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木采采从李长老那听说教主和她妹妹要成亲的时候,她先是诧异了片刻,不太确信的问道:“你说谁?娆娆和教主?”
李长老心想,装,你再装,你妹妹怎么偷偷接近教主的你心里能没数吗?
面上堆着笑,李长老看起来无比欣喜道:“是啊,还要恭喜左护法,要当教主的姐姐了。”
木采采根本没听出来李长老话里的揶揄,她立马掉头往外飞。
无视李长老在身后的呼喊,木采采现在需要去跟她妹妹本人求证。
木采采赶到华苑时,木娆娆正在量嫁衣的尺寸,看到木采采连忙让她进来坐,看她似乎有事要说的样子,她挥退身边的女教徒,待屋中只剩她们两人,才问道:“怎么了?”
木采采:“我从李长老那听说,你和教主要成婚了?”
木娆娆笑着道:“下午刚订下,挺突然的,就忘了去告诉你,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距离大婚只有六日的功夫,不抓紧时间的话根本来不及,尤其凤冠霞帔,从今天就得动手准备。
木采采的脑回路实在想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妹妹给教主做了一条鱼,就被教主看中了?
木采采张张嘴:“妹妹啊,你告诉姐姐,你给教主吃的是什么鱼?”
木娆娆:“……就是普通的河鱼。”
木采采执着的追问:“哪条河?”
木娆娆心虚的眨巴眨巴眼:“就后山那条河。”
木采采:“你明日有空,带姐姐去看看。”
木娆娆:“明日我和教主要去游船……接下来几日,要忙大婚的事,可能都抽不出来时间。”
木采采:“也不着急,等你忙完的,一定要带姐姐去看看。”
木采采裹了裹身上的长袍,接着说道:“这门亲事,你是自愿的?”
木采采平日里虽然疯疯癫癫,但对相依为命长大的妹妹,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还是非常在意的。
木娆娆笑了笑:“姐你放心,我是自愿的。”
木采采点头:“我估计你也是自愿的,毕竟你最喜欢俊俏的郎君。”
木娆娆:“……”
木采采:“姐姐虽然不知道你和教主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教主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
“凭你姐对教主的了解,他为人心狠手辣,性子比较偏激,还能记仇,我还记得有一次他吩咐我去……”
接下来,木采采进行了为时两刻钟的女子单口脱口秀,将岑空的陈年旧事一件件扒出来,一点不给教主留面子,带有强烈的个人情绪色彩。
木娆娆:“……”
也就是她,换个新娘都得当晚落跑。
数落完教主的不是,木采采话锋一转:“但是吧,姐姐在教主身边干了这么多年,发现他还是很讲旧情的。你就看李长老,她那些小心思,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你姐我不傻,我这叫,大只若愚。”
木娆娆:“……姐,智,大智若愚。”
木采采摆手:“是那个意思就行,就李长老做的那些事,换老教主早就收拾她了,还是咱们教主讲人情,看她为教里办了不少事,每次才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懂不?你姐我都看在眼里。”
“你呢,虽然没有姐姐聪明,但眼色还是会看的,还有一技之长,平日里多给教主做点好吃的,吃人嘴短,他就不好意思说你了。反正,万一你真跟教主有了什么冲突。”
木娆娆听的又想笑又感动。
就听木采采道:“有什么冲突,姐也帮不了你。”
木娆娆:“……”
木采采指着眼睛:“但姐姐能看出来,教主还是很在意你。你……”
木娆娆:“行了,姐,别说了。”
再说一会她就忍不住想捂她嘴了。
木采采干瘦的脸颊上,一双眼睛常年无神,看人的时候愣愣的,显得有点呆,原因是常年吃不饱,脑动力不足,总是有气无力。
乌黑的瞳仁凝望着木娆娆圆圆的脸蛋,木采采温柔的笑了,就像被洗刷了冤屈的鬼魂,脸部轮廓都柔和起来。
“娆娆啊,你过的开心,姐姐就放心了。”
她想说的太多,脑子里乱糟糟的,表达出来就有点语无伦次。终归到底,她想说的就只有一句,妹妹啊,你一定好好的。
这句话就像拨动了琴弦的手指,木娆娆的眼眶忽然就热了:“姐,你放心……”
还没等她抒发一下丰富的情感,木采采又说道:“你说,你成了亲,我也就成了教主的姐姐,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副教主的位子,我有没有可能登上去坐一坐。”
木娆娆:“……”她就知道,木采采这女人没那么细腻的情感。
“姐,你别说了,咱们还能当好姐妹。”
木采采:“你别这么决绝,不当副教主也行,你帮我问问,教主他怎么饿了一个月还能胖一圈的,哎,娆娆,你别不理姐啊。”
木娆娆推开房门:“进来吧,继续量衣服尺寸。”
木采采这女人,真是个官迷!
