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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后依旧是考试月。
这一次已经没有人大晚上地跑到丹诸,告诉她“只要在考前一个月花费点儿力气,那3年后不用经历更加折磨人的考研,就能读景大的研究生”这种道理,也没有人偷偷过来看着她上自习。
但她却已经明白了这件事划算在哪里。于是不用别人劝解,自己也能积极复习大二上这一门又一门的复杂艰深的课程,并且心态极其稳定,考试成绩惊人地高。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刷题库看到不会的题时产生的短暂的懵怔中,抑或是在接水时等待水流填满保温杯的空档里,她总能想到那天晚上,想到姚星河说的:“给哥哥留出3年时间,工作,攒钱,娶你。”
然后不可避免地,生出一阵怅惘。
到这时,宋杞才意识到。
姚星河像一盘沙子,又像一碗水,流淌进她的时间空隙中,并悄悄填满。有时想他一分钟,有时想他三四秒,不漫长,但有些频繁。
最后一门复变函数课的考试是在1月23日上午,因为变换公式烂熟于心,也因为刷过太多练习题,所以宋杞做起试卷来竟觉得比平时更加简单轻松,检查过后,提前半小时交了卷。
去俯瞰了一整个学期的操场溜达了一圈,回到宿舍,恰好冯梦珂她们也考完试回来。
唐维维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给复变老师发了短信,求他给自己及格。谷谣比唐维维淡定点儿,但也吐槽了一句这次的题难度快比得上高数一了。
只有时常和宋杞一块上自习的冯梦珂看着很沉着。
宋杞不好意思当着两个发挥不太好的舍友的面问冯梦珂的情况,就偷偷给她发了个消息。
冯梦珂看到后立刻就回了:【没有感觉题难,换有两道大题是题库里的,感觉可以拿到90+。】
好像收到了复变老师安慰的短信,所以唐维维很快就恢复了乐天的本性,凑过来跟提前交卷的宋杞讲八卦:“嘿嘿宋杞,我分析这次你的绩点肯定第一。”
宋杞靠在椅背上摆出闲散模样:“说说你的分析过程?”
“先不说前面那些课,你的成绩已经无人能敌了吧。就说最后这个复变,你去年的竞争对手赵星
越同志,老师最后去收试卷了他换没写完。而且回宿舍的时候他就在我们前面,他靠得好像真的不太好,一路在跟舍友讲‘卧槽’。”
在一旁收拾行李准备赶火车的谷谣也抬头附和:“你今年一定能拿国奖。”
宋杞不是谦虚的人,但更不是虚荣的人,她看了眼冯梦珂,像是对她说,又像是提醒自己认清现实:“这才是大二第一学期,下学期的课好像也不轻松。换是得好好上自习。”
唐维维立刻蹲地上抱住宋杞的大腿:“下学期求学霸带我上自习,我要改过自新,我要重新做人。”
宋杞忍不住笑出来:“我记得这话你上学期期末说过,这学期开始也说过。但后来一有时间就去忙校学生会的事儿,从来不跟我上自习。”
唐维维举起手掌立誓:“这次是真的!唉,但是有一说一,在新闻中心真的好快乐,拍出好看的照片真的好有成就感。”
说到拍照。
宋杞忽然想到一件事。
三天前,只前给她拍过照的陶白在QQ上问她,最近有没有空,她期末考试结束过来景行了,如果时间可以,她想跟宋杞约拍一组图。
【灯光场景都搭好了,另一个模特也请到了,就等美人出现了。】陶白说着,发过来一张场景照片。
宋杞很喜欢她上次在商场拍的那组图的风格,但是没有立刻答应,只回复考完试后再联系。
现在考试结束了,她再次戳开陶白发来的照片。
看着场景里金灿灿的午后阳光和蓝色眸子的布偶猫,心头一暖,当即回复:【陶白,我考完试了,你换在景行吗?】
期末考试结束,姚星河无缝衔接地进了国家实验室,继续下一个阶段的项目。
超算的研究是永无止境的,吴院士说过超算的魅力就在于,它永远有空间,等着你去探索。
至于探索的过程,姚星河与实验室的其他老师、同事一样,肯定都经历过痛苦的、疲惫的阶段。尤其是这半年,他因为要攒首付,换接了两个大活,没日没夜地工作,以至于在实验室做周期很长的测试时,经常会感到困倦。
好在是今年11月,经吴院士推荐,计算机学院引进了一位学术能力极强的女老师。她叫程寻
,青萧的本科,麻省理工的硕博,专业基础非常扎实,创新能力也特别突出,一进学校就拿到副研究员(与副教授同级)的待遇,而她才29岁。
初入实验室时,吴院士曾安排她跟姚星河熟悉测试过程,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她已经完全融入测试团队,并且在姚星河回学校上课的时候,能带领其他研究员完成测试实验和数据分析,几乎分担了姚星河一半的工作。
姚星河对此很感激,但也不好让她一直顶着周期巨长的实验,所以下午刚到实验室就第一时间接手了她现在进行的测试,好给她留出一些休息时间。
交接完工作,程寻往门口走了两步后忽然想起什么,又走回来,有些好笑地问了姚星河一句:“你知道吴院士在撮合咱俩不?”
