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订
郭乾胤回到家中,却见阮圆正在院内焦急地转来转去,他低叹一口气,唤道,“圆儿。”
阮圆看到郭乾胤回来一脸惊喜,小跑着过来扑入郭乾胤怀中,“相公,去江南任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我陪着你呢。”
郭乾胤没想到阮圆开口不是埋怨,而是满满的关怀,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是没忍住,滴滴滑落,“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阮圆心里漾起一抹心疼,将郭乾胤拥得更紧了些,“说什么傻话,你如今这是探花郎了。可是由当今陛下认可的才貌双全,说不得还是我占便宜了。”
郭乾胤被阮圆的话逗笑了。
许久,阮圆松开郭乾胤,将他拉去饭厅,“一大早进宫,现在怕是饿坏了吧?”
郭乾胤看着满满一桌的早点还冒着热气,眼中再次蕴起了雾气。
“这般多愁善感倒是不像你了。”阮圆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郭乾胤微愣了下,低头扒粥掩饰。
一顿饭毕,郭乾胤已经好受许多,他看着阮圆说,“江南离京城少说也有七八日的路程……”
不待郭乾胤说完,阮圆就已明悟,“我会尽快着手收拾。”
阮圆和郭乾胤准备去江南,是以当晚就找徐季谈话,阮圆说,“这么多日也不曾寻到你的父亲,如今我们要去江南了,这宅子便留给你,我会再给你留一些银钱,往后的日子可就得靠你自己过了。”
来京城也有半年之久,阮圆对于徐季如亲生弟弟般疼爱,如今眼见分别,但也红了眼眶。
徐季别扭地别过头,瓮声道,“这宅子可不便宜,你要白送给我?”
没有预想中的感人场景,阮圆反倒松了一口气,她含笑着点点头,“我现在贱卖也不划算,倒不如送与你,也算全了我们一场缘分,往后你若是能寻着亲爹,可得告诉我。”
“……那你还回来吗?”徐季问。
阮圆笑意盈盈地颔首,“当然啦,也许过个三五年就回来了。”
郭乾胤也跟着点头,“往后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写信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力替你解决的。”
虽然郭乾胤对徐季的身世来历还一无所知,但人心都是肉长的,积日累月的相处让郭乾胤也在不知不觉中对徐季多了几分照顾。
徐季眼中闪过挣扎之色。
“天色已晚,你先睡吧。”阮圆说完,对郭乾胤交换了下眼神,两人便准备往外走。
“慢着。”徐季低垂着头,似乎是很艰难地说,“我跟你们一起去江南。”
阮圆有些诧异,“你不找你爹了?”
“看缘分吧,我更想跟你们一起。”徐季有些泄气,说到想跟郭乾胤和阮圆同去江南的时候,眼里都流露着光芒,似星河璀璨。
阮圆眼里闪过丝丝心疼,想要劝说徐季再好好想想,郭乾胤却说,“好。”
徐季没想到郭乾胤会这么果断地答应,呲牙一笑。
……
当夜京城就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连几日都不曾停歇,等到出发去江南赴任的日子,雨下得更大了。
“你和那个刘公子约定哪里碰面?”一行人已收拾妥当,阮圆看向郭乾胤。
郭乾胤沉吟了一会儿,说,“约得是城门外,不过今日雨这么大,不知道他们是否已先行一步。”
“不论怎样,出城门都是我们的必经之路,那我们出发吧。”
“好。”
路上的行人很少,只有一些迫于生计的商贩还在摆摊,不过也是三三两两,到了城门口,郭乾胤撩起马车窗户上的隔雨板,看到城门外有几辆马车有序地停着,他便让车夫将马车驾过去。
“郭兄,你来了。”似是心有所感,刘瑜喜听到马车外有动静也撩起车窗查看。
两人对视,郭乾胤拱手致歉,“劳刘兄久等了。”
刘瑜喜连连摆手,“不碍事不碍事,这大雨熬人,未免夜黑路难行,咱们赶紧启程吧,这样说不定还能赶到驿站。”
“刘兄先行,我们在后面紧随。”郭乾胤也不多言,直接认同了刘瑜喜的想法。
就这样,马车奔驰了一路,车辙溅起不少泥水,阮圆硬着撑着一口气才忍了一路,全靠郭乾胤为她推拉筋骨这才好受些。
紧赶慢赶才在天刚擦黑的时候赶到驿站,出人意料的是这个驿站竟非常的冷清,店门口两盏昏黄的灯笼在风雨中飘摇。
“事出反常必有妖。”刘瑜喜有些犹豫地说。
“哎哟,竟是贵客上门了,风大雨大的快进屋来取取暖吧,阿三快将贵客们的马屁拿去喂草料,喂上等的干草,喂饱饱的啊~哎哟贵客们还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喝着姜茶驱驱寒。”
“吱呀~”一声门打开,出来一个身材矮胖的妇人,但脸蛋倒是长得不错,眼角一颗凸起的泪痣添了不少妩媚风情。
那名被唤阿三的男子迭声应和着小跑了出来,与这女人不同,这男人瘦得跟猴精似的,冒雨小跑到刘瑜喜的马车前,不过车夫没有吩咐不敢将缰绳松给他,一时有些僵住了。
刘瑜喜的夫人梁氏看着阿三未有遮挡地站立在雨中,冰凉的雨水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从脸上淌落,顿时有些心软,她扯了扯刘瑜喜的袖子,面露不忍,“相公,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吧,再说马儿也跑不动了。”
“可是……”刘瑜喜还是有些犹豫。
梁氏嘴巴一瘪,十分委屈地说,“可是我现在又饿又累……这店能开在官道上还能有什么问题。”
“这位公子,我们店可是正常营生,我在家中排行老三,您唤我卯三娘就行,连夜大雨客少,不然您可住不进呢。”这位自称卯三娘的老板娘一撩发梢,竟有些风情万种的冶丽。
“不行。”刘瑜喜虽然有所犹豫,但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硬着心肠无视梁氏的恳求。
“刘公子你且放心,我这帮兄弟都是个中好手,以一敌三不在话下。”阮通跳下马车展示了下他的一身腱子肉。
“这……好吧。”刘瑜喜心想也是,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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