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忧也不急于辩解,静静听着众人说完,等他们终于安静下来,才慢悠悠开口言道:“鸭子吃蝗虫与我有何干系?又不是我在吃蝗虫。蝗虫是蝗神所赐,这鸭子吃蝗虫难道就不能是鸭神所命吗?”
他这话,让众人都是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鸭神又是什么鬼?
“鸭子吃蝗虫可不是我下的命令,对吧?是它们自行捕食。既然蝗虫会被鸭子吃掉,那说明鸭神能力比蝗神强,你们又害怕什么?”
“什,什么鸭神?哪有这种神灵?”老村正喃喃说道。
“嘿嘿,老村正,你怎么知道没有鸭神?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万物皆有神,既然有蝗神,自然有鸭神。”
李忘忧这是在偷换概念了,既然你们说蝗虫是蝗神放出来的,那凭什么说鸭子上面没有鸭神?
不过他这话却让老村正与一干庄户哑口无言了,是啊,谁敢说没有鸭神?
“可是……”
“老村正,没有可是。既然鸭子是自己捕食蝗虫,那就是蝗神与鸭神他们神灵的事情了,我们一介凡人,还是不要干预了吧。”
李忘忧这话倒是让之前还情绪激动的众人无言以对了,开始思索起李忘忧的话来。
见众人都不言语,李忘忧又继续说道:“其实今年这蝗灾将起,诸位也应该都清楚。我家的鸭子既然能够捕食田里的蝗虫,那也能让村里的庄稼少受点损失不是?至于这蝗神嘛,让鸭神与他讲道理去吧。”
其实庄户汉子们哪里不清楚他所说的,这蝗灾如果成规模了,一家人全部都得喝西北风去。
他们只是因为根深蒂固的观念问题,出于愚昧和恐惧,不敢对蝗虫下手,只能焚香叩拜,乞求这些蝗虫能够口下留情。
李忘忧这番话,看似狡辩,其实却说道众人的心坎里去了。
老村正与几位领头的庄户们互相对视几眼,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李忘忧杜撰出来的那个“鸭神”。
“如果村里哪家实在不愿意,怕蝗神怪罪,可以与我说明。明日我便吩咐不要将鸭子赶去他家的田地,如此总可以了吧?”李忘忧又补上了一刀。
谁不愿意,谁借此指责他李家,李忘忧也不会非要死乞白赖去做这烂好人。
老村正和这几位庄户都不傻,如果真的不让李家的鸭子进自己的田地捕食蝗虫,届时其他人家的田地保住,自己家却颗粒无收,那就只能出去要饭了。
这事估计谁都不会开口吧?
众人在默认了李忘忧说的鸭神一事后,便不在言语,纷纷告辞离去。
此时,李家的宅院外还围聚着数百庄户,不少人都群情激奋,吵吵闹闹数落着李忘忧的不是。
牛家兄弟一脸尴尬守在门口,一方面他们也觉得李忘忧这事欠考虑了,另一方面却又不希望听到这些庄户的言语。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都是李家的人了。
李忘忧这个家主无论做出什么决定,这兄弟两人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等老村正与几位庄户出来后,庄户们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村正,如何,李家小郎怎么说?”
“这可是大事啊!李家的鸭子吞噬了蝗虫,蝗神要是怪罪下来如何了得?”
“村正,可不能由着李家胡来啊!”
“这事李家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我们去县衙告状去!”
“得罪蝗神,那是要遭报应的。”
见众人吵闹不休,老村正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等众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他才轻咳一声,将刚才李忘忧所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李家小郎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他没有对鸭子下什么吃蝗虫的命令,那么鸭子捕食蝗灾自然……咳,自然由那鸭神负责。哪家要是实在不愿意,请与李家说明,明日李家的鸭子不会赶去他家的田地便是了。”
老村正说到那“鸭神”,也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这什么“鸭神”说出口,实在有些尴尬,不过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反正如李家小郎所言,既然蝗神大家都相信,那多个鸭神什么也不是没有道理……
老村正的话一说完,村民们全都楞住了。
鸭神?蝗神?
这鸭子吃蝗虫难道还牵扯到神灵上了?
很快,有机灵的庄户们已经想通了其的关键所在,既然蝗虫他们不敢扑杀,那鸭子捕获蝗虫吃掉似乎,貌似,好像与他们庄户无关啊。
既然如此,那能够从蝗虫的嘴里保住地里的庄稼,这应该是好事吧?
“咳,既然是那什么鸭神与蝗神之间的事情,那我等就不便干预了,村正,就这样吧,我家的地随便李家的鸭子进出。”
想明白这些道理的人,不少默默站了出来,朝李家大门躬身长揖一礼,然后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去。
很快原本围聚在李家门前的庄户们便走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还有认死理的婆姨在大声嚷嚷:“哪里冒出什么鸭神,这根本就是李家小郎在胡说,不行,我家的田地不能让鸭子去……”
她话还没喊完,一旁的汉子便一巴掌抽在这婆姨的脸上。
“你个败家娘们!瞎嚷嚷什么?想让全-家-死-绝去要饭就高兴了?给我闭嘴,滚回家做饭去!”
打完自己婆姨,那汉子又朝老村正讪笑道:“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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