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群正在帮忙运粮食的庄户们听到了,也纷纷点头,表示老村正说的对。
“就是咧,帮你个小娃娃运点粮食还要酬劳,这话说出去,我们定周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没错,当初李公如此照顾我们,更不用说你家现在是有你这小郎和家妇孺,我们帮你做点事情还要什么酬劳,这事传出去,我们定周村会被骂死的。”
“哈哈,大家加把劲,帮李家小郎赶紧把粮食运回家去。”
定周村村民一番话,倒让李忘忧汗颜了。
自己确实没想到这些关汉子如此仗义,给他们酬劳倒显得自己小气了。罢了,不给就不给吧,反正这些粮食也是给村民们储备的。
一个月后蝗灾一起,这些可都是救命的粮食啊!
不过李忘忧却也知道关汉子,哪怕快饿死了也绝不会伸手乞讨。自己要是给他们送粮食,那就会伤了这些关汉子的自尊心。
遇到灾年,有富户或者主家放粮,这些关汉子都会脖子一梗说算是借的,来年收成好了一定归还。
如果敢说送的,他们必然丢下粮食宁愿饿死也不要。
而且说到做到,度过灾年一定会扛着粮食前去归还,甚至还会加上利息。
李忘忧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疼,到时候想要送粮给这些关汉子,少不得还得费一番口舌。
“既然如此,那不如明天我请全村人吃饭如何?这样大家不会拒绝了吧?权当我李家迁来定周村的乔迁酒席如何?”李忘忧想想,干脆请全村人吃顿好的,大家热闹一下。
以后他很多产业还得仰仗村民多多出力帮忙,请全村吃饭即当感谢,又能拉近大家的关系。
“哈哈,小郎,你在开玩笑吧?全村五百多人,你如何请的了啊?”
“不开玩笑,明天我请大家吃杀猪饭!”李忘忧想起在老家每年会做的杀猪饭,五百人一起吃饭不算什么。
“啥是杀猪饭咧?”老村正不解?
李忘忧笑笑也不解释:“老村正,能否麻烦你明天帮我买两头猪?”
“啧……真要请全村吃饭?两头猪?那可不少钱咧。”
“没事,应该的,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午我请全村吃杀猪饭,老村正,还麻烦你帮忙通知一下。”
老村正见李忘忧说得如此肯定,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说完请客吃饭的事情,李忘忧心情大好,站在河堤上左右四顾甘河景色,却注意到河滩旁的大片荒废土地。
这河滩旁至少有几百亩的土地上面只稀稀落落生长着些许植物,显得异常荒凉。
“老村正,这片荒地为什么没有开荒呢?”
老村正看了眼身后的土地,叹了口气:“都是盐碱地,啥也种不活,谁会来开荒?”
盐碱地?
李忘忧仔细端详这片土地,土壤颜色多呈白、黄等浅色,大片的土地上生长着几棵垂丝柳。
如果没有错的话,这块荒地应该是碱性土地。垂丝柳又叫怪柳,在酸性土壤是无法存活的,只有碱性土壤才能活。
李忘忧又蹲下抓起了一把土壤,手握住会有扎手的感觉。
他又从河取来河水,浇到荒地上。他仔细观察发现水渗入土壤的速度慢,而且水面冒出白泡,起白沫。
站起身来拍拍手,李忘忧可以肯定这片荒地就是碱性土地。他毕竟是在农村长大的,原来村里也有大片的碱性土地,后来在农科站的技术员的指导下通过洗地、改良土地的方法,将那些土地变废为宝了。
甚至那些当初的废弃土地在改良后,弱碱性的土地种出来的粮食还更受欢迎。
不过现在是大唐初年,显然没人会改良这些盐碱地。
李忘忧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而且还能名正言顺将粮食给送出了。
这几百亩土地如果他能改良出来,岂不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而且改良土地就需要雇佣劳动力,自己届时用粮食雇佣这些村民,不是一举两得。
“老村正,这些荒地是属于哪里的?”李忘忧准备先问问清楚,这些荒地是不是有主的。
“这些地应该是属于县里吧?”老村正也不确定:“不过都是些没用的荒地,不值钱。”
“那我要是把这些荒地给开垦出来了呢?”
老村正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李忘忧:“小郎,这些是盐碱地,种不了庄稼的,你开垦这些地做甚?”
“嘿嘿,老村正你先别管这地怎么用。我就问如果我开垦出来这地归属谁?”
老村正摇头:“自然是属于你,县里鼓励开荒。开荒出来的田地只需要去县里登记便可以了,开垦荒地免三年赋税呢。不过这盐碱地根本种不活庄稼,小郎莫闹了。”
李忘忧也不反驳,只是看着眼前这几百亩的荒地微笑。果然,知识就是生产力啊!
这片土地在李忘忧的眼里根本就是宝地嘛,紧靠甘河,无论是治理盐碱地时洗地用水,还是未来浇灌的水源都不缺乏,甚是方便。
不过拿下这片荒地,还是得与杨纂打声招呼把手续办好,好几百亩荒地,还是稳妥一些好。
别回头自己把土地给治理好了,结果跑出个“主人”来,那就太恶心人了。
李忘忧又想到杨纂之前答应的,拿了诗会头名奖励他一百贯的事情,便琢磨是不是该再去一趟户县县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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