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贵妃不由长叹一口气:“又来一个。”
随着萧令衍身体越来越好,岑贵妃这里就常有一品诰命带了女儿、孙女来给她请安,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把女儿、孙女给齐王做侧妃。
连赵如熙,萧令衍正经娶的媳妇、极得皇上看重、现在还给她和萧令衍涨脸的正妻,都还没有圆房,岑贵妃哪里肯让侧妃进门?
她还想让赵如熙给她生一个聪明绝顶的嫡长孙呢。
因此前面来的人她都用各种理由推掉了。
只是现在来的人有些棘手。
倒不是陶夫人太过厉害,而是她的丈夫,新提拔上来做兵部尚书的陶剑,岑贵妃舍不得让萧令衍放弃。
陶剑原先是个将军,神勇不下傅大勇,在各军都呆过,是个极有威望且极有能力的人。
只因为他受了重伤,救回来后身子一直不好,再也上不了战场,皇上这才把他调回了京城进了兵部。
他因为忠心于皇上,不受太子拉拢,原先一直被属于太子一系的兵部尚书打压着。叛乱结束后皇上见他头脑灵活、足智多谋,对于各地的情况以及将士的情况又十分熟悉,便将他提拔上来做了兵部尚书。
现在陶将军和陶夫人的大儿子在西南,跟着尚德长公主的驸马呆在一起。他们的小女儿今年十五岁,尚未婚配,今天陶夫人的目的恐怕就是这个叫陶桃的小女儿了。
“请她进来吧。”岑贵妃揉揉眉心道。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带着个十几个的小姑娘进来,给岑贵妃请安。
岑贵妃抬了抬手,望着那个圆脸圆眼睛的小姑娘,心知肚明地问道:“这是……”
“这是我的小女儿陶桃。”陶夫人笑道。
陶桃连忙上前给岑贵妃请安。
虽然十五岁了,但陶桃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身上也有点肉肉的,笑起来圆眼就弯成了个月牙儿,脸上还有个小梨涡,看上去倒是个讨喜的小姑娘。
岑贵妃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挺好。
她拉着陶桃真心实意地夸了几句,又送了一份见面礼,陶夫人和陶桃这才在她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陶夫人虽是陶剑在外地娶的女子,不是京城世家大族出身的,但随丈夫进京也有三四年了,除了口音上还带着些外地腔调,其他方面都已跟京城世家夫人无异。
陶桃十一岁进京,有母亲的精心教养,又在京城呆了几年,言谈举止也挺好,让岑贵妃的印象越发好了。
“……心里掂着娘娘,只是怕扰了娘娘清静,所以一直没敢来打扰。这不,我们大人族人从家乡带了些土仪过来,想着娘娘可能没尝过,便带过来给娘娘尝一尝。”陶夫人是这样说明来意的。
她半个字没提陶桃的婚事,只问候了一下岑贵妃和身体和萧令衍的身体,又闲聊了几句,便识趣地告辞了。
让小太监送她们娘儿俩出去,岑贵妃笑着对玉姑姑道:“看,这才是聪明人呢。只把姑娘带到我面前来,讨了我的欢心。等真替小五挑侧妃时,我能不挑自己喜欢的吗?”
“哪像前面那几个,话里话外都是夸自家姑娘如何出色的,就差挑明说要送给小五做妾了。有这样的娘,就算姑娘再好看,装得再贤淑,我也不能答应的。”
“那是。”玉姑姑笑道,“娘娘是个明事理的和善婆婆,哪有不盼着儿子好,还给府里挑个惹事精,天天闹得齐王府后院乌烟瘴气的呢?要是这样,皇上也不答应。”
“您看齐王妃现在多能干啊,十天半个月就设制一个农具,皇上可没少往齐王府送赏赐。要是齐王纳个小妾整天折腾,让齐王妃费心打理后院,没办法静下心来设制农具,到时候没准皇上得就怪罪到娘娘您身上。”
玉姑姑往齐王府走了两遭,对赵如熙的印象极好。这话表面上是替岑贵妃着想,可内里还是在帮赵如熙说话。
在玉姑姑的认知里,王爷纳妾是避免不了的,她也不可能劝着岑贵妃不给萧令衍纳妾。但劝岑贵妃精挑细选,挑两三个知书达理懂规矩的,让赵如熙日子好过些,她还是可以的。
果然,听到玉姑姑这话,岑贵妃的神色就一凛。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茬儿。”岑贵妃刚起的心思就有点打退堂鼓。
可思来想去,岑贵妃又舍不得陶家。
要是儿子纳了陶桃,她还怕六皇子这些潜在的威胁吗?
皇上身子骨还好,六皇子终是会长大的。就算萧令衍被立了太子又如何?前太子不照样被三皇子干掉了?
思忖了一会儿,岑贵妃道:“我许久没见着小五了。明儿个你叫他进宫来一趟,我们娘儿俩好好叙叙。”
“至于陶夫人那边,要是她叫人来向你们打听我的想法,你跟她说,她女儿,我很喜欢。但齐王身子不好,跟王妃还未圆房,我盼着他们圆房好抱嫡长孙呢。”
玉姑姑低头应道:“是,娘娘,奴婢记住了。”
现在萧令衍身体好了,已经开始上朝。第二天他下了朝后就直接到了岑贵妃这里。
互相问候了对方的身体,萧令衍就问道:“母妃,您唤我过来有何事?”
岑贵妃把陶夫人和陶桃之事说了。
“前段时间就已有许多人带着家中女孩儿上门了。娘知道你跟知微感情好,你们现在又没圆房,自然不会塞人去打扰你们小夫妻俩。”
“但兵部的陶尚书你知道吧?以前太子拉拢他都没动摇,现在难得他主动来示好,而且他家四姑娘又漂亮又活泼可爱,我觉得等你跟知微圆房之后,完全可以考虑一下。”
“如果你觉得行呢,就给娘一个准话,我跟陶家透个底。也免得陶尚书以为咱们不接他的好意,一气之下把四姑娘给嫁了。”
萧令衍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淡。
“当初我娶知微的时候,跟您说过我不会纳妾,这话您还记得吧?我现在仍然是这个意思。”他淡淡道,“有人到你面前说这些,你一律替我拒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