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扬从事什么工作秋雨知道,为什么每次执行任务回来总会一身血腥气,秋雨心里也清楚。全/本\小/说\网
天执者,代天执罚。
曾经看过一个经典案例:有个宗派在盛产晶石的星球无序开采,导致灵气变化气候变异。本星球的人进行民事起诉,执法部勒令该宗派马上停止开采,进行改善。可惜该宗派认为自己缴纳了税收,这个星球的常住人口又不多,实在大惊小怪不值得,所以没有停下。七天后,民事起诉自动转到天执部,实行毁灭介入。该宗派在会议上投赞成票的高层执死刑,灵魂接受‘清洗仪’煅烧九十九天才能洗净记忆转世,所有参与开采的宗派成员处死,包括他们阻碍执法的亲友,共死亡七万八千人。
这样的案例是中小型的。而且还是帝国发展稳定,宽松之后的量刑。
所以,当天执者不能心软,不能在任务中存在丁点私人感情。心志不坚者很容易精神崩溃,心神失守……
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灵山宗’的山门前,山腰平地上有一群黑衣人,其中一些正驱使灵剑屠戮被包围的人群。是屠戮,因为没有反抗。大部分人脸上满是绝望与悔恨,剩下的是心如死灰的木然。
领头的黑衣人背对着秋雨,他面前站着几个眼神决绝修为被禁锢住的中年人。看不到黑衣人的模样,但秋雨知道他是天扬。
声音冰冷得好似机械发出的:“你们想自己动手还是委托执法?”
“委托!我不想让他们脏了自己的手!十倍!要处以十倍的反击!”
恨恨的声音回答,秋雨把视线从黑衣人的背影上移过,这才发现周围还有许多人在围观。说话的那人是个年轻的姑娘,正半弯着腰扶持身边虚弱的……半人兽……腰部以上很正常,是个俊美男子,腰部以下却是龙尾。四周还有些各式各样的……半人兽。
“接受委托。”冰冻的声音确认,收起指间的小仪器,双手冒出两把短剑。
“被告者灵山宗,违反君子自强制,授以原告的十倍惩罚,代为执法。”手中灵剑一分为百,呼啸着从对面六人身上划过,扬起朵朵血色剑花。
“肉刑三万六千剑!”惨叫声起,扬起阵阵血雾,黑衣背影包围在其中好似修罗。
秋雨看着黑色背影,将因震惊而圆睁的眼睛眯起,心下不安。从没见过这样阴冷的天扬,浑身散发死亡气息,好像从地狱中爬来的机器人。秋雨觉得自己不了解天扬,或许,在别人眼中这样的天扬才是正常的,是让人害怕的……
呼吸极速,依然觉得要窒息了。心跳得很快,咚咚咚快震破耳膜。看不见别的东西,眼前全是赤光闪闪的剑气。这个人,真的就是会将自己抱在怀中的那个人吗?
或许……自己看错了……不是天扬……
“耐力折磨极限十倍,死亡。”冷冷的声音在秋雨耳边炸响。秋雨一个咯噔,瞪眼看前方的黑衣背影释放出一团黑雾后缓缓转身……
冷!好冷!
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从秋雨脸上扫过,冰雕的五官阴冷得让人打颤。秋雨不知道自己在用怎样的神情看人,但秋雨知道那肯定不是欣赏,也许……有露出恐惧与害怕,更多的可能是震惊……
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秋雨从天扬眼中发现了受伤,两人对视的时间只有一刹那,天扬很快回头,仿佛什么也没看到继续执行任务。
秋雨看着在血雾中飞扬的发丝,再看那双被握紧的双手,心中忽然不慌了。可能,天扬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平静,身上寒冰气息被冻结就是证据。自己被吓到的同时,是不是也吓到他了……
那个人,在第一眼看到时就温柔的说他来找宝贝,而他的宝贝就是自己。能容忍自己的无知与天真,纵容自己的撒娇,宠溺得那么理所当然。他说,自己是他的娃娃,会永远陪着自己,永远不让自己一个人。他说他不怕痛,被穿了锁骨,断了四肢还无所谓,却会为自己针尖大小的伤口生气。
明明对**的控制已经很精深,偏还在自己面前手忙脚乱,装出色急的样子……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华众国这么让人忌讳……从界网上了解和亲眼看到的执法真是天壤之别……殿下。”轩辕喃喃自语,将头转过来,说话声满是折服。
“我该回家了,这次看到的恶魔确实是让人敬服,我想……只要轩辕皇族还有我在,我们就永远是盟友。”
秋雨转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既然灵山宗都没了,那东西也不必送,离家十年,如今快成年我也该回家了。”轩辕瞧着天扬苦笑,摇头转身离开。“殿下,现在我才知道,你的选择没错。虽然知道恶魔是天执者,但我没想到身为天家殿下的他会亲自动手,华众国真的人人平等……”
秋雨无语,喉中有些哽塞。在天家,有特权的是自己才对,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高兴,而天扬,是那些人中最严重的那一个。
半晌,前方的执法也即将结束。天扬祭出黑球状的‘清洗仪’,将六人的灵魂收入其中。
前方的人群开始散去,那些黑衣人轻手轻脚的将四周收拾干净,堆叠的几百上千具尸体一把火化成一颗颗闪亮亮晶体,散落在地面……离开时不约而同的投给秋雨请求的眼神……
天扬没有动,保持着背对秋雨的姿势。直到所有人离开,依然握着手中的清洗仪,低头。
秋雨一步一步靠近,隐隐可以看见天扬肩膀在抖动,被风扬起的发丝后可以看见抿紧的嘴唇。
他……在害怕?
至近前,秋雨拉起天扬的手,却被他躲开,微微顿了顿,继续伸手……
“……脏。”天扬还是躲开。
秋雨眼眶一热,不死心的紧紧握住,使劲摇头。可是,低头的天扬没有看见,继续冻成冰块怵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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