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擦肩而过(2)
恰巧,她也在回眸——那一汪汇聚深情的秋水啊。
四目相接时,她急急忙忙转过脸去,呵,不能让他察觉自己在凝视他啊,这是多么不矜持的一件事啊,可是,他又是那般与另一个人相像啊。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漂泊,她始终没有弄清楚,自己究竟是在逃避那份情殇,还是在由于不自信和自卑而隐蔽自己。她曾经将少女那份萌动的爱统统给了他,可他却残忍地拒绝,还让她在全天下的人面前丢尽了脸面,谁都知道是他拒绝了她。她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不愿意面对任何人,于是,她选择离家出走,浪迹江湖。可,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多么地像他啊,然,他绝对不是那个人。
白衣女子怀着一路伤感茫然地走在西湖畔,漫无目的地走过白堤,对一片湖光毫无察觉,她感受到自己的无心游览,便随意地在路边寻了块地方坐下,整理自己的思绪。一抬首,竟发现斜前方是个拆字问卜的摊子。这么久了,自己竟然还不能忘记他。白衣女子既恨自己的不争气,又哀伤自己难以排遣的情殇。也许人处于未知的苦痛之中时,便会情不自禁地渴望知晓未来,希冀通过这种知晓来把握自己的命运。白衣女子站起身来,向拆字问卜的摊子走去,她渴望能够从中获得一粒定心丸。
“姑娘,看相还是拆字解梦啊?”拆字先生问。
白衣女子犹犹豫豫地,无言而立。
拆字先生看出白衣女子的犹豫,仔细看了看白衣女子那副若有所思的脸,道:“姑娘相貌非凡、人中龙凤,必定是富贵神仙一流的人品,只是心思郁结,必有不如意之事。此事或可解或可避,倘若姑娘愿听在下一番言语,就请姑娘伸出右手,让在下替姑娘看看手相,再作一番详论。”说毕,拆字先生推了推其桌上的红色绒垫,示意白衣女子坐下。
白衣女子缓缓坐下,疑疑惑惑地伸出右手,手掌朝上,将手置于红色绒垫之上。
“姑娘生命线极长,必定长寿。但,”拆字先生犹犹豫豫道,“姑娘生命线断裂,恐怕要经过一番生死磨难。姑娘的感情线颇多裂纹,前半生感情不顺,幸好最终能觅得佳偶。恐怕姑娘心中不如意之事亦与感情相关。不如姑娘说出生日时辰,我给姑娘算一算八字,预知何时可以消灾解难。不准不收钱。”
白衣女子心中惊讶,但没有犹疑地报出自己的八字:“甲巳年甲巳月甲巳日巳时。”
“甲巳年,甲巳月,甲巳日,巳时……极为贵重的命格……”拆字先生正沉吟着,突然想起一事,讶异道,“今年是丁申年,甲巳年出生的人应该是四岁或者六十四岁啊?姑娘,你寻我开玩笑不是?”
白衣女子蓦地忆起自己的年龄,她不是凡人,今年不是四岁,亦不是六十四岁,而是一千多岁了,是修炼千年的蛇仙。她似乎感觉到拆字先生已经窥破她的秘密,急忙丢下一锭银子,转身而去。
前半生感情不顺?白衣女子犹自想着拆字先生的话,莫非是指那人对自己的不接纳,还是日后还会遭遇什么?可那生死之劫又是什么呢?
就在白衣女子离开拆字问卜摊位后不久,龙挥书亦来到了拆字问卜摊前,向拆字先生道:“我想寻人,是否可以通过拆字寻的?”
拆字先生抬起头来,看见龙挥书,不由地一惊,道:“公子,你相貌非凡,可否容在下看看相、算算八字?”
龙挥书有些不耐烦,道:“我只问你可否通过拆字寻人,你怎么恁地罗嗦?”
拆字先生心想,今日是交了什么运道,竟然遇见两个如此相貌不寻常的人,可惜,那位姑娘若不是寻他开心,便定是记错了生日时辰,而这位公子,更是对自己的建议不屑一顾,难不成他自知自己命运高贵、前程无量?不过,拆字先生并不敢怠慢,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砚,对龙挥书道:“公子请。”
龙挥书想了想,不知该写何字,于是提笔写了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书”。
拆字先生见了,道:“公子若是寻人,请不必担心,书,有书信之意,公子所寻之人必定会鸿雁传书、给公子带来书信。”
龙挥书紧紧追问:“何时?”
拆字先生指着龙挥书所写的“書”自道:“‘書’中含‘一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闻言,龙挥书放下一锭银子,半信半疑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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