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在看守坊门老卒那怪异的目光注视下,李忘忧施施然走向了大街对面的平康坊。
平康坊依然人流如织,李忘忧小心在人群穿梭,寻找合适的目标。
他看见一名年轻士子,看其身上带有玉佩,想来是贵族子弟,正是合适的出手对象。刚要走过去兜售自己的素描图,手臂就一把被人给抓住了。
“小郎要去哪里?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李忘忧愕然,扭头看去却是昨日傍晚,花十两黄金买他画的胖子。
“兄台,有事?还想买画?”李忘忧不明白这胖子找自己做什么,难道还想退货不成?
那胖子却不回答,扭头冲身后就喊:“父亲,我找到那小郎了。”
李忘忧见人群走过来一名面色和善的年人,面目间与胖子有几分相似。
这是什么情况?带家长来找自己麻烦?
李忘忧一头黑线,有种卖小黄书给小朋友,然后家长跑来问罪的荒谬感觉。
那年人满面笑容,走到近前朝李忘忧拱手施礼:“我姓仇名元良,不知小郎如何称呼?”
“仇公可有事?”李忘忧一脸警惕,没着急自报家门。
“小郎不用担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小郎去府里做客。”
“呃,这就不必了,我还有事情。”李忘忧连忙找借口推脱。
什么请自己做客多半就是借口,自己与这父子二人素昧平生,莫名其妙请他去做客恐怕是别有用心,宴无好宴啊。
“小郎,我父子二人真的没有恶意。我是长安城有名的粮商,小郎要是不放心可以找人询问一下。我仇家世代纯良,与人为善,在长安城有口皆碑。今日冒昧请小郎去府里做客,实在是有事相求,所以才厚颜邀请小郎。”
“烦请仇公说明,请我去究竟所谓何事?”
仇元良犹豫片刻,小声回答道:“请小郎帮我画张图。”
画图?李忘忧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用玩味的眼光看向仇元良,这货儿子都那么大了,居然还对春宫图有那么大兴趣?看着样子还想“定制”一张春宫图啊?
仇元良的话李忘忧到有几分相信了。
他想来这仇家既然是有名的粮商,应该也骗不到自己这个穷小子身上吧?
总不能是为了把自己诓骗去府里,然后软禁自己给他们画春宫图吧?
李忘忧正想点头答应,不过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去贵府可以,不过我还有两位兄长在旅舍之等我,不知是否方便让我兄长一同前往?”
“当然可以,不知小郎兄长在何处?一同前去接他们便是。”
李忘忧点点头,一行人回崇仁坊找到了牛家兄弟。他也是怕万一仇家有什么歹意,有两位兄长护卫至少安全有保障。
在旅舍他还偷偷向伙计打探了番仇家的事情,确如仇元良所说,这仇家是长安城有名的大粮商,口碑不错。
他这才放下心来,与牛家兄弟各自骑马出门,在暮鼓声走进了宣阳坊仇府。
仇元良安排府里的下人们给牛家兄弟安排食宿,又将李忘忧请入了堂屋之,吩咐仆役送来酒水。
坐下一番交谈,李忘忧才知道那胖子名叫仇昆,是仇家独子,另外还有几个姐姐,也都早已出嫁。
李忘忧听到仇昆的名字,诧异了一下便暗自发笑,这名字取的,霸气!
大唐书写从上往下,这仇昆岂不是可以读成仇日比?
再仔细一琢磨仇元良的名字,李忘忧更是偷笑。仇姓音同“求”,父子两人,一个“求原谅”,一个“求日x”……
心暗暗吐槽一下仇家取名字的能力,李忘忧差点没把口的酒水喷吐出去,憋得自己面色古怪又不能笑,实在辛苦。
酒过三巡,话匣子打开,李忘忧才终于弄明白仇家父子那么着急上火找自己所为何事。
这仇家世代商贾,仇元良这人为人敦厚纯良,唯独有两个小毛病。
一是好酒,二是喜好附庸风雅。
附庸风雅其实也不是坏事,大唐商贾地位虽然不低,可也比不过士子。为了装点门面,抬高身份,结交一些人雅士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为此,仇家甚至没有在城西安家,而是在城东宣阳坊购置了房产,目的就是为了离平康坊近一些。
平康坊虽是长安红灯区,但里面的“小姐姐”们可不是只出卖色相的那种低等妓-女。
她们静能吟诗作画、出口成章,动能舞蹈骑射、蹴鞠舞剑,最受贵族和人雅士喜爱。
所以大唐士子人甚至官僚,都喜好到平康坊喝酒聊天,欣赏歌舞,吟诗作对,与美女畅谈人生。
仇元良搬家来此,也是为了方便结交人雅士。
不过坏事就坏事在这好酒贪杯之上。
前些时日,仇元良在平康坊宴请一众人雅士。他虽为金主,却经常吃力不讨好,被那些穷儒生臭书生羞辱。
那日席间,众人谈及历代珍贵书画,有意无意间嘲笑了一番仇元良。说他虽然家财万贯,却是应该收藏一些古画典籍,将仇家的铜臭味冲淡一点。
仇元良多喝了几杯,听到这话心那个气。
好心花大把铜钱请你们喝酒,居然还挖苦我。心不忿之下,张口就吹了个牛皮。
“谁说我府没有古画?我府里收藏有一副《洛神图》,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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