前阻拦。眼见出租车便要驶向路口,我有些急了,顾不得袭警的罪名有多大了,更顾不是去电他们,而是死命一挣,竟把身前那四五个交警齐晃了个踉跄。
机不可失,就算是袭完了警,再抢警车出逃,那是杀头的死罪,我今天也要来一遭了。是以,想也不想便窜了出去,抢到一辆未息火的警车旁边拉门便钻了进去,狠踩油门之际,车子便喷着烟冲了出去。
油门踩爆了,喇叭按憋了,可前面那辆出租车却像没事人般依旧慢着性子在路上行驶着,而巷口那辆已然露头的货车却正缓缓驶出,眼看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便要得逞,我真有些急了,舍了出租车改变方向径直的向货车冲过去。
错身而过,再次与林蕾蕾向外张望的眼神碰在一起,时光纵短,一秒而已,却让我看到林蕾蕾眼中闪过骇然之色。显然,她已认出了我,可这却没法改变我的决定,纵然我能让出租车停下来,可是货车呢?
我敢打赌,货车司机至死也不会相信会有人横生节枝,更不会相信我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终结他的阴谋。不过,在我驾驶着警车即将撞过去时,我看到车上那家伙正手忙脚乱的倒车。
“想跑,没门!”
临时起意,再次改变行进路线,一打方向盘冲上路边石阶,在高高弹起又复跌落的势子中,警车车头便冲着货车的驾驶室撞过去,而我则在撞击的瞬间,松开了一直紧紧握着的方向盘,松了油门,狠蹬前面的驾驶板,没头没脑的向后车座爬过去。
“轰……”
一声剧响,而后便感觉天好像要塌下来一般,空间猛的收缩,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中变得麻木不仁,在持续嗡鸣声中,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剌痛,当即便知自己被飞溅的玻璃划伤了。
颠簸,震荡,撞击,阵痛……让我的神经在死神面前颤栗,而后却是失重般的软作一团,感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直至有人开始拉变形的车门,震碎了上面早已布满裂痕的玻璃,我的七魂六魄才算回来。
“刘少杰?天啊,你受伤了,你怎么这么么傻……”
感觉着有人探身车内,死命的拉扯,好一会耳边的幻听,眼前的幻觉才消失,看清了车外花容失色的女人正是林蕾蕾。不过,也不知她的手上是沾了我身上的血,还是她的手被车门上划破了,手上一片暗红,看
不甚清。
“林蕾蕾?你……你没事?唉,那就好,啊,见鬼,我的脚被卡住了,操,傻女人,你一个劲的拉什么,快打电话叫救护车,不是救我,是那个家伙,他是撞死蔡大头的凶手,我日,卡的这么紧,完了,想跑也不跑不了……”
缓过了劲,本还想趁乱溜掉,谁知车头竟硬生生的将货车驾驶室撞了个大洞,镶在了上面,警车车头也自报废,严重变形,车顶凹下一块,刚好压扁了前面的座椅,将我的一条腿卡在里面,急刻间怎么也拔不出。
“蔡大头?你是说那个人本来是想撞我的……”林蕾蕾神色一变,茫然的看了眼变形的货车,摇头道:“不,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要对付我呢……”
“见鬼,就算你不信,也不能见死不救吧,警察,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头痛,想不到林蕾蕾的神经这么脆弱,经不起现实这点点残酷的打击,竟怔在当场。且看她神色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心知这急刻间是指望不上她了,只好冲她身后匆促间赶到的警察喊叫。
“天啊,我的车子……”
“日,喂,是120吗,海河路与珍珠巷交汇处发生严重车祸,快点派救护车过来,有多严重,日,老子的一条腿被卡在车上了,你说有多严重,马上派车过来,我是谁,他妈的,老子是市委办公室的,快点派车,不然让你去做牢。”
快被逼疯了,腿被卡住,可没什么感觉。
问题是,越是没什么感觉,才越是让人提心吊胆。就算没遇到这种事,听也听得多了,人体在受到重创时,很可能令神经元变得迟钝,从而感觉不到痛楚,可一旦神经恢复功能,那结局有可能让人无法接受。
是以,我才会冲120一顿怒吼,直到听到电话里传来那女人的哭声,这才挂了电话。正自生着闷气时,听得车外有人抽泣,扭头看过去时,却见正被陆续赶到的警察劝离的林蕾蕾双肩耸动,望着她出神的双目中泪水不断逝下,顿时,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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