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邑斟鄩太禹殿。
开创大夏朝的大禹把天下划分为九州,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和雍州,此刻太禹殿前高高的台阶上方摆放着九口巨大的铜鼎。
铜鼎的腿柱像殿上的大梁粗细,由于时代久远都变成了青绿色,上面的花纹依旧清晰可见,每个鼎上有天下九州一个州的山川河流,图案古朴厚重,隐隐有天子之威。
这就是代表天下的天子九鼎,自从有了九鼎天下才有了天子,天子一言九鼎为九五之尊,天下万民都是天子的子民。
大禹治水成功之后亲自勘定了九州,广集天下的青铜,铸造了天下九鼎以定天下,每只鼎都是高大厚重,集于大夏王朝的都城之中。
每一个进入太禹殿的人都会首先看到九鼎,这里是天下的王都,是天子所在。
四海之滨,莫非王土。
今日朝会,天下诸侯都来到了宏大地太禹殿。
太禹殿前大禹的石像高高耸立着,右手的耒庄重而威严,太禹殿顶上是一条盘旋的龙,感觉随时会跃下来把人一口吞掉。
履癸即位之后派人到南方采伐来的楠木重新修建了太禹殿,大殿中可供千人就坐宴饮,中间能供歌舞表演或者勇士决斗表演。
殿中的柱上盘旋着张牙舞爪的青龙,龙的口中和四爪上点着东海九夷之国进贡的鱼油灯火发着耀眼的光芒,但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油烟。龙的眼睛都是夜明珠,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在灯光照耀间变得栩栩如生,似乎会随时腾云而去。
履癸端坐在正中的天子宝座上,旁边坐着光艳照人的妺喜,殿内更加灿若春天。
东方的豕韦氏、北方的昆吾、西方的方伯长顾国和南放的方伯长常国四大方伯长为首的各路诸侯都到齐了。
大殿中群雄毕集,一派盛世繁华景象,大夏多少年来没有这样的盛大的朝会了。
履癸望着下方的天下诸侯,这些人都是天下各国的国君,这就是天下,履癸真正的体会到作为天子的无上荣耀。
诸侯们在履癸面前自然表现的谦和恭谨,但在妺喜一双凤眼的扫视下不由得挺直了腰杆,表现出国君的魅力。男人都希望在美人面前表现得更加帅气有魅力一些。
妺喜渐渐喜欢起这种感觉,履癸就喜欢自己这种每天给他脸色的感觉。相对于女人,男人在女人面前更是一个软骨头,对他们太好他们反而会不珍惜。
妺喜在有施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美,母亲从小就教习诗书歌舞,自己也喜爱歌舞,加上素来胆子很大人前从无忸怩之态,很快就名动天下。
大夏宫中妃子各个所谓贤良淑德,但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并一定都拥有好的身材,尤其妺喜那种袅娜的气质只有从小在诗书歌舞中浸润才能达到,绝色丽人是修炼出来的。妺喜这时候已经册封了元妃,洛氏去了有洛之后,履癸依旧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压抑的感觉。
妺喜笑靥如花,在天下最有权势的这些男人面前,尽显天下元妃的风姿。履癸此刻心中笑意荡漾,让天下诸侯看看天子的元妃的风采,朕的元妃是天下第一美人。
天下诸侯的宴会开始了,履癸举起手中的酒爵。
“各位国君!自大夏大禹王以来,诸侯大会盛况如此者,恐无出今日者。这是大夏之福,也是天下之福!”
“天下苍生全赖天子洪福。”
诸侯一起举爵。
履癸正在一杯接着一杯的畅饮着权利的美酒的味道。
赵梁过来说:“大王,天下诸侯中,彤城氏和党高氏没有来,贡品也没有送来。”
履癸侧目,“朕日后定然轻饶不了他们!”
不就大殿上就已经热闹一片了,履癸看气氛差不多了,鼓掌三声。
“众位国君,元妃娘娘歌舞艺绝天下,举世无双,为大家献上一舞!”
“多谢天子元妃娘娘!”
