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嬴以为这就是极限的时候,忽然五境指挥同时看向一个人。
这个人走在最后,看着平平无奇,就像是一个精神矍铄的公园老大爷。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秦嬴可能早就已经一句话搭了上去:“大爷,遛弯呢?”
而现在,五境指挥齐刷刷看向这个人,并且眼中多有恭敬之意。
很明显,此人的地位还在五境指挥之上!
极有可能是镇门人这个组织里有数的核心大佬!
果然,随着老人缓步走来,五境指挥齐齐身体微躬,朝着老人喊出一声:“参见吕老!”
“吕老?”秦嬴从这个称呼里,迅速捕捉到了一些零碎信息。
首先,五境指挥没有称呼此人的职位,也就是说此人目前极有可能并不在镇门人里担任实质职务。
但是五境指挥又对此人恭敬有加,眼中的那种尊敬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
这就说明此人在镇门人里威望极高,哪怕现在没有什么职务,以前也必然担任极高职务!
不然不可能让五境指挥这种眼高于顶的人物们,全都鞠躬问好!
果然,老人听到五境指挥的问好之后,摆了摆手:“没必要这么大阵仗。毕竟我已经退休很久,目前也只是各大战组的荣誉指导。指导、指挥,一字之差,实际上却差着远呢!你们不要自降身价,让手下士兵看了笑话……”
五境指挥却没有一个人直起身体。
站在最前面的柏树人则说道:“吕老说笑了。您是前辈,您还是镇门人的功臣,我们五个人哪个不是在您的教鞭之下成长起来的?学生看见老师,执弟子礼,这是龙国传统美德。手下士兵看见了只会夸赞我们有情有义,怎么可能会笑话我们呢!”
吕老露出一抹笑意:“就你嘴巴甜!当年你挨我揍最少,不得不说这方面占了很大原因。”
“吕老冤枉啊,我这哪里是嘴巴甜,分明都是真心话。毕竟您可是镇门人史上唯一一个三境指挥使啊!同时指挥三境作战,并且获得扭转战局的重大胜利。哪怕没有师生情谊,我们五个在您面前都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哪有资格跟您叫板?”
柏树人又道。
秦嬴瞳孔微微一缩,却是从柏树人这番舔狗一样的话语中,得知了这位吕老的真正地位。
镇门人曾经的三境指挥使!
也是镇门人唯一一位三境指挥使!
要知道,镇门人五境战组,每一境都非常重要。为了保持彼此的独立运作以及彼此约束,理论上绝对不会让一个人同时担任两境战组的总指挥。
更别说同时三境了。
而吕老硬生生在这种限制之下,兼任三境指挥,虽然有时代因素的影响,但是也足以看出吕老在镇门人内的威望跟实力!
所以,哪怕吕老现在已经退休,已经没有实权职务,但是不管是柏树人还是吴所为,都不敢对吕老有一点的不敬之意!
因为只要吕老还活着,就是一个行走的人脉关系网。
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成为他的主场!
“行了行了,再被你拍几句马屁,我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都起来吧,我今天就是纯属闲的没事凑个热闹。毕竟各大战组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更没人敢单枪匹马把一境战组捅出个窟窿。”
吕老说着,目光看向秦嬴。
很显然,他所谓的热闹,指的就是秦嬴。
不过,吕老看向秦嬴的目光并没有什么敌意,也没有什么居高临下之意,反而带着淡淡的欣赏之色。
五境指挥直起身体,簇拥着吕老朝着秦嬴这边走来。
“小吴,这里是你的主场,你来处理。就当我不存在。”吕老指了指吴所为,道。
吴所为点点头,上前一步。
不过他并没有看秦嬴一眼,而是直接看向赵括。
“赵麻子,好大的威风啊!什么时候你们风云十局敢强行冲击我们战组驻地了?”
吴所为却是抢先来了一波兴师问罪。
赵括闻言气坏了:“吴老狗,你要点脸!此事不是因为你们中境战组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导致的?我们风云十局十几个执法人,就这样死在你们中境战组驻地,这笔账我还没有找你清算,你倒是先咬我一口?!”
“哼,冤有头债有主,是你们冲击我们战组驻地在先,我们正当防卫在后。你们死了十几个执法人,我很痛惜。但是并不代表谁死了人谁就有理!”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谁死了人谁有理’?他们全都是为国做出过贡献的好男儿,今天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中!还要受到你这种羞辱!吴老狗,我跟你没完!”
“没完?可以啊!那你去找凶手报仇啊!你嘴里情深义重,实际上不也畏惧燕擎苍中境持剑者的名头,不也畏惧燕擎苍昆仑一脉的身份吗?呵呵,赵麻子,你那点小心思就别在我面前装了!十年前我就把你看的透透的了!”吴所为冷笑道。
吴所为本以为他这番话会戳进赵括的肺管子,把赵括戳的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没想到,赵括闻言竟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吴所为怔住,下意识问。
“我笑可笑之人!有些人还在做着清秋大梦,以为可以靠着某人的庇护逃避责任呢!殊不知,某人早就已经成为剑下亡魂、黄泉幽灵!”
“什么?!”吴所为瞬间面色一变。
而不止吴所为,包括柏树人在内的其他四境指挥也是面色大变。
甚至鱼老都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显然,他们从赵括的话中猜出了某些事情!
“付长青呢?付长青在哪里?快点回答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吴所为怒吼,寻找副指挥付长青的身影。
可惜,最终他找到的只有一具尸体。
以及遍体鳞伤、昏迷不醒,被风云十局执法人控制起来的茅老。
看到这一幕,吴所为彻底震惊了、失控了。
他眼睛睁得溜圆,脸上被震惊之色布满,一遍又一遍的大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谁能告诉我,这是谁干的!”
四周鸦雀无声。
无人回答。
就在吴所为情绪叠加到顶峰的时候,一个声音淡淡响起。
“我干的。”
赫然是秦嬴!
秦嬴面无表情,静静看着吴所为:“用你自己的话讲就是:不是谁死了人谁就有理。所以别用这种愤怒的表情看着我,毕竟他们全都是——死有余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