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狞笑着走向几人,双手掰着手指,将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喂,你们几个,现在可以跪下磕头了。”
“哇哈哈哈,直娘贼,终于让老子出口恶气了,快点跪下!”
王子乔现在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那冰块怎么就让铜鼎的檀香木燃烧起来了?
他开始后悔,今日为何要来这祆祠挑衅,这特么的不是自己把脸送上门,让纨绔们扇吗?
他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程处默,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对,你们想干嘛?真要欺我范阳卢氏无人吗?”
卢思阳等人也是后悔不迭,今天出门特喵的就忘了看黄历。
原本今日他们几人想来嘲讽一下,与他们不对付的程处默等人。谁能想到居然见了鬼,冰块也能让阳光产生火焰。
今日自己几人算是栽了,脸面怕是要丢尽。
“哇哈哈哈,你们几个直娘贼,这会和老子说什么过分?少来这套!你们要是承认自己胯下没卵-子那就算了,老子今天可以放过你们。”
程处默叉腰大笑道,他刚才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
不是因为气不过王子乔等人说话太阴损,加上对李忘忧有种莫名的信心,他才不会去赌这事。
他的话堵得王子乔、卢思阳几人面色惨白,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真要让他们跪下给程处默这群纨绔磕头,那是万万不能的,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王子乔干脆冷哼一声:“哼,莫名其妙,懒得与你们一般见识,我们走!”
说完便准备招呼部曲们开道,他们四人打算溜了。
宁愿赖掉赌债,背负个言而无信的骂名,也不能当这无数围观人群跪下磕头。
王子乔与程处默他们的赌约,早就被祆祠外的围观人群听见,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所有人都开始起哄。
要搁平日,王子乔、崔道谷、崔宏、卢思阳这些世家纨绔,是那绝对没人敢招惹的。
但现在无数人围观下,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醴泉坊内发出一阵阵的高呼:“跪下、跪下、跪下!磕头,磕头,磕头!……”
王子乔几人被这哄闹的声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疼,今日这人,实在是丢大了!
装聋作哑,只当没听见那些声音,在自家部曲的拼命护卫下,几人狼狈不堪的冲出了看热闹的人群。
离开醴泉坊后,王子乔一把拽住了卢思阳:“思阳兄,我咽不下这口气!今日之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崔道谷也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今日之辱,堪比韩信胯下之辱!老子非报这仇不可!”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老子与他们誓不两立!”
“可是程处默那些混蛋,轻易也不好往死里得罪,咱们的部曲对上他们,也不敢真的下手。”
王子乔这些人,和郑康伯一样,年纪轻轻,却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每次与程处默等纨绔发生冲突,重来不敢亲自动手打架,只敢让自己的部曲上。
但他们的部曲,对上程处默、房遗爱、柴令武这些大唐顶级勋贵家的纨绔,又哪里真敢动手?
要是打伤了这些小公爷,他们又几个脑袋能给程咬金砍的?
真惹火了程咬金、尉迟敬德这些开国武将,就是他们的主家,这些世家豪门也保不住他们。
所以发生过几次冲突,都是以程处默等人的胜利告终,这让王子乔等人郁闷不已。
今日以为是个机会,能好好嘲讽一般程处默他们,却没想到反而把自己的脸面给丢完了。
崔宏忽然阴恻恻的开口道:“程处默那群混蛋动不得,难道那个田舍郎也动不得?”
他指的就是当时祆祠内唯一身穿白衣的李忘忧。
王子乔三角眼寒光一闪:“对,弄不了程家、尉迟家那些混蛋,老子还收拾不了一个田舍奴了?我现在就让人去盯着那家伙,看看他到底是哪里人,回头找人好好收拾他!”
“没错,便是如此,老子非整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子乔兄,查出这田舍奴是何人,不将他弄得家破人亡,这事不算完!”
卢思阳等人也都阴笑起来,以势压人,才是他们这种人应该做的事情。像程处默那些喜欢动手的白痴,简直丢勋贵们的脸面。
“走,喝酒去,今日我请客。找几个小娘子好好去去火!”卢思阳招呼几位纨绔打马便走。
却说王子乔等人狼狈逃离祆祠后,一众纨绔皆是哈哈大笑。
程处默等纨绔,自然也不会硬逼着王子乔几人跪下磕头,那样一来,等于直接撕破了脸皮。
但对于这些横行长安城的纨绔们来说,其实事到如今,他们跪不跪,区别已经不大了。
总之今日太原王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这几家的脸面是被丢尽了。
在纨绔们嘲讽的眼神,王子乔几人以袖遮面,在自家部曲的拼命保护下,狼狈不堪的逃出了醴泉坊。
这让程处默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觉得痛快不已。
祆祠圣火采集仪式结束,祆祠外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但今日所见所闻,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都被长安城内百姓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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