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够不够吃,既然已经预见到了可能会缺粮,那她就得做好十二万分的准备。
苏锦绣又在三柳县停留了三天后,带着一行人又匆匆地回京城了。
她前脚走,牛二后脚就想着把田有福给弄回来。
不管怎么说,这田有福都是自己人。
如果真地由着东家派来的人管着银钱,那自己还如何能捞得到好处?
牛二没想到的是,六郎没有急着走,反而是又带了一个人回来。
这下子把牛二弄懵了。
怎么还要塞人呢?
这是又看哪个不顺眼了,想要换了?
“六爷,您看,这位先生看着就像是读书人,这是打算换掉哪一个?”
六郎笑眯眯地帮他解惑,“你想多了。今儿来地这位也是帐房,他们两人,一个管银钱,一个管帐目,这是咱们柳家产业的规矩,不论大小,这财务上的事情不能出差错。”
牛二十分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就应该是帐房管管帐目,银钱由自己手里头把着才对呀。
怎么这又来了一个人分自己的权?
“这不妥吧?六爷,您看我大小也是这里的管事,怎么这银钱还能再找人来管?”
六郎则是十分不解地看着他,“你这话才不对了。管事是管事,怎么可以做帐房呢?再说了,咱们主子现在用的可都是户部那边儿推出的新帐目的记法,你会吗?不管谁管银钱,都得手里头有帐。我们柳家的产业,那小到一处铺面,大到上千亩的田庄,那处处都是清清楚楚的。”
牛二暗道坏了。
听这意思,以后自己再想要捞油水可就难了。
可是这么好的差事,也不能说扔就扔了呀。
再说了,自己是卖了身的,这卖身契还在新东家手里头呢,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作妖。
“六爷,您看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呀?”
“那边的地,瞧见了没有?”
那里地势有些低,一直都是荒着的。
“瞧见了。”
“你去召集人手,从今天开始,咱们要挖鱼塘。”
牛二心中不解,只觉得这位六爷也是个不懂行情的。
这鱼塘能有啥用?
就算是能养鱼,那也卖不上价钱去,费这么大的事干嘛?
他哪里知道,六郎是打算在这里建一个荷塘,除了养鱼之外,还要种荷花。
他可记地清楚着呢,四嫂说了,这荷叶也是可以入药的,就算是不能入药,也是可以用来做食材的。
还有莲子,新鲜的莲子一下来,那铁定是要卖上大价钱的。
最后,就是莲藕了。
这东西虽然是长地在了淤泥里,可是捞出来却是白白嫰嫰的,吃着也脆脆的,好吃着呢!
再加上养些鱼虾类的,就算是赚不了多少钱,可多少是能添份进项的。
“六爷,这会儿天热,若是挖鱼塘,是只用咱们自己家的长工吗?”
“这倒是不拘泥,你看着安排吧。鱼塘尽快挖好,还有那边的围堵,也要快些砌好了。我四嫂说了,等到麦收的时候还要再过来看呢,咱们得在她来之前,把这一切都弄好了。”
“是是是。”
提到了夫人,牛二的眼珠子又动了动,“六爷,小的问句逾矩的话,这位夫人一嘴的京腔,还透着几分的南方口音,不知道老爷是?”
六郎冷下脸来,怒道:“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你的主子是我四嫂便好了!还有,我提醒你一句,别拿你以前糊弄丁举人那一套来糊弄我们。我四嫂一旦发起火来,便是十个丁举人都不够她削的!”
“是是是,小的记下了。”
只是试探了一句,牛二可以肯定,这位夫人绝对是大有来头。
当下压下了搞事情的心思,还是先安安分分地办差事吧。
在六郎的监督下,牛二这边也带着人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挖鱼塘的工作。
大家伙干的热火朝天,主要还是听说了工钱给地高。
六郎愿意出这份儿钱,主要还是想着在收麦子以前得把事情办妥了。
同时,也天天在工地上转悠,就是想要看看这些村民们到底如何。
别说,他这转了几天之后,还真发现了几个好苗子。
比如说牛老田家的牛大娃和牛二娃,这两个年轻人就很不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识字太少。
这两人也就是勉强能认得全自己家人的名字,再多了,就认不得了。
六郎想着四嫂之前说的话,也知道这个牛二是个办事不牢靠的。
这庄子以后若是由牛二管着,吃苦受罪的还得是这些村民们。
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儿,所以思来想去,还得把牛家两兄弟给提拔起来。
闲来无事时,六郎就到了工地上去看看,然后偶尔手里头还会拿上一本书。
这些日子他也打听清楚了,这个牛二在牛家村的确是有几分的人脉,只是这个人得罪的人也太多了。
但凡是佃了田地的,就没有一个不骂牛二的。
也就是牛二手底下的那些打手们,对他忠诚的很。
说是打手,其实就是一群混子流氓被牛二给串了起来,然后都归在手底下做事。
这些人都被牛二给养地脾气大的很。
除了牛二的话,旁人谁说话都不好使。
要不是六郎这次也带了人手过来,怕还真是震不住这个家伙了。
除了鱼塘,还有作坊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
因为他能感受得到四嫂对于粮食的紧迫感。
作坊的地址肯定就是要在庄子里头的,而且考虑到用的大多数是女工,所以六郎还得单独弄个小院儿,免得出什么事。
村子里的规矩没有大门户里头那么的严格,可是村子里的流言也是最能害死人的。
六郎考察了几天之后,就觉得牛大勇的娘子不错,三个孩子的娘了,而且干活手脚也麻利,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还能算帐!
这个就太难得了。
村子里头很多男人都不会算帐,更何况是女人了!
六郎觉得自己挖到了宝,写信给京城送去,又琢磨着什么时候可以把自己选定的人都凑到一处,好好地商量一下,如何能让这庄子的产出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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