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仰着头,盯着那将面孔隐藏在头蓬下的老人,再一次问道:“你真是徐牧的师父?”
“呵呵,如假包换。”
“那你有什么证据?”
“徐牧炼化后天本命飞剑所用的炼化口诀,就是我教的。那颗镇妖石,也是我给他的。”
说罢,老者伸出双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随后一把飞剑破空而出,盘旋在老者身边。
“姜山主,你是剑修,自然可以看出,这把飞剑,到底是法宝,还是本命飞剑吧?”
“这把是后天本命飞剑!”姜渔旋即一愣,惊愕道:“你认识我?”
“当然,我不但认识姜山主,还认知计先生。”
姜渔脸色蓦然一变,沉声道:“你经历过仙妖之战?”
老者不置可否,一笑置之。
见此,姜渔心中已有了答案,当下质问道:“如今天下仅存的剑修,我也知道不少,而且听你的声音,应该是位老者,那我就更应该认识了。你到底是何人?你为何会出现在世俗当中,还收了徐牧为徒?”
老者背着手,悠悠道:“我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在姜山主面前显露真身,还望海涵,不过多年以后,姜山主会知晓一切的。”
不等姜渔和计州说话,那老者又抢先说道:“我原本今晚就要离开此地,不过算得姜山主会到访,便多待了一会儿。如今一切说开,还请姜山主不要难为我那徒弟,日后在下必有报答。时辰不早,在下告辞!”
说话间,一柄长剑从老者脑后飘荡而出,老者一跃而上,落在剑身上,随即化作一道虹光,飘然远去。
姜渔仰头跺脚,冲着天上怒声喊道:“说开个屁!你根本什么都没说!”
计州站在他身后,轻声道:“山主,咱们回吧。”
姜渔奶声奶气的哼了一声,召出青铜门,扛着剑走了进去。
计州将她送回道玄山,又返回了这里,瞅了眼徐牧的房门,欣然一笑,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姜渔回了道玄山,这事越想越气。
你一个剑修,言里言外与我相识,却不敢露面,你欠我钱啊?
于是她就跑去扶摇山和陆离抱怨去了。
陆离听完前因后果,神色诧异,心说,没想到徐牧还真有个师父,而且还是个剑修。
可这就奇怪了,这剑修为何会收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子当徒弟了,徐牧他也见过,并不是什么天生剑体,也无半点异于他人之处,这剑修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呢?
姜渔也纳闷,剑修收徒可是万里挑一,若是她收徒的话,根本看不上徐牧这样的资质。
这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都在想,莫非这徐牧是那人流落在凡间的私生子?
那这天赋也差了点吧?
莫非他娘是个普通的凡人?
陆离用手玩弄着发梢,忽然问道:“计先生可还在徐牧家中?”
姜渔有些心不在焉,“嗯。”
“冥鱼的事情如何了?”
“没半点进展。”姜渔歪头问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陆离皱眉道:“不可能,那气息不会错的。”
姜渔沉思不语,耳边只听一旁传来了低沉的嗓音,“最后一条冥鱼死时,我就在旁边。”
“严老,一筐冥钱,银子给你放地上了。”
徐牧拎着竹筐,就要往外走,看到严东迁专心致志糊着纸人,又突然停了下来,在原地站在半天,好奇问道:“严老,我有个事想问你。”
“有屁放。”
徐牧白了眼他,将竹筐放在地上,坐在了严东迁旁边的小木凳上,“严老,当初你是如何找到曲姑娘藏身处的?”
“小把戏而已。”
严东迁一边用刀子削着竹篾,一边说道:“她通过纸人碎片上,我残留的灵气,找到我,同样,纸人上也沾染了她的灵气,我也可以找到她。”
徐牧‘哦’了一声,“严老,那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救曲姑娘?”
严东迁停下手中动作,反问道:“我都知道陆磐想杀她了,我还见死不救?”
徐牧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大仁大义!”
“少废话!”
严东迁骂了一句,低头看向脚下的纸人,淡淡道:“我只是想为自己曾经的所犯的恶行,多赎些罪罢了。”
徐牧听了,肃然起敬,正色道:“严老,我这有句话,送给你。贞女失节,不如老妓从良。”
严东迁琢磨了下这句话,忽然屈指敲在徐牧头上,怒骂道:“臭小子,你他娘把我比作妓女?”
徐牧捂着头,愤懑道:“这叫话糙理不糙!”
严东迁没好气道:“拿着冥钱,赶紧滚蛋!”
徐牧站起身,拎着竹筐撒腿就跑。
严东迁又将那话念叨了一边,嗤笑一声,骂了句,“臭小子!”
天高云淡,秋色宜人。
两名书生结伴而游,一路走走停停,欣赏美景,目的地是京城。
两人路过了金黄色的稻田,走在林间小路,秋风拂面,树叶沙沙作响,空中下起金色‘雨水’。
两人吟诗作对,咏秋、咏树、咏这金黄落叶......
不知不觉间,日头一点点落下,夕阳余晖洒落人间。
两名书生当机立断,改道前往临川城。
两人离开林间小路,徒步而行,途中遇到一个砍柴的汉子,顺便确认了下临川城的方位,砍柴汉子为二人指明方向,不过却不建议二人继续前行,因为再走不了多远,会经过一片乱葬岗,实在吓人。
其中一名书生心生胆怯,跟同伴提议要不要在附近村庄落脚,等明日一早再出发。
另一人天生胆子大,摇摇头,拍了拍胸口,说自己心中有浩然之气,邪祟也要退避三舍。
胆小的书生哭丧着脸,只能硬着头皮和同伴继续前行。
那砍柴汉子瞅着两人的背影,叹了口气,高声嘱咐二人多加小心。
天色渐暗,两人终于来到了汉子所说的乱葬岗。
这里杂草丛生,隐约有幽绿色的鬼火闪动。
这里少有土坟,大都是曝尸荒野,好一点的有席子裹着,但终归就成了野狼野狗的腹中食物,在这附近出没的野狗,眼珠子都是红的。
怎么呢?
吃人肉吃的。
胆小的书生脚下发软,拽着同伴的衣袖,怯生生的向前行进。
离着两人不远处,是一座为数不多的土坟。
走在最前面,胆子大的书生还往那瞅了眼。
就在这时,就听砰的一声!
坟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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