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子是太子殿的小太监,本来不可能到前院来的,但是太子大婚的各种事情实在太是繁杂与忙乱。头上的总管见他平日甚是机灵,便将他调往前殿替来往的达官贵人牵马。这可是好好把握就有可能平步青云的大好差事,小希子乐得合不拢嘴。
午时过半,大婚的仪式已经开始,所有的客人都进入大殿,前庭只剩下侍卫和不能离开观看仪式的小太监。
小希子心里松了口气,但面上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样子。自己还活着,没有忙出乱子真是万幸。偷偷的瞟了眼不远处的宫门,眼中难以掩饰的热切羡慕神情,听着里面传出热闹的喜庆之音,与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心中感叹:要是能在里面站上一会,那可真是祖宗保佑。
四周一阵兵刃移动的声响让小希子忙然回神,心中直冒冷汗。感觉到微妙的森严气氛,小希子不着痕迹朝周围查看。转目间,只见一团红色落到自己身前。
啊!是会飞的天马!
咬牙不让惊呼脱口而出,这些仙人可不是自己能接近的。连忙低眉顺眼的退后,心中悄悄回想刚才所看到的。
红马脚下才熄灭的火焰,比给陛下做御膳用的极品白炭烧出的火还要漂亮。还有它身前的白色仙人,虽然没看到样子,但是那说不出的感觉比后宫最漂亮的温贵妃还要让人舒服。火焰天马?白衣仙人?难道是……
“啊!”
想着,小希子惊呼出声,猛地抬头。火焰马朝他打了个响鼻,他的脸色在一瞬间煞白,慌忙跪下,连连求饶。
秋雨岂会让他跪下,衣袖轻拂,淡淡的开口:“通报吧,蓬莱岛,麒麟前来恭贺。”
小希子心脏扑嗵扑嗵跳到嗓子眼,听到虽然淡漠却总有种说不出温和的声音,突然就不怕了。看到四周众多拿着兵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却不敢有所动作的侍卫,朝前小跑几步,对宫门尖声吆喝:“蓬莱仙岛……麒麟仙人……到……”
数十秒后里面才传来回应:“蓬莱仙岛……麒麟仙人……到……”
一声声朝里面传递而去。
秋雨将推到小希子面前,“带它去花园逛逛。”不等有些兴奋的小太监做出回应,秋雨踏着阶梯朝宫殿走去。听着殿中蓦然中断的喜乐,脸上少了微笑,只留下蜃人的清冷。
在拖得长长的尖声中,秋雨一步一步的走到殿前,可以看见里面百官齐聚的热闹,南诏国师以在门前躬身等候。
秋雨朝南诏点点头,越过他身边,迈步进入大殿。
殿中在听到麒麟仙人到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可以听到小心翼翼的呼吸声。传言太子殿下跟这个仙人有暧昧的关系,现在殿下忽然的举行大婚,不知道仙人会做些什么……想起多年前的天雷事件,百官的呼吸更为微弱了。恨不得可以直接隐身,让人察觉不出。
一时诡异的气氛,让殿中更为压抑起来。众人看着秋雨一点点出现在眼前,沙沙的足音回响。
小竹等从蓬莱岛出来的几人,见秋雨面无表情的神色,心咯噔跳到嗓子眼。看不出公子是不是在生气,不会怪自己没有提前通知吧?都跟那个七殿下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而且青莲姑娘肯定会说,因该不会……
小竹偷偷观察今天的新郎,两人好似说好了般,一同的无喜无悲,有如老增入定不为外界情况所动。无力的翻翻白眼,心中不是滋味。在这几年中,殿下的能力自己是佩服的,在他手下做事,不用理会那些尔虞我诈,只要安心做事就好。哪怕得罪的官员再多,也不会被丢卒保车,所有的压力由他一力承担。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如果要在公子和殿下两人中选择……
为南国,需要的是殿下……
背后一阵发凉,小竹连忙甩掉脑中蹦出可怕想法。自己在乱想什么,连这个都要选择,肯定是公子最好啦。故作轻松的左看右看,一个个石膏像,好生没趣……
晏殊没有回头,但可以听到秋雨走近的脚步,感觉到掌心的小手微微抖了下,晏殊将他握得更紧。
耀目的红色绸缎,大婚的殿堂,麒麟正在朝自己走来,而自己却牵着别人的手……
脑中一片空白,却不慌、不乱,只有失落与痛。
秋雨越过一身艳丽大红的晏殊,自翠绕珠围的新娘身侧穿过,来到最前方。高高的御座之上是冷峻的皇帝与眉目间满是不安的皇后。如此华丽的后冠,不怕压断脖子吗?
秋雨直视着这个国度最为尊贵的两人,暗自感叹:要不是自己有绝对的武力压制,现在的无理行为已经构成好几个杀头大罪了吧。
鄙视自己的暴发户心理,秋雨扯动嘴角,打破僵硬的脸皮,露出招牌的温和笑容朝皇帝四十五度躬身为礼。
随着秋雨的行礼示弱,殿中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众人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仙人的思维都是难测的,天知道这个‘慈心仙人’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心下不爽就天雷伺候。
秋雨微笑着转身看向晏殊,“成亲也不跟我说声,怕我把你的喜酒喝光吗?”
晏殊先是呆呆的,看着秋雨的眼睛,慢慢笑起来:“谁知道你又跑哪个角落去了,就算想通知也得找得到你人啊。再说,有那个七殿下陪着,麒麟还记得我是谁?”
秋雨摸摸下巴,连忙转移话题,看着新娘子笑道:“去哪里拐到的漂亮小姐……”
“你是仙人哥哥!”
清脆的嗓音打断秋雨的调笑,新娘抽出被晏殊握着的手,拨开眼前垂挂的细密珠帘,露出被遮住的上半截脸。
秋雨偏头想想,噗哧一声笑出来。拍拍新娘的肩膀,“是你?……潇儿吧?”原来是那个在有间客栈门前被‘色马红焰’调戏的可爱姑娘,没想到这么巧。
“对,哥哥还记得潇儿!”新娘乐了,脸红的道:“那次潇儿是想去找殊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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