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陆,坐落于诺克斯山脉南边的霸主克瑞瑅帝国。
位于帝国的南部腹地的皇都布利尔达,它的繁华和美景绝不亚于帝国沿山沿海的任何一座城市,巍峨的古典风格建筑遍布在布利尔达的每一角落,城邦中心纪念广场四周围绕着白色的纪念碑和风格迥异的深灰色英雄像,艺术气息十分浓厚。
每到三四月份,温暖的春来临,气候变得温暖明亮,空气就开始弥漫着花香和幽深的音乐。
宽敞的街道上时不时映照过一丝黄昏的微光、飘散一缕玫瑰花丛的香气,或一段游吟诗人所演奏的轻柔音乐,仿佛鸟儿在暖房里的啁啾,即使日落时分这座城邦也看起来如同一座纯净的国。
夜晚将至,市政厅被灯火照亮,乐声掩盖了金饰点缀着的侧门打开时的干涩动静。
往奢华的内部穿过一条条走廊,下楼,直到一间地下一层办公室的靠内一侧,打开另一扇门,再往里走去。
狭窄的通道对体格高挑或健壮的人并不友好,转过几道弯折,大约三四百级台阶后,声音终于彻底消散隔绝,展现出了一片新的空间。
在这克瑞瑅帝国地下的深处隐藏着一个被时间忘却的宫殿,那是深埋于地面之下的权力中心,只有魔法微妙地为这片迷雾重重的空间撒下朦胧的星光。
石街的两侧,建筑由历史沉淀的岩石垒砌,而其尽头,城堡矗立,黑曜石的外墙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一道身影,穿过与外界隔绝的古代都市,走近城堡的大门,经过细工雕琢的走廊,他缓缓推开那扇黑铁大门,来到了恢弘的议事厅。
大殿内清冷昏暗,穹顶上的烛火取代了日光。
在这显赫的厅堂中央被宴会桌所占据,两侧的十三把高背椅上面,猩红的宝石图腾象征着它们的所有者。
赫丽提珥侯爵坐在第七把椅子,十指平放在腿上,紧闭着双眸,沉默如岩石,唯一一盏烛火不足以照亮她,反而将她的映像变作漆黑,只有那眼睛下的泪痣清晰可见。
“今怎么还没醒?”
来者将沾染熏香的军礼服脱下,望向赫丽提珥侯爵的面庞,开口问道。
“普罗托斯帝国北边发生了一场不该发生的战斗。”
赫丽提珥侯爵喃喃道,像仍在透过朦胧的迷雾,窥探着什么。
“范雷库少将和寂灭主教吗?”
来到大殿的健壮青年靠在了赫丽提珥侯爵对面一侧的第八把高背椅上,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属于绝对强者的傲慢狂意。
他早有听赫丽提珥侯爵过,北大陆短期内的动荡会出现一个关键节点——
普罗托斯帝国的范雷库少将被寂灭主教阿斯克桑杀死后,如果帝国无人察觉这番变故,真相就此掩埋,那么很有可能这将会是普罗托斯帝国逐渐走向破灭的开端。
不过这种低等种族国度的变故,在他看来,早已没什么稀奇的。
哪怕当今世上那些个名为复生教会枢机主教的家伙们很强,也不过是短短百年间就将化为尘土的可悲生物,远跟他们不是处于一个层面的存在。
唯一值得关注的是,在背后引导着寂灭主教去杀死范雷库少将的那群东西。
索默赛特侯爵一朝苏醒,这万年后的世界竟被分隔成了南北两块大陆。
在他们重新让血月复现于南大陆后,下一步,早晚就是与北大陆那群真正麻烦的东西碰一碰了。
只是双方现在都心知肚明,在这个时间点,没必要花费太多的力气去干涉遥远的另一片大陆,更应将力量放在眼前。
“范雷库少将应当已经被阿斯克桑杀死了,这一次的战斗,是寂灭主教阿斯克桑……霸主教西格丽德……使徒应该也有插手……最后,一切都在火光中结束了。”
赫丽提珥清冷的声音纠正道。
坐在对面的索默赛特侯爵陷入了沉默。
“像是南大陆毁灭主教伊万诺思的八阶史诗法术大破灭……”
赫丽提珥侯爵最后补充的话语也充满着不确信。
因为伊万诺思没道理在这个时间当口出现在北大陆。
毁灭主教伊万诺思若不再与命运女神教会的大神官洛伦互相盯防,很可能会导致洛伦往南大陆中部而去,偷偷潜入亚洛兰王国帮助不死剑帝朱莉安娜剿灭朽腐主教法默,又将产生新的失衡。
“你先前的占卜中完全没能看到这一次的状况吗?”
索默赛特侯爵又问道。
占卜系魔法本就会因各种复数干涉而导致占卜内容与现世实际发生的结果产生偏差。
赫丽提珥对于南大陆情况的预判,会远高于她对于北大陆预判的准确度,除霖理距离加大了魔法的消耗并限制了内容,还会因为北大陆那边先知的干涉而产生偏差,只不过有一个先后顺序,如果是赫丽提珥在先知有所动作以前看到的,可能会因为先知的实际行动影响而导致严重不准,如果是赫丽提珥在先知有所动作以后看到的,大概率会在短期内比较准。
这一役应该算是北大陆的一个大事件了,可是直到发生以前,赫丽提珥都未曾有在预判中看到半点影子。
令索默赛特侯爵不禁怀疑先知是不是又变强了,甚至可以蒙蔽赫丽提珥。
赫丽提珥侯爵沉思了许久,她缓缓地抬起了头,深红眼瞳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没关系,无论北大陆那边变化如何,都影响不到拉夏尔公爵。”
无论是她还是先知的占卜都对九阶无效,一切九阶的存在皆是占卜系法术以外的特异因素。
有着第三始祖拉夏尔公爵在的血族,无需担心远在北大陆的先知先一步将手伸到南大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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