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喊出这么一嗓子来之后,范氏都傻了。
别的东西她没细看,可是雷氏头上戴的那支金镶红宝石蝴蝶簪,分明就是自己从高慧那里得来的,怎么反而戴到了这个女人的头上?
再想想当初老爷是怎么说的?
说是要给儿子上峰送礼物,还说是送些首饰物件儿来讨好他的夫人。
可是很明显,眼前这一位,压根儿就不可能是什么官夫人呀!
此时,范氏的脑子里几乎是成了一团浆糊。
她是真地没有办法捋出事情的真相了。
觉得是老爷骗了她,可是又觉得这个女人可能是与儿子的上峰之间有什么关系,总之,各种的可能性,都在她的脑子里跳来跳去。
不过,她也没有迷茫太久,因为雷氏身边的人都交待了自家老爷到底是谁。
待几人都纷纷指出了丁举人的身份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高威怒了,而门外看热闹的那些百姓们则是沸腾了!
天哪!
这是什么人家?
竟然是婆婆贪了儿媳的东西,然后再让自己男人拿出去养外室?
到底是那高慧傻,还是这个婆婆更傻?
直到丁举人也被带到了大堂上,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丁举人也是个脑子转的快的,直接就说自己当初也是英雄救美,如果不是他,那雷氏就有可能自尽身亡了,说起来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可是奈何家中有母老虎,所以无法将女子接入府中照顾,无奈,只得在外租了一套院落养着。
丁举人到底是读过书的,而且又经常在外拈花惹草的,自然也知道如何说对自己最有利。
所以,一番言语下来,他与雷氏倒像不得不如此而为,而范氏则是被宣扬成了一个妒妇!
丁举人一进来就注意到了高威也在,当然,他知道如果只洗白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灵机一动,甚至将妻子范氏故意搓磨儿媳,并且霸占儿媳嫁妆的事情也说了。
当然,丁举人说的是事实。
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他默许了范氏的行为。
他身为公爹,自然不可能出这个头。
所以,恶人一直是范氏,与丁家父子无关。
这里闹地可以说是震碎了人们的三观,而另一边的茶楼里,高慧给出的决定,那就更是令人难以置信了。
都这个样子了,她竟然还要再回丁家,与自己的夫君夫妻恩爱?
苏锦绣早知道这个高慧是个拎不清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地拎不清。
好在她早有准备,已派人将高武请来。
至于高威,在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之后,也被她差人带到了这里。
“高大人,高二爷,刚刚我妹妹已经说地很清楚了,若是令妹想要和离,她的法子那是绝对可行的,不仅能拿回自己所有的嫁妆,还能让她的名声不受损,将一切的恶果都扣在丁家人的身上,只是可惜了,令妹打定了主意要与丁秀才过日子,你们兄妹三人先好好商量吧,时间不等人,最好是快一些。”
话落,苏锦绣便拉着妹妹的手去了隔壁的包厢。
张桂香和姚明兰二人则是不约而同地同情地看了高慧一眼,也走了。
真没想到,事情到这一步了,竟然还有这么傻的女人!
高威和高武兄弟俩也是有些绝望了。
怎么就摊上一个这么认死理儿的妹妹呢。
高威也算是看出来了,从一开始苏锦绣打算为小四出气的时候,也没有想着要把高慧往绝路上逼。
人家一直留着一手呢。
就看这高慧自己识不识趣了。
三条路,都给你在这儿摆好了。
要么你就跟丁家人纠缠在一起,站在丁家人那头,然后就等着被苏锦绣给你整得没脸见人了,甚至还有可能让你下狱坐牢!
当然,到现在他看出来了,这种可能性不大。
因为苏锦绣明显没有打算真地这样惩治高慧。
那么第二条路,就是借着这次的事情,将丁夫人范氏给捶死了,当然,丁家父子也别想着好过,就算是不被下狱,也能让他们在京城混不下去,如此一来,高慧可以对外哭诉,只说是自己自成亲后一直被丁家人欺辱,霸占嫁妆,甚至是还有其它的虐待,如此一来,大人判他夫妻和离的可能性极高。
更重要的是,高慧如果这么做了,她自己的名声不会恶化,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旁人眼中的弱者,对她涌上几分的同情。
只是可惜了,目前为止,高慧明显是不愿意与丁家闹翻的。
那么就只剩下第三条路了。
高威心里清楚,刚刚丁举人已经在大堂上主动告发了范氏,所以范氏这个恶婆婆的名声定然是落定了,而且还会因为其它的罪名被下狱。
毕竟,当初苏锦玉是报了官的,说自己丢了东西。
反正已经与范氏撕破脸,不可能再相安无事了,那就不如干脆让这个恶婆子永远回不了丁家,再没有办法兴风作浪了!
所以,只要高慧出面叫屈,那高慧自己仍然可以保全名声,甚至还有可能落下一个愿意与婆家人共患难的好名声。
最终兄弟二人也没有办法劝服高慧,见到妹妹如此地执迷不悟,高威也是连连摇头。
这个妹妹,真地是坏了脑子。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按刚刚你大嫂说的办吧。只是你要记住了,自此以后,你莫要再与高家来往了,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妹妹,你也没有我这个大哥了。”
高威是被彻底地寒了心。
高武惊诧片刻,指着高慧怒其不争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丁家这样的人家,值得你如此吗?你还年轻,就算是和离了,想要再嫁一户好人家,也并非是难事的。”
偏高慧无动于衷,就是铁了心要跟着丁秀才过日子。
高武也是被气地说不出来了,甩了甩衣袖,脸一扭,干脆不看她了。
真有一种眼不见为净的架势。
高威心底失望更甚,淡淡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走吧,去大堂之上,你应该清楚自己应该说什么。旁的不说,你自己的名声总还得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