诸侯早就对元妃妺喜的美貌和歌舞好奇良久,早就想一睹芳容了。
妺喜缓步走到舞台中间,抖开长袖舞动起来。转眼间大殿中妺喜的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妺喜整个秀丽身影如同在飘动,腰身柔软如无骨,雪白的脖颈珠玉乱晃,明眸皓齿看人一眼就摄人心魄。几个舞姬也加入了舞蹈,衬托着妺喜如在云中的仙子。
大殿上所有人都沉醉在妺喜的舞蹈中,没有一丝声音,和刚才热闹的场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些地方诸侯即使如昆吾的牟卢也没有舞姬能跳出妺喜这样的舞蹈,更不用说那些小诸侯国君了。
“不愧为天子的元妃,一支舞就已经征服了天下人的心了。”诸侯们心中艳羡着。
大殿中的舞蹈突然停了下来,人们依旧沉浸在舞蹈的炫美中,一个缥缈的声音唱了起来。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
耿耿不寐,如有隐忧。
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妺喜引颈而歌,歌声缥缈来自天空却又在人们心底颤动,时而又仿佛初恋情人在耳边的呢喃细语,让人如痴如醉。
人群中早有一个人泪流满面,这个人就是仲虺。妺喜也看到了仲虺,所以唱了这首泛彼柏舟。
仲虺的心都碎成一片一片了,最后都成了稀巴烂了~·~
你的柔美,
只为谁~
见你低首蹙眉却不见我的存在,
你听到我的声音,
是抬头望我的一道目光的闪电,
照亮了我的思念~
你的温婉,
只为谁~
从我面前经过,
只是惊鸿一瞥的瞬间,
内心却已是万千的波澜,
让那些不再想你的谎言,
瞬间烟消云散~
人说花无百日红,
枯萎的只是我的心,
而不是你的美丽脸庞~
人说人无千日好,
冷漠的却只有你~
人说相爱容易相处难,
我说
苦恋是世间最残忍的残忍,
相爱是这世界最虚幻的虚幻~
你说
爱只是人间不存在的不存在,
相爱能度厄一切的苦难的苦难~
妺喜这时候抬眼看到宝座上洋洋得意的履癸,心中闪念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履癸喜欢自己而已。也许有一天自己老了,就什么都不是了,也许结局还不如洛氏。她开始恨那些以为忘记了的过去,她开始恨履癸,恨仲虺。
妺喜不再去看仲虺,这时候突然看到仲虺身边一个人,身体不禁一颤。
大殿上所有的诸侯,所有的国君,虽然身着华服周身珠玉,但都和那人不一样。他就如一汪清澈的湖水,双眸中透出温柔,却又是那样深不可测,儒雅的一身白衣,如天空中的白云,只能仰望却无法触及。
众人沉浸在妺喜的歌声中良久才回过神来,妺喜也从注视伊挚的目光中回过神来,仲虺看着妺喜更是无法迈动脚步,仲虺以为妺喜看着自己不能自已,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伊挚。
履癸走到大殿中与各国国君对饮,履癸酒量惊人,越喝双目中精光更是明亮,那双眼能够一眼看穿别人的内心,所有的诸侯在履癸面前无不真心诚服。
“大王请!”然后一饮而尽。
首先是昆吾国君,昆吾国君素来为天子倚重,两人互相拍了拍肩膀,连干三杯。
终于轮到天乙了,天乙赶紧谨慎的举起酒爵“商国天乙恭贺履癸大王!”
履癸看了一眼天乙“你就是天乙,听说商国被你治理的不错,比你父亲当年强!”
天乙忙说“托天子洪福,天乙才疏学浅,治国无方。”
天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难道自己灭掉葛国的事情,天子竟然不知道,还是天子装作不知道。
天乙看着履癸走向下一个国君,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这时候,昆吾国君牟卢过来。
“大王,商国当然不错,而且地盘大了,把葛国都给灭了,天子没发现葛国国君没有来吗?已经被天乙给杀了。”
履癸一愣转回身,双目杀气立现。
“此事可当真?!”
天乙急忙噗通跪倒在地。
“葛氏无道,欺我子民,杀我商国孩童,故而天乙派兵征伐!此次朝拜天子,特来向天子请罪,请天子处罚!”
履癸略微卷曲的浓眉上翘,双目发出火一样的光盯着天乙,整个大殿如同静止了一样。
“垠尚那老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灭了就灭了吧。”履癸突然大笑道。
天子舒了一口气,心说,“好险好险!”
正想跪拜感谢,这时候昆吾牟卢又说话了。
昆吾国君牟卢专尚威武,非常喜欢打猎,也很好征伐。昆吾一直想吞并有莘国,但是自己莘王女嫁入商国之后,商的军队就一直对昆吾隐隐是个威胁,不敢贸然大举出兵。
时光回到牟卢去斟鄩陪履癸去打猎游玩了几日回到昆吾。
“大王!商竟然把已经葛国给灭了”有人来报。
“什么!垠尚和勾殊干什么去了!”
“勾殊将军战死了!葛国国君被天乙~枭首了~”
“啊!气死朕了~”
好朋友葛国国君垠尚竟然被当众枭首,这简直把牟卢气炸了肺。
“大王,如要报仇,此时需要忍耐,否则天乙那竖子得到消息就可能再也不出商国了,要报仇就难了!”
“那如何报仇?”
”有一个机会!天子的诸侯大会就要到了!如果我们不动声色,天乙肯定会去斟鄩,只要到了大夏和昆吾的疆域内,到时候让他有来无回~”
“嗯~”牟卢的眼中泛起了凶狠的笑意。
如今牟卢在诸侯大会上怎会放过机会。
牟卢走对履癸说,“大王,天下只有方伯长才有不经过天子同意而先征伐他国的权利,葛国虽然无道,但是商已经不是方伯长了。这是谋逆之罪,应该把商国国君枭首示众。”
履癸一拍脑袋。
“朕差点被你小子蒙蔽了,你先父不随我征伐,朕已经贬去了商国的方伯长。好你个天乙,擅自征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天子吗?给我拿下!”
天乙回头看了一眼挚和仲虺,仲虺神情依旧在妺喜那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伊挚一直看着自己,但是面上毫无表情,也似乎无计可施。
“看来此劫注定难逃!”
天乙心底已是一片冬日寒霜,冰冷一片。
--子氏天乙说--
关于夏的都城,有考古学家说在二里头,一个大院子,几间草房就是皇宫了。我觉得这个相当不可信。只能说二里头发觉的是个夏朝的院子。记住在那个时代埃及人建造金字塔都一千多年了,我们自己的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青铜神树都已经五米高。中国古建筑最大的问题就是大部分都是木头建筑,所以很难保留下来。但是不代表当时不存在恢弘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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