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幽深的皇宫的内,虞世南已在寒风中等候了有些时候。
门口的太监持着拂尘,直挺挺地站着,头仰着天,只把这虞世南当做空气。
这时候,长孙无忌缓缓走来,跟门口的公公摆摆手,公公这才离开。
四下无人,长孙无忌行至虞世南面前,恭敬地拘礼:“虞大人,不用再等了,皇上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情,早朝再说吧。”
“老臣可在此等到早朝。”
“哎,您这又是何必呢?您这身子可经不住如此折腾。”
“老臣风烛残年,对大唐江山社稷早已无甚用处,皇上终究是要靠后辈们来辅佐的,老臣以此残躯换得一位未来的能臣,也算为天下有所作为。”
“天下才子众多,虞大人何故如此执拗于这么一个?那陆遥确有诗才,但为人过于狂傲,口无遮拦,虞大人今日能将他保下,来日说不定有犯了皇上忌讳。虞大人能保他一时,又能保他一世吗?”
“长孙大人,他们都还是年轻人,我们这些老人要多给年轻人机会,多给他们犯错的机会!那陆遥确实是爱闯祸,但正因如此,我们才应该多给他的机会,好好调教,日后才能为大唐所用。”
“哎!虞大人所说,长孙无忌岂能不知?虞大人如此看重陆遥,可皇上并不如此认为。灯会上的那首词,事情可大可小,皇上回宫之后,一路上气已经消了很多,如果虞大人竭力去保,长孙无忌倒也可以从旁协助。”
“多谢!多谢长孙大人。”
“诶……这都是小事,虞大人不必道谢。只是还等是事情没有闹大的情况下。您也知道,灯会上的诗词向来被民间所传,如果明日之后,陆遥的那首词在民间传开,在此引发汉人对突厥人的矛盾,那时候就算你我堵上人头去保也是保不住的。事情的关键是要看事态如何发展,如果只是水面的一点波纹,虞大人倒是不必担心,但如果掀起了惊涛骇浪,虞大人可不要犯糊涂啊!”
虞世南沉吟着点点头,喃喃道:“是啊!是生是死,只能看天意了。如果真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希望长孙大人能谏言杀陆遥一人足矣,不要牵连无辜百姓。”
长孙无忌点点头:“冲虞大人这份善心,长孙无忌也不会推诿的。”
……
而此时。
长安的月因一首词而变得轻柔了,月光如流水般倾泻下来,给这座千年古城镀上了一层银霜。轻抚着长安百姓的心,让生在古代的百姓也尝到了历史的味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那些归去的步伐仿佛被空气中悠扬着的并不算优美的声音所吸引,让他们不由自主,不约而同地重新捡起了原已丢弃的花灯,重新回到舞台边上,重新审视这不太起眼的青涩姑娘。
虞青青唱着词,遥望明月,她在唱歌,却以为敬了月宫一杯酒,醉在诗词中,久久不忍将视线移开。
那洁白如玉的月似乎羞了。匆匆地顺手牵了一片薄云,遮住了秀美的脸,一切变得朦朦胧胧。如此纤尘不染的月光,因为几句诗词变得更加令人玩赏,小姑娘的心里多了太多太多的遐想,不知道那白宋望着这样的月亮生出了怎样的情怀,方才能写下如此篇章!
月儿弯弯,那是月亮在深情絮语。是对诗词的回馈,如此迷人。有满天星辰作伴,散作点点荧光,闪闪烁烁融入无垠的夜里。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小姑娘安抚琴弦,直至琴声消散,整个东市只能听到淡淡的夜风在轻语。
所有目光汇聚,一双双震撼的眼睛里似是闪烁着晶莹,这是只属于诗文盛行的古时百姓才能体味的感动。
虞青青鼻子酸酸的,她觉得白宋不该将这样好词藏起来,这是对天下的自私。
最后时刻,小姑娘对着所有人大声喊道:“词作者,幽州白宋!”
……
刑部大牢,主审已到。
牢房内是长久的沉寂,没有一个人说话。
外面街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借着头顶月光可以辨认出此刻早已三更过半,也不知这么晚了,长安的百姓还在灯会中游玩什么。
主审是熟人。
大大的熟人。
刑部尚书李靖李大人!
当李靖看到白宋的瞬间,亦如白宋看到李靖的瞬间那么惊愕。
两人对视了很久,气氛甚是微妙。
但又因为牢房中还有陆遥和明月,使得两人都不知道开口当说些什么。
最后,李靖装作不认识白宋,问起了一些流程上的东西。
比如为什么写这首词,为什么改这首曲,又为什么会在灯会上演唱等等。
李靖来只是走个过场,毕竟这件事气得皇上摔了玉扳指,为了表示重视,刑部尚书亲自审问并不为过。
在一串细碎的询问之后,李靖也了解了事情经过。
很明显,白宋是被牵连的,这小子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靖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