一天天的过去,六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李长老一天天数着时辰,恨不得不吃不睡的埋头猛干下,大婚的准备终于在最后一天的深夜大功告成。
她要知道有一天,会因为结十多次亲而遭受这种惨无人寰的职场压榨,她年轻的时候一定会控制一下她旺盛的荷尔蒙。
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从场地布置、凤冠霞帔的制作、到婚宴菜品的设定,就连迎亲路线上会不会有杂草,她都设想周到了。
由于木家两姐妹从小在混轮教长大,因此成亲的路线就是,木娆娆从木采采的院子中,被八抬大轿接出来,绕着混轮教走一圈,再送回岑空所住的华苑。
来参加婚宴的,当然没有名门正派,清一水的各路邪教,简直就是古代涉黑团伙大结集,抬眼望去,各种各样、奇形怪状,就是不像个好人。
混轮教教主大婚,多新鲜一事儿啊,混轮教成立几百年都没有过的事情,整个武林都轰动了。
所有人都在谈论,能把岑空迷住的女子,究竟是何等仙人之姿。
木娆娆从成亲前一天的晚上就无比的兴奋,她以为她得彻夜未眠。
按照习俗,直到第二天轿子来接,她都不能见岑空。
可人就是这样,越见不到,就越是想见,木娆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夜深。
待浓浓的睡意来袭,眼皮一沉,她就睡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所以,当大半夜睡不着,光明正大不守规矩,来看他的岑教主推开门走进屋时,迎接他的就是新娘子匀称的小呼噜。
岑教主以为自己听错了,摒神聆听,没错,这熟悉的呼吸韵律,他在后山的小屋里可听了不止一次。
岑教主:“……”
走近床边,掀开床帘,木娆娆双腿夹着抱枕,脸蛋睡得红扑扑的,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大婚前的激动紧张。
大婚前激动紧张而睡不着觉的岑教主在床边站了一会,他忽然觉得,那个抱枕有点碍眼。
伸出手去拽木娆娆夹着的抱枕,木娆娆睡得很沉,一点都没被吵醒。
将抱枕往身后一扔,岑教主挺直腰板在床边坐了一会。
想着,本座再陪她呆一会,自说自话的挨着木娆娆躺了下去。
第一次与人同床共枕,岑教主还是有些紧张的,身上的肌肉都不自觉的绷紧。眼前是木娆娆的睡颜,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带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
那味道随着呼吸忽轻忽重,岑教主想嗅的清楚些,头颅无意识的往前凑了凑。
木娆娆睡觉不老实,总会习惯性的想夹着什么东西入睡,手臂、右腿向前猛的一伸,直接把岑教主搂进了怀里。
岑教主的长发蹭过她脸颊,她睡得迷糊,直接用牙齿嚼了嚼。
一动不动的岑教主:“……”
待木娆娆睡踏实后,岑空想往后退,可这次木娆娆抱得太紧,他一动,怕是木娆娆就会醒。
脸颊下方好像枕在什么软软的物体上,没羞没臊的岑教主用脸蹭了蹭,很好,就这么睡吧。
这可是她主动邀请的。
木娆娆一觉到天亮,醒来之后觉得手臂又酸又麻,肩膀也特别沉,是睡落枕了吗?
坐起身睁眼一看,咦?抱枕什么时候扔那么远了?她昨晚睡觉的动作幅度那么大吗?
想到今晚要洞房,木娆娆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今晚上睡着了之后,动作可不能太生猛,把新郎官打了什么的……她拒绝想象。
天蒙蒙亮就跑回了隔壁房的岑教主,像没事人一样起床、穿衣。仔细看,会发现他眉角都是舒展的。
到时辰了,该去接他会打呼噜的教主夫人了。
铜镜的辨识度不高,木娆娆只能看到其中模糊的景象,她皮肤偏白,在她的坚持下,没有让给她梳妆的教徒,在她脸上涂什么白粉,眉毛也不用画,她的眉毛很浓,眉形也很漂亮,嘴唇红润润的,简单涂了点油脂,就很漂亮了。
“教主来接人啦!”充当媒婆的李长老站在门口笑着传话道。
饿了一早上的木娆娆连忙把核桃酥塞进嘴里:“唔!好了,给我盖盖头吧!”腮帮子一鼓一鼓,就像个小仓鼠。
李长老:“……”
这姐妹俩真是极端,一个快要饿死了,一个不能缺一口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木娆娆:我俩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打开方式好像有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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