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共马车之上,还堆放着一摞油墨印制的纸张,却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白莫苾真奇怪时,却见马车又缓缓停了下来,有搭乘马车的客人上车。
上车的乘客是位年轻男子,读书人打扮。见到马车的白莫苾这位胡商,倒也很客气的朝他拱了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驭夫,今日球报已经出了?太好了,我买一份,连车费一共三,我都投入钱箱了。”读书人丢出铜钱,抓起了一份球报,坐到座位上,也顾不得马车颠簸,便津津有味的起来。
白莫苾实在难耐心头好奇,略微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这位郎君,敢问你这购买的,是何章?”
读书人笑道:“这是球报,哦,就是关于击毬比赛的报道与分析。”
“击毬比赛?”白莫苾有些疑惑,击毬他自然知道,这马球也是西域各国最喜欢的运动。但击毬比赛,还专门出个什么“球报”分析报道,就让他十分难以理解了。
读书人见他一脸困惑,便开口解释道:“便是大唐皇家击毬联赛,乃是户县伯所创。共有二十二支禁军击毬队参与,每旬休沐日便会捉对厮杀,甚是精彩。而这球报,便是报道这些比赛的。”
又是户县伯?
这已经是今日白莫苾,第二次听闻这位伯爵的名字。他在心暗暗记下了这位伯爵名头,看来这位户县伯爵,也是如今长安城,了不得的勋贵。
白莫苾谢过读书人后,也投出了一钱,向驭夫购买了一张球报。
他作为龟兹国的王族,自然认识汉字,这也是大唐周边藩属国的贵族们,必修的课程。许多没有本国字的藩属国,甚至直接将原字作为了自己国家的字,这并不稀奇。
白莫苾津津有味的翻看那张球报,这上面刊登的内容,都让他十分感兴趣。
“劳驾,请问这上面的大昭击毬场,是在何处?”白莫苾看看球报上关于击毬比赛的信息,又好奇向读书人询问道。
“哈哈,说起这大昭击毬场,可就了不得了。这可是户县伯靡费了两万两黄金修建的击毬场,能够同时容纳十万百姓看球,蔚为壮观,堪称奇迹。郎君有闲,一定要去亲自看看。这大昭击毬场,便是原来的大安坊与昭行坊所在。”
说起大昭击毬场,读书人便是一脸的骄傲。
白莫苾闻言,心的愕然、震惊,溢于言表。
又是那位户县伯?
两万两黄金建一座击毬场?啧啧,即便是白莫苾这般商贾富商,听闻这个数目,也是咂舌不已。这位伯爵究竟是何等人物,这般不可思议。
而能容纳十万人看球的击毬场,更是超出了白莫苾能够想象的范围。他们龟兹国,全国的人口加一起,也没有十万之数,那将是何等壮观的建筑?
白莫苾又在心记下了这击毬联赛与大昭击毬场,打算下一个比赛日,一定要去亲眼看看那击毬比赛,会是怎样的盛况。
他与读书人说着话,马车上已经不断有乘客上车,很快车厢之不仅坐满了人,还有不少乘客站到了车厢间。
许多乘客上车后,识字的便会与那读书人一样,欣喜的买下一份球报,看得津津有味。不识字的,便苦苦哀求,请人为自己等人,讲解一下今日球报的内容。
白莫苾看着车厢内的众人,对球赛议论纷纷,很是热闹。
“诸位,那位李天寿又登出章了,诸位看了吗?”
“自然看了,下一比赛日,老夫说不得,就要按李天寿的分析去买博彩票了。”
“哎,可惜啊,上一轮比赛,我没信那李天寿。谁能想到,莱国公府的小公爷,居然只猜对了两场比赛结果,某可是输多了。”
“可不是吗?这谁能想得到?这李天寿也不知是何人,居然五其四,甚是了得!啧啧,上一轮比赛,老夫就见到有人,拿了五两黄金,按那李天寿的分析去买博彩票。老夫当时还劝他来的,如今看来,那人才是聪明人。五两黄金变成了八两,真是慕煞旁人啊。哎,老夫当日为何不也跟着那人下注呢?”
车厢之一阵叹气之声。
上一轮比赛,大多数人,都是看了杜荷的预测去买的博彩票,却不料输得相当惨烈。
为此,杜荷那群纨绔,简直差点被长安城百姓扎草人诅咒了。
谁也没有料到,之前被人嘲笑,名不见经传的“李天寿”,在球报上写的分析预测章,居然那么准确。五场比赛,猜对了四场,这是何等厉害?
有输了球的百姓,甚至不怀恶意的猜测,这怕不是户县伯与那李天寿一起勾结作弊吧?
不过这种猜测自然是没有市场的,毕竟球报之上,可是明明白白刊登了李天寿的预测结果,若是当初听了李天寿的话,去购买了博彩票,那便是赢钱啊。
谁作弊还会敲锣打鼓的告诉旁人?
故而这只能是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李天寿”,对于击毬的分析水平极高,眼光独到。
一时间,长安城都有了几分洛阳纸贵的味道,新一期的球报很快被抢购一空,人人都在谈论那李天寿与球报,议论着他下一场的比赛预测,商议应当如何去购买博彩票。
李天寿是何人?
长安城无人知晓,甚至连朝堂百官都在猜测、打听。也有人猜测,这李天寿,怕不是户县伯李忘忧的化名吧?
知道李天寿是何人的,都闭嘴不言,即便是纨绔们,也不敢去大肆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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