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文泰闻言,不由得面色一僵,怒视来人。
“休要胡言乱语,佛像好端端的如何会出事?速速道来!”
前来报信之人,此刻也是脸色苍白,身体抖如筛糠,舌头打结,半天说不清楚话:“禀大,大王,如,如来佛祖像,它,它,它,它融化了……”
“什么?”麴文泰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把揪住来人的衣领:“你在胡说什么?那琉璃佛像又不是冰块做的,如何会融化?”
“大,大王,奴,奴不敢撒谎,大王亲自去寺庙中,一看便知,奴,奴绝无半句谎言。”
麴文泰也顾不得再与来人废话,怒气冲天的一脚将来人踹了个跟头后,便匆忙向着宫门外跑去。
待麴文泰在一众宫中侍卫的簇拥下,匆匆忙忙骑着马匹赶到寺庙时,此处却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片人群,都跪在地下朝着寺庙叩首不已。
昨日天降大雨,这些高昌国的信男信女自然也与麴文泰一般,将功劳归结与佛祖保佑。故而今日一早,不少人便赶来寺庙,想要在琉璃佛祖像前上香还原。
却没成想,寺庙大雄宝殿前那座黄金佛台上,原本晶莹剔透的佛像,却如同被水淋过的冰块一般,融化了……
这一诡异情景,吓得无数信徒尖叫出声,人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二字。
在麴文泰赶来之前,高昌国的文武百官,不少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了寺庙。就连还驻留在高昌城内的大唐使团,此刻也闻讯赶了过来。
麴文泰跳下马背,被一众面如土灰的官员、僧人迎入了寺内。
当这位高昌国主,亲眼见到黄金佛台之上,那尊勉强还能看出是佛像的残骸后,他的眼前顿时一黑,身体猛地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佛像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麴文泰被身旁侍卫搀扶住身体后,猛然爆发,朝四周众人狂吼道。
四下里一片安静,无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鬼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琉璃佛像,怎么会像冰块一般融化了?
若是这琉璃佛像裂开或者破碎掉了,众人还能理解,但琉璃无端端融化,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至于寺庙的僧人,此刻更是跪了一地,头都不敢抬一下。
琉璃佛像,何等珍贵,居然就在他们寺庙之中无缘无故损毁了,这般责任,谁能承担的起?
麴文泰见无人说话,更是大怒:“去将住持给孤找来,孤要问问他,这佛像究竟怎么回事!”
得到命令后,立即有僧人跑去寻找住持。
但不多时,却见那名僧人跌跌撞撞的奔了回来:“大,大王,住持,住持他,他悬梁自尽了!”
“什么?”麴文泰一听这话,更是血压腾腾的往上冲,太阳穴突突直跳。
显然,因为琉璃如来佛像无故融化,寺庙的住持自觉罪孽深重,无颜面对众人,故而干脆选择了自尽身亡。
寺庙主持的死,让现场的气氛愈发的压抑。
众人正无言以对时,却听有人忽然冷笑出声:“哼,好一个畏罪自杀!大王,这便是你们高昌国,对我大唐皇帝陛下赠与国礼的态度?圣人命我等不远万里,将琉璃佛像运来高昌国,便是为了让你等这般肆意损毁的?”
麴文泰眼皮猛地的一跳,抬眼看去,说话的正是大唐出使高昌国的正使。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比起佛像损毁,更要命的是这佛像,乃是大唐赠与高昌国的国礼。
如今佛像无故损毁,此事可就严重了。
往轻了说,那是高昌国保管不当;往重了便是有损大唐天威,折了大唐皇帝陛下的脸面……
“唐公,误会误会了,小王如何敢损毁佛像。这佛像,它,它……”麴文泰的话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佛像究竟出了什么事,他至今也是一头雾水。
麴文泰口中的唐公,便是唐俭的嫡长子唐松龄。
唐俭因为说降突厥,配合大将军李靖进军,生擒颉利可汗,被李二晋为民部尚书。
不过他的嫡长子唐松龄,倒是继承了唐俭当“外交官”的传承,如今在礼部任侍郎一职。此次出使高昌,他便是使团的正使。
唐松龄冷哼一声:“误会?那某倒是要请教一下大王,琉璃如来佛像,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这,这……许是天热……”麴文泰的话说不下去了,他又哪里知道佛像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别说天气再热,琉璃佛像也不至于融化,即便是因为天热造成的,可前段时间,琉璃佛像天天在太阳下暴晒,也没见融化啊。
何况昨日还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就更没有因为天热而融化的可能了。
想到下雨,麴文泰忍不住又抬眼看了眼那尊已然惨不忍睹的佛像,心中忍不住蹦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难不成是被雨水给浇融掉的?
旋即,麴文泰自己便在心中否定了这个猜测。
佛像乃是琉璃所制,这点是绝对不会错的。包括他在内,高昌国的文武百官都亲眼见过这尊佛像,甚至还仔细端详过。
高昌国作为连接东西方的交通枢纽,那些从西方运来的玻璃器皿,一点也不罕见。
甚至李二的太极宫中,若要说到玻璃器皿,恐怕也没有麴文泰的王宫里面多。
对于玻璃,也就是琉璃,麴文泰与一众高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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