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见到李忘忧后,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去。
“子忧,你这混账小子,把那么多私钱,就丢在朕的宫里不管了?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李忘忧刚刚坐下,李二便轻声询问道。
自从李忘忧将那三百万斤的私钱运进太极宫,这些时日他都没有过问,让李二好不郁闷。
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他了,如何能不问个清楚?
“呃,小侄这些时日,都在为虞公准备贺礼,倒是把这事给忘了。此事回头小侄再和叔叔说吧,总之是好事便是了。”
“什么好事?你给朕说清楚!”李二哪里肯放过他。
“嘿嘿,就是把私钱变成官钱,叔叔可有兴趣?”李忘忧笑道。
李二不由眼睛一瞪,就打算继续追问。
但此时拜寿的良辰已到,大堂之上已经开始拜寿,李二只能暂时作罢,打算回头再找李忘忧问个清楚。
虞府大堂上,虞世南身穿新衣,披红带彩,朝南坐于寿堂之上,准备接受亲友、晚辈的祝贺和叩拜。
拜寿开始,鸣炮奏乐,长子虞昶点燃寿灯。
寿灯为红烛,寿星年龄每十载点一根,一共点燃七根红烛,这倒有点后世生日蜡烛的意思。
现场有司仪主持,虞世南的儿孙们,按照长幼顺序依次走过寿堂,开始拜寿。
虞世南育有一儿一女,女儿虞秀姚早已出嫁,不过今日也携子女赶回家,为自己父亲祝寿。
而虞世南的哥哥虞世基,十年前,隋末天下大乱时,被宇化及杀害。不过却留有四个儿子,都已成家立业。
虞世南作为余姚虞氏的家主,今日做寿,这些晚辈自然要来磕头拜寿,送上贺礼。
李忘忧还是第一次见唐人祝寿,在一旁倒是看得眉开眼笑,觉得十分有趣。
虞世南的亲眷晚辈拜完了寿,便轮到宾客们了。
李忘忧却赫然发现,这拜寿似乎成了世家与勋贵之间“炫富”的所在了。
每一位宾客给虞世南送上贺礼,都有司仪大声唱出礼单。
送礼要有礼单,收礼要有礼帐。
其实这送来的礼物,虞世南也不是全收下的。
按照习俗,多数情况是主人收下几样,再退回几样。礼单上标注了“敬领”,便是主人收下了。而写了“敬谢”字样,则是退回客人的。
这礼单在主人标注后,还要送还给原主人,作为自己收礼的凭证。
礼账,自然便是主人家用以记账,好在事后还礼之用。
倘若送礼之人,因为有事无法亲自出席,便会派人送礼,并附上自己的名帖,这就等于自己亲自来送礼了。
凡是虞世南点头收下的礼物,便会有虞府的仆役捧着那些珠光宝气的礼物,进入大堂之,展示给在场的来宾。
不少勋贵和世家,送出的贺礼,皆是奇珍异宝,价值连城,看得李忘忧咂舌不已。
他如今也觉得自己算是有钱人,可与这些勋贵世家送出的礼物比起来,貌似他还很穷啊。
李忘忧心暗自腹诽,难怪当初杨纂说自己师长有钱,光是现在这些贺礼,折算成铜钱,那便有数万贯之多了。
其实这到不是虞世南显摆,而是大唐风俗便是如此,老头也没办法。
虞世南甚至还有些头疼,因为华夏自古讲究的是“来而不往非礼焉”,这回礼,也是麻烦事啊。
“太原王氏,送三尺琅玕树一棵!”司仪念到这封礼单时,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几分,更是引得喧闹无比的大堂之人人侧目。
李二闻言,都忍不住有些呲牙花子,喃喃说道:“这太原王氏,还真下本啊,这等宝物也舍得送出来当贺礼?”
李忘忧没太明白,不由低声问道:“叔叔,这太原王氏,送给虞公的贺礼,很珍贵?”
李二白了他一眼:“你连琅玕树都不知道吗?此物也叫珠树,产自蓬莱之山,状似珊瑚。纹理如姜枝,击之有金石声。琅玕树但比之珊瑚更加珍贵,而且三尺高的琅玕树那更是名贵,可谓价值连城。”
李忘忧听李二这么一说,忽然想起古诗,似乎有关于琅玕的诗句。
比如“琅玕不是人间树,何处朝阳有凤凰。”,还有杜甫的诗句,“知君此计成长往,芝草琅玕日应长。”。
那与芝草并列的琅玕,便是这太原王氏送出的琅玕树吧?
那不是传说的仙树吗?难道还真有此物?
虞世南听到司仪唱出的礼单,听闻太原王氏送出的礼物,也忍不住站起来朝王仁佑拱手道:“王公,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老夫受之有愧!还是请王公收回去吧,这礼物,老夫心领了,敬谢。”
王仁佑也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虞公,你这是说得哪里话,这送出去的礼物,岂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这……”虞世南有些犹豫,太原王氏送的这琅玕树是在太过名贵。
三尺高的琅玕树,说不得能卖出万两黄金。
这礼物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今日众多宾客,送出的礼物,虽然值钱,但大多也不过价值百贯铜钱而已。
像程咬金等国公,送出了价值千贯的礼物,却已经很贵重了。
而太原王氏一出手便是价值万金的礼物,这如何不让虞世南纠结。
见虞世南犹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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