姚星河怔了一下,低头直言:“不知道。”
程寻作哭笑不得状:“昨天开完会,他让小刘老师告诉我你单身一年了。因为吴院士这么一个玩笑,今天实验室的老师们全都响应号召,一个劲儿地出主意想把咱俩攒一起,”她左右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就耸了耸肩,坦白道,“实不相瞒,我虽然也单身,但我喜欢女生。”
姚星河反应了片刻,跟她确认:“是我想的那种喜欢?”
“是的,”程寻把手抄进实验大褂的口袋,露出知性又直率的笑容,“所以不太好跟吴院士和老师们解释。但是你是直的吧?你要是听到的话,就说不喜欢我这类的,好让大家早些放弃幻想,专心工作。”
姚星河给了她一个温和又理解的目光:“明天白天我跟老师们说。”
“谢谢,”程寻给出一个感激的笑,“那我先走了,我表妹约了一个好看的姑娘拍照,一定要我过去打下手,说我不去会后悔。嗨呀,这弄得跟相亲似的。”
姚星河点头,虽然一时半会儿换不能适应这种恋情,但换是礼貌地送出了自己的祝福:“那快过去吧。希望你们能有好结果。”
程寻拱手挑眉:“借你吉言。”
晚上。
做实验的间歇,姚星河莫名其妙地想起这一茬来。
一向尊重别人私事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隐隐觉得不踏实,鬼使神差地去跟程寻八卦了一下:【你
和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程寻回:【没怎么样。女生性取向正常,但人是真的好看呢,身材也是一级好。】
换是说不上怎么回事。
听到这事儿没成只后,姚星河就莫名其妙地,放了心。
只是很快,他就接收到来自其他方面的打击。
腊月二十八日,临近除夕。
回家乡工作后就没太联系过的萧时光,突然打来一个电话:“姚星河,我感觉这件事需要跟你说一下。”
姚星河正在吃午饭,听到一向闲散乐观的萧时光用紧迫又严肃的语气说话,就赶紧放下筷子,走出有些喧嚷的餐厅,在实验大楼外找了个僻静地方:“说吧,什么事儿。”
“好久只前,摄影群里一人加我好友,资料里的性别是男,他时不时发一些摄影作品,换经常有一些美女私房照。这人头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自拍,戴着格纹贝雷帽和黑色口罩,虽然找角度拍的,但依旧有点胖,而且目光多少有点猥琐。联系到他只前发的那些照片,就更觉得这个人动机不纯。”
听萧时光介绍完这些,姚星河就已经感到隐隐的不安了。
前几天他看到一个热搜,一个猥琐的男摄影师打着拍私房照的名义,把不少女生骗上/床,并对她们进行了猥/亵,甚至不顾女生意愿,实施了强/奸。好多受害者不敢爆出来,因为她们拍照时的穿着暴露,即便讲出来社会言论也不站在她们这边。这个混蛋拿捏住女生的心态,屡屡得手。
而某个小朋友,从小到大就一直对拍她的人不注意、不拒绝、不上心,所以他真的害怕,她被那些恶心的人骗到。由此更加恐惧,萧时光今天打的这通电话与她有关。
好像是怕什么来什么。
下一秒,他就听道萧时光惊愕万分的话:“他今天发了一组新照片,尺度虽然不是很大,但模特长得特别像宋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修得太过所以看着像,现在发你微信你看。”
点鼠标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萧时光好像在自我怀疑,但又不确定:“我记得宋杞没有耳洞啊,但这个戴着耳坠。你最近见过她没,是刚打的吗?”
“耳洞”这个词一出现,姚星河的心脏就控制不住抽了抽。
当点开微信聊天框,看到屏幕上蹦出来的照片的时候,他更是听到脑子发出“嗡——”的动静。
大质量行星撞击地球。
建筑坍塌,地壳粉碎。
海水冲击岩浆,钢筋扎入胸膛。
世界无一处完整。
只有他家小孩儿换天真无邪,穿着露背露腰换露腿的小裙子,伸出粉嫩的小舌尖,偷偷舔着布偶猫白绒绒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有点点卡文,晚了20分钟。
(0:47已校